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utan∣不丹

粗略的正确好过于精确的错误。

◎在我们的个体人生里，幸福的地位举足轻重；可是，在公共领域里却把缺乏幸福视为一项考量要素，堪称为强烈的对比。当讲到国家想要达成的种种目标时，往往会提及国民生产毛额（GNP）与经济成长。

然而，有一个国家却选择让幸福站上舞台的中央，那就是不丹。约翰．希拉塔（Johannes Hirata）在此探讨不丹这个喜马拉雅王国的国民幸福指数（Gross National Happiness, GNH）。

政府支持幸福

自二○○八年起，不丹即为一个君主立宪政体，国土大小与瑞士相当，人口不到一百万。早在一九八○年代，第三任不丹国王就曾说：“国民幸福指数比国民生产毛额更重要。”

他并不是指经济成长是坏事，但也清楚表达出不丹人并不相信自由市场的教义──即大幅提高经济成长可自动为所有人带来全面的幸福。

不丹人虽认同经济发展是搭筑美好未来的重要基石，却也敏锐地意识到经济成长本身并不是目标，而是良好社经发展附带产生的结果。

若能追求那些本身即具价值的政策，例如提升识字率、开发基础建设、替人数日益增加的大学生创造适当的工作等，无疑将促使经济稳定成长，经济成长只不过是附带产生的结果。

当然，若将经济成长视为第一优先要务，经济成长率肯定会比原本可能达到的还要低。然而，这并不是为了达到一些难以捉摸的目标做出“牺牲”，而是有意识地选择“全面的繁荣”（或许可姑且称之为“幸福”），免得误入歧途，一味着迷于总消费。

举例来说，砍伐森林卖掉木材可快速致富，但不丹拒绝了这样的诱惑，结果使土壤免受侵蚀，也不会像邻国发生大规模的土石流。

不丹政府十分关注人民的幸福，部分观察家担忧政府会打着提升任何事情（甚至是幸福）的名号干涉人民的私生活。幸好，国民幸福指数的真义并非如此。

追求国民生产毛额的政府不会规定人民可以或不可以用哪些方式赚钱，也不会规定人民必须工作多少个小时。与此类似，在自由公民组成的稳定民主政体里，实施国民幸福指数的政策，并无所谓的国家干涉问题。

不丹正如其他的民主社会（无论在实践上有多不完美），并不是交由专家菁英决定强制实施政策，而是经过公共辩论与政治决策的过程，才将政策列入法规章程。

促进公民福祉的政策

不丹跟其他国家之间有一项关键的相异处：世界各地的政策提案，唯有促进经济成长此一充分理由，才能通过公共辩论那关；然而，在不丹，政策必须能促进公民的福祉，才能构成充分的理由。

有人为了捍卫国民生产毛额，或许会说幸福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概念，因此不适合当成政策目标。毕竟，国民生产毛额已有既定的方式可衡量，幸福却是无法衡量的。

其实衡量幸福是有可能办得到的，心理学家早已证明，幸福的衡量法在合理的程度上是可以信任的，其以富有启发性的眼光洞悉幸福与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

然而，就算是完美的幸福衡量法，我们也有责任对有争议的部分做出判断，尤其关系到正义问题时。

即使如此，我还是宁可选择不精确但切题的概念，不愿选择精确但不切题的概念。否则，我们就会像酒醉者在暗处掉了钥匙，却往路灯底下找；之所以往路灯下找，不是因为会在那里找到，而是因为那里比较亮。

或者，正如英国经济学家凯因斯（John Maynard Keynes）所言：“粗略的正确好过于精确的错误。”

※幸福密钥

●大幅提高经济成长不会自动为所有人带来全面的幸福。

●经济成长本身并不是目标，而是良好社经发展附带产生的结果（包括幸福在内）。

●在自由公民组成的稳定民主政体里，实施国民幸福指数的政策并无所谓的国家干涉问题。

约翰．希拉塔曾在荷兰、法国、瑞士、巴西等国从事研究，在不丹的不丹研究中心担任访问学者，藉以深入了解国民幸福指数。他曾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论文题目为“幸福、伦理和经济”（Happiness, ethics and economics）。他目前在德国奥斯那布鲁根应用科技大学（Fachhochschule in Osnabruck）担任经济学教授。@

摘编自 《和全世界一起幸福： 找到幸福的102种方法，全世界的幸福专家都这么做！》 橡实文化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