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乞丐、娼、赌、毒(1)
我刚跨过丁字路口,就看见马路旁,一个跪地行乞的乞丐,蓬乱肮脏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衣衫褴褛,年纪已经不小,手里捧着一个破盆子,正在一个劲的向过路人叩头。有好心人见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摸出五毛或一元钱丢在那讨钱的盆子里。
“月儿湾湾照九州岛,几家欢乐几家愁”,古老的悲歌在贫穷中国大地上反复吟唱了千年。毛泽东时代,老百姓越是水深火热,饥寒交迫,越是赞歌不断,谁在大街上唱悲歌以舒发压抑的内心,就要作好被抓被斗的淮备。
这几年,残迹的乞丐可以推着一架破旧的小车,放着民间傅统的哀歌,向路人乞讨。若是在饥寒交迫的毛泽东时代,谁敢在大街上公开说一句‘我泠,我锇’,发一声‘你们发发善心救救我吧’的求救声,必会受到警察严厉盘查。弄清那乞丐从那里来,家庭出身是什么?倘如出身五类,定遭斗争会,领到一顿暴打当即性命难保。倘若是一个平民出身,也定会关进看守所,在那里有一群专等二两罐罐钣的无赖打手,围着乞丐开斗争会,直到把他折磨到生不如死才了结,所以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乞丐。
现在,我在小城街上随处都会看到这些可怜的人们,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鹑衣百结的中年残废人,断腿、断手、四肢畸变的;有的扒在人行道中,以路为纸,用粉笔,或以口噙毛笔,写出颇公整的仿细明体,自编出五言或七言诗句,倾诉自已不幸的遭遇。
从他们所写的,我还读到对贪官污吏的控告,说当地乡长村官,不但不施舍他们,反而驱赶他们,背井离乡流落天涯。社会的不公平暴露无遗,同时说明中共无能治理不公平的社会;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女人,抱着残迹的孩子,面前摆着一个碗,押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她和孩子的身世,跪在地上,埋着头,向路经的行人伸出她的手……
新近,中山路最宽阔的步行街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前面的地上,摆着主人的文凭,和他身份的证件,一张白纸上写出他流落街头的原因,它告诉人们,残迹人并不像邓大少爷吹嘘那样,受到‘党’的阳光普照,即使读到大学,眼睛失明,依然只有流落街头卖艺行乞的命。
桌上放着电喇吧和电子琴,肩上挂着一个吉他,弹动吉他,一边和唱着歌,喇吧里放出他唱的歌声,音色哀怨,桌子周围吸引了一大圈路人。从他的琴艺和歌喉,我判断这是一个受过相当教育的盲人,桌前的盆子里甩着一些零钞……
有人悄悄议论,说瞎子的文凭是假造的。但我想伪造文凭,已成时下热门。马路上,墙壁上到处书写着土‘广告’,上书‘办证’两个字,留下电话号码,这种民间广告被称城市‘牛皮癣’。
社会上纵然假文凭、假证件满天飞,机构庞大的城市管理机关,却视而不见,任由它们“装饰”市容。
不过乞丐却大可不必使用假文凭,因为人们对求乞者的施舍,几角块把钱,不会因求乞者有无文凭取舍。
可是报纸上把这些因失学、残废的行乞者,说成骗子,并说有百万巨富的‘叫花王’,列数他们的招数。
而我认为,这是对中共统治下贫穷失业现象的漠视,乞丐是社会底层中最可怜的人群,他们都是身体残疾,或被社会抛弃,走投无路时不得己而为之,他们除了靠人的恻隐心给与施舍,几乎没有有效保护自己生命的手段,更不会顾及人们对他道德上的非议。
前几天就有一则消息,一群恶少,无凭白故的围殴两名行乞者,致其死亡,媒体却流于一般报导,对如此凶恶的行为,并没发出社会应有的谴责!
又一天下午,靠汽车站不远摆着两个摊,一个七十开外的老人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放着一台洋琴和扩音器,和一个盛钱盆子。听他拔动琴弦,演奏‘天涯歌女’虽不悦耳,却足以表现他行乞的哀怨和无奈。
老乞丐对面相隔十公尺处,又是一个摊,却是一个女孩手拿一个话筒在那里哀唱,面前摊在地上是一张求乞书,标题醒目:‘请叔叔阿姨们帮帮我’求乞书告诉路人,她是一位家在合江的苗族姑娘,今年初中毕业,父母是农民因负担不起昂贵学费,要她小小年纪便打发人家……于是她流浪乞讨,期望遇到好心人,帮她继续读书。求乞书旁摆着她的学生证和几张证明品学兼优的证书……
一老一少,并没多少人围观,闹市街上,这种事司空见惯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