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惊蛰时节,要赴J城观赏艺文表演。巧合的是,朋友也正有此意,并安排了住在当地的父母一同前往。我原拟只身抵达会场,让朋友行前先回家与二老聚聚,但是,盛情难却,便随她回娘家做客去了!
出了车站之后,我提议散步回家,顺便看看这城镇的风貌,朋友理所当然的成了最好的向导。一路上,穿巷弄、过街道,很快的,我就喜欢上了这南方亲切、朴实的小城。行行复行行,大约30分钟过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独门独院、花木扶疏,朋友的老家座落在小城闹中取静的巷弄里。四十多年的老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二老都已年过八旬了,待人接物温文儒雅、有理有节,原来朋友的端庄娴淑、落落大方,都源自于父母的遗传。
这些年,和老人家的相处经验,归纳出一些通则:有一种类型是太过冷漠,因为本身的烦恼、病痛,以致没有余力关照别人;另一种类型则是极度热络,好提往日的丰功伟业,倚老卖老式的强迫他人顺从。而朋友的父母却大异其趣,他们好客却节制,留给晚辈空间,也留给自己空间,我对朋友说:“修炼人,果然不同凡响!”
音乐、歌唱和舞蹈的表演,饶富神传文化的底蕴,至美至善、精彩绝伦,令人激赏。然而,有一幕,不在舞台上有声有色的演出,却在舞台下默默无语的呈现,不是人人都看得到。走道中、回廊间、场馆内,我的目光追随一对老夫妇缓步挪移的身影,在这东风微凉的午后,让人感动莫名、泫然欲泣…….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首古老、美丽的诗篇,在朋友父母的身上重新演绎、活灵活现。自出门到回家的这大半天时间,朋友的父亲随时随地牵着曾经小中风过的老伴的手,扶持上下车、照料去洗手间,体贴细腻、无微不至,这其中诉说着绵绵不绝的情深似海、义重如山…….
傍晚,回程候车的月台上,我告诉朋友今天“额外”看到的这一幕。她惊讶的表示:如此情景,一直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如今,经你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竟是稀罕少有、难能可贵,改天,一定要好好的赞美他老人家一番。
夜里,躺在床上,仔细的回味白天一桩桩的所见所闻,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进记忆的匣子中。我想,从今天起,这个小城可以列入“我的最爱”资料夹内,因为它让人感到舒缓悠闲、轻松自在,而更重要的是──那些温柔、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