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生活:不守交规的瑞典人

雨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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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认为瑞典人比较古板,遵守规则,办事认真,不打折扣,但最近才发现他们还有不守规则的另一面。

从我家到车站要过一个小马路,这条路除了上下班高峰车辆多些,平时很少能看到五辆以上的车跟在一起开的。在瑞典,行人过马路有一个手控器,要过马路时只要你用手按一下,三秒钟后车行道上的红灯就会亮起来,禁止车辆通行,此时,你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过马路了,大约40秒左右车行道上的红灯才会变回绿灯,所以对行人来说不但很安全也很方便,这也体现了政府对行人的充分保护。

但是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行人过马路都不按红灯,而是等车辆过完才过马路。要知道在瑞典的交规里是这样规定的:在没有交通灯的路段,车辆必须是让行人的,也就是司机看到路边有行人要过马路,就要主动停车让他先过去。但在有交通灯的路段就要看交通灯,优于看行人。也就是说行人如果不按红灯就过马路,被撞了是行人自己的责任。

那么为什么这些瑞典人不按灯而过马路呢?难道他们不怕危险吗?或者是为了节省时间?不可能!因为我明明看到他们为了让那些车辆过完足足等了近十几秒钟,而他完全是可以在第一时间按灯的,只需三秒就可以过马路了。

我因为不明白所以不敢学着做,过马路时还是规规矩矩地按一下比较安全。直到周末出去,只有我一人过马路,而路上正有两辆车,我老老实实地按下灯,两辆车都停下了,我过了马路后又走了一大段,回头一看,那两辆车竟然还停在那里,因为红灯还没变绿。直到变了绿灯,他们才开走。

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歉疚:我过马路其实只用两三秒,如果让他们的车先过也只用多等三五秒而已,而我为了自己先过,就按了灯,让他们等了足足快一分钟,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时我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瑞典人都不按灯就过马路,原来他们是为了那些开车的人节省时间。

今天早上,我也学着不用交通灯就过马路。这一次,正好又是我一个人站在路旁,有三四辆车开过来,我想等他们过了我再过,可车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忽然停了,司机挥手示意让我先过,我心头一热。一边向他挥手示意感谢,一边小跑着快步通过马路。此后坐在公交车上,一路都在想这个场景,和它蕴含的巨大启示:当行人为司机着想,主动放弃了法律赋予他的权利时,司机也主动放弃了自己的权利,这样一个有交通灯的路段却执行着没有交通灯的规则。结果是行人的时间没有浪费,司机的时间也得到了最大的节省。所以一个社会是否真正高效不在于它的法律是否极度健全,而在于民众是否怀有关爱他人的善念。

这让我不禁想起在北京街头经常看到的情景:虽然马路上常常看到“礼让三先”的牌子,但是车与车抢道、车与人抢道、人与车抢道的事仍时有发生。有的行人不守交规,破坏路边护栏,严重地影响正常的行车秩序,有的甚至造成车祸。

我在北京的那几年里住在一条繁忙的主干道旁边。每天路上的车川流不息,一到上下班的高峰堵车的队伍有一公里长。路中间是铁制的隔离护栏,但有一根铁条被行人弄弯了,形成一个可容一人钻过去的洞。一次我亲眼看到一个人从那里穿过。他钻过去之后紧贴护栏站好,等待时机。不管他怎么紧贴的站立,毕竟他是站在超车道上,让人看着都不禁替他捏一把汗。经过的司机没有思想准备,赶紧减速避让,险些造成后车追尾。那人一看车流减缓,赶紧跑过马路,在司机的咒骂声中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其实在200米以外有一个行人过街天桥。设备完善,法律严苛,也挡不住那些为自己一时方便而不惜铤而走险的人。

但话又说回来,那些横穿马路的人真不认为自己有危险,他们认为司机会避让他们。但他没想到,司机要承担多大风险。记得几年前北京发生的一起交通事故:正常行驶的车辆为了避让突然出现的行人,而紧急变道,造成严重追尾,一死两伤。
同是首都,但生活在斯德哥尔摩开心多了。深深地感到这里的人很友善,来到这里,发现自己的境界也随之升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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