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犯了错误,或者在被别人指出不足时,是极力辩解,还是坦言承认?一个人在被他人误解时,是云淡风轻置之一笑,相信清者自清,还是怒火中烧,指责他人?一个人在面对他人的错误时,是选择宽容,还是批评,甚至讽刺、挖苦?孔子所言的“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或许就是上述的答案。
在《论语.卫灵公》中,当卫灵公向孔子询问军队列阵之法时,孔子回答说:“祭祀礼仪方面的事情,我还听说过;用兵打仗的事,从来没有学过。”因为道不同,第二天,孔子便离开了卫国。在前往陈国的途中,弟子颜渊问如何治理国家,孔子的答案之一就是“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意思就是多责备自己,少责备别人;即要严格要求自己,但对别人要宽容。
宋代范仲淹的儿子范纯仁每每告诫其子说:“虽然是最愚笨的人,但是当他在责备别人的时候,却是清清楚楚;可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宽恕自己的时候,却是迷迷糊糊的。反过来说,一个人如果能用责备别人的心来责备自己,用原谅自己的心来原谅别人,就不怕达不到圣贤的地位。”这与孔子的“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意思相同。
范纯仁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平生修身养性,对于饮食从不挑剔,对于他人从不苛责。从官衙回家后,立即换上粗布衣服,习以为常。从年轻到老,从小官到大官,始终如此。
北宋历任三朝宰相的魏国公韩琦,也是一位心胸宽广,待人宽宏大量之人。历史上流传着几个这方面的故事。
话说韩琦镇守相州时,因为祭孔而在外住宿。不料,遇盗贼拿刀要取他项上人头献给外族。韩琦不但将桌上财务给他,也不畏惧的伸出脖子,盗贼见状行礼说:“我听说您的气量很大,所以来试试您。桌子上的东西承蒙您送给了我,希望您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韩琦结果真的没有告诉别人。后来,这个盗贼因为他事触犯刑法被判死罪,行刑前这件事说了出来。他说:“我担心我死了之后,韩琦的德行不为人所知。”
还有韩琦率军驻扎在定州时,晚上写信,叫一个士兵拿着蜡烛站在他身旁照明。士兵一不留神,蜡烛烧到了韩琦的鬓发,韩琦立即用衣袖把火拂灭继续写信。等回头一看,发现旁边拿蜡烛的人已经换了。他怕主管的官吏惩罚那个士兵,急忙把他叫来,说:“不要换掉他,他现在已经懂得如何举烛了。”军中的官兵都十分佩服韩琦的度量。
有人跟随韩琦几十年,记录下韩琦的言行,反复比较发现他言行十分一致,没有不相应的地方,堪称一代贤臣良将。
而北宋大臣吕蒙正同样是一位宽厚仁慈的人,从不计较别人的过错。在他刚做宰相时,一个官员在上朝时隔着帘子指着他,非常鄙夷地说:“这种货色的人也能做宰相吗?”吕蒙正装作没有听见就走过去了。他的同僚很生气,要追问那个官员的姓名,被吕蒙正制止了。到了下朝的时候,这位同僚仍然为他鸣不平,后悔没有问出说话人的姓名。吕蒙正说:“干嘛要知道呢,一旦知道了这人的姓名,就不容易忘记,不知道不是更好吗?”人们都很佩服他的器量。
中国历史上类似的故事其实数不胜数,像战国时期蔺相如对廉颇的忍让,宋代于令仪对于盗贼的宽恕,清代张英的“六尺仁义巷”等,都是千古佳话。
的确,一个人德行的高下就在于是否会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看到别人的错误,不仅要选择原谅对方,而且自己要引以为戒,严格要求自己不犯一样的错误。长此以往,成为圣贤也就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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