我问自己,死后,有多少我曾善待过的人,可以来相见?
今年母亲节,虽然太太回台省亲不在亚特兰大,儿子还是请我到餐厅吃饭。
那天我们各开各的车子,相约在餐厅见面。
餐厅里人潮汹涌,菜色丰盛,父子二人吃饭聊天,相当愉快。
回家的路上,在一个五线道和五线道的大马路交叉口,我停下来等红灯变绿灯准备左转的时候,看见在横向马路中间左转向的交叉口上,走来了一个女子,约有二十多岁的模样。
她之所以引人注目,一是她走的位置不对,是危险的地方,二是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三是她手上拿着一片纸板。
我直觉的告诉自己:“不会吧,难道是要讨钱?”
果真,她在那里举起了乞讨的牌子。
我是刚刚在餐厅吃得饱饱的,挺着的是满是油水的大肚子,而她却是挺这么的一个有baby的大肚子在马路上乞钱,真是情何以堪?
我心里一阵难过。
于是我左转之后,在下一个路口回转,在等灯号的时候,我掏出了皮夹,以前对于马路口的乞讨者,我都是给一元,只有在冬天很冷的时候曾给过五元,这次我却破纪录的拿出了二十元美金,心中想的是要让他们母子可以吃上二顿饭。
回到家后,儿子问我,为什么这么慢?
我就把刚刚的情形告诉了他。
他问,是不是白人女生?
我说是。
他又问,是不是金头发?
我说是。
他说,真的假的,没这么刚好吧?
我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说,刚刚在餐厅,你的签语饼上头写的是“A bolnde from afar has something interesting for you.”(一个从远处来的金发女郎有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我一听,心中也感到惊讶,真的就这么凑巧?
我说,还真的是这样刚好,很不可思议。
对于我给了她二十元,儿子觉得我“很慷慨”。
他问,你是不是对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感到很骄傲?
我说,没有。
他又问,那你是不是感到很快乐?
我又说,没有。
他有点讶然。
我说,我不得觉得骄傲,也不觉得快乐,相反的,我感到很沉重,因为我不知道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又对儿子说:“在给了她钱以后,在回家的路上,立刻的,我一边开车,一边献上我感恩的祷告。我的心中充满了感谢,因为我是那么的幸福,没有遭遇到她所遭遇的。”。
这天晚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能力如此有限,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我却没法子伸出援手,给予足够的温暖?
我的结论是,没有人做得到,但是,我却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做能给,就做就给。
也就是,尽管我很适合当一个慈善家,却当不了慈善家。
这是不空转的爱心和现实情况的差距。
不过也不需要太过“夹心”,不开心,给不了一碗大米饭,给颗芝麻,也可以喊一喊“芝麻开门”,说不定阿拉丁神灯就冒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