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

血纪(511)

下集-第十一章:寻访
孔令平
font print 人气: 1
【字号】    
   标签: tags: , ,

第三节:王大炳和他的女儿(3)

两个月后,给学校发出的信,终于有了回音,答应再增加三千元抚恤费作为一次性了断,面对这种“软打整”,王玲犹疑了。

她说介绍她父亲去北京找工作的“舅公”来信说,王大炳去北京打工,纯属他的面子带着“照顾”,并不是该校聘的正式员工,所以还不能完全按劳保条例交涉,劝王玲母亲在学校增加抚恤金后,不要再纠缠了,不然他不好处事。

同时马上就是初中毕业生考试,孩子正面临着一场激烈的竞争,据她说长寿地区当年初中毕业生要求考中专的学生,在一千人以上,而各中专学校招收长寿农村学生的总数不到一百人,在这场竞争中她必须取胜。

她说:“爸生前对我的最大希望就是长大成材,他外出打工,一心让我上学,现在他去世了,考大学受经济条件限制,唯一只有应考中专学校。穷人家的孩子最需要是从学校毕业后得一个就业机会,所以暂时只好将替亡父打官司的事押一下,等到考试以后再作计较。

其实她已经在舅公和社会的压力下,放弃了追索父亲死亡赔赏的念头,无可奈何地了结了这场人命纠份,在中共专制时期受苦受累的大炳一命,最后以一万人民币了结了,在中共眼里普通劳动者人命多么溅!!

1996年夏天,在长寿初中应届毕业生报考中专的考场上,王玲在一千多考生只录取96名的高难竞争中,沉着应对,以总成绩486分,远远超过了当时对农村学生的苛刻录取线440分。

但是在如此优异的成绩面前,她的面部没有任何兴奋。在她那孩子气脸上不但布满了倦容,还忧虑的告诉我:她报考第一志愿的学校已半月,一直没有发来录取通知书。并且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在重庆市工业学校有没有相识的朋友?我看得出她被一种自己不能克服的困难困绕着。

在我追问下,她终于告诉我,这次报考她填写的第一志愿,是重庆工业学校,在通知她的中考分数时,她的中学校长特别叮嘱道,重庆工业校是重庆市经委主办的一所重点中专学校,因为该校包毕业生分配,所以是重庆报考生最多的一所热门学校,考进去不容易。

加上工科类毕业生常受用人单位拒绝女生的影响,所以工科专业,女生被录取的机会比男生更苛刻,过去长寿地区常常发生女生上了录取线,没被录取的事。所以请求我设法与工业校疏通关系,说关系不到位,就是上了分数线,也有被落榜的危险。

像王玲这样远在长寿偏僻农村里的女孩子,那来与工业学校攀亲沾故的关系?万一真的落榜,要不前功尽弃回家务农,要不交足两万元读该校的议价生。两种后果,对王玲都是致命的。

她的父亲为她读书连老命都丢在异乡,还不是让她能走升学这种唯一前途,她从小刻苦读书,为了节省开支,她背米上学交学费;放学了打猪草喂猪;内衣烂了也没有换的,补了又补;做作业把其它同学用过的作业本翻过来打草稿。这一切都近在眼前,她不能把父亲用生命代价换来的钱去交议价费。

世道的不公平在她年幼的心灵上烙下了铭心印记,这也许是那个年代,想在求学中找到一碗饭吃的穷孩子们,最痛苦的事。报纸上每年都有这种因考不上学校的考生,走上自杀轻生的消息。

事不宜迟,病笃乱投医了,王玲在几个亲戚的商议下,在老校长的建议下,从银行里取出来一千元,这可是她父亲的丧命钱,用这钱买了烟酒之类的常规“礼品”,战战兢兢怀惴着剩余的几百元钱,到重庆找到了工业学校。

工业校已放暑假,就连操场上也没见几个人影,怯生生的她跟着老校长,找到了往届长寿中学毕业后就读工业校,至今仍留校工作的老校友李某。李某表示他可以为王玲介绍现招生办公室工作的林老师,据这位李同学介绍,报考同学只要上了线,都可托他来决定入校的资格。

于是老校长和王玲跟着他,爬上半山上的教师住宿楼。不巧林老师放假后回乡下老家一直没有回来,但是这位校友答应林老师回来后,立即办这件事,劝他们暂时回长寿听候消息。

王玲回到长寿,在焦虑和盼望中等了十天,工业校的录取通知,仍杳无音讯。王玲心中想:是这笔私下交易出手太轻,还是那位李校友另生了枝节?乡下又没有电话,正夏日三伏,王玲在娇阳下天天往学校跑,犹如热锅的蚂蚁,经过发奋努力考试成绩名列前矛的她,还要为求学送礼,撞后门!

又等了十天,她终于耐不住,再度从长寿乡下来重庆,这一次跑来求助于我了。学校在国家统一下达招生指标外,增收应届落榜生的规定,称之为“议价生”,教肓上的投资,大陆向来是世界最低的国家。经费严重不足,成为学校招收议价生的‘正当理由’。(待续)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请进入
related article
  • 苍天保佑,现在,在我孤伶伶的一个人与死神较量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亲人关心的时刻,孩子终于要来到我的身边了,我枯瘦的脸颊上淌下了热泪。
  • 现在,是该把烈士们的噩耗告知他们的亲人了。可惜我连他们生前准确的住址都没有,当时又没电话,在人海茫茫中,我与他们又从未谋面,大海捞针,徒步寻访,他们在那儿呢?
  • 后来我向重大保卫科和落实政策办公室询问马开先的下落,结果都被拒绝,这就更加令我怀疑,当年给我们的诬陷,定有不敢公开的东西。
  • 第二年春天,利用一次出差成都的便利,我专程去拜访了杨明彦。记得那天正逢成都的花会期间,座落在成都郫县的四川工学院风景格外美丽,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却一直很沉郁。
  • 不明真像的人还在向我身上拨脏水,就越坚定了我揭示真像的决心。虽然我将拜访的是马开先的弟弟,这个人会持什么态度我心中没有底。
  • 在这突然变化的脸面前,我鄂然了。遭到拒绝的可能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听她那种对我和马开先的事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敌对的口气,使我的心凉透了。
  • 听王泽庸这段叙述,我想起当年曹英组织对我昼夜不停的疲劳轰炸式斗争,硬逼着我按他的意思,编造与马开先的“不规”行为,以达到批倒批臭的目的,原来他自己就是实足的禽兽。
  • 写这封信触到她一生中最悲痛的经历时,在信笺上留下了两行“……”,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直到今天她都无法用文字来表述。在她的一生中这是切‘魂’之痛,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愈合的心灵伤口,一触这伤口就会流出血来。
  • 第二天,拿出了我写的片断给他看,看后他深情的说:“我可惜没有那个水平,也没有那个精力了,愿你能把我们在监狱里所遭受的苦难,特别是进行的反抗以及牺牲难友们的大无畏精神,如实写出来。”
  • 对大炳的死负有直接责任的那所雇佣他的学校,想草草了断此事,在三个孤儿寡母到了北京后,趁已变成植物人的王大炳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把责任往死者身上推,仅拿出八千元人民币了结此事,将母女三人打发回重庆。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