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城市猫(2)
小业主们在市场经济苛捐杂税的重压下,难免偷税漏税,或在流通领域中‘违法乱纪’,是使他们沦为阶下囚的原因。同时为了私企的发展,对这个失去了监督的官僚体制实行贿赂,就成了常有的现象。
重庆的几个摩帮巨头中,无论是左宗申、尹明善和涂建华都是善观统治者脸色的投机者,只消看看他们在种种公开场合中打出来的旗号,就会明白他们向权力谄媚的程度。
左宗申的:“拳拳报国心,款款宗申梦”的巨幅横幅,撑在交通枢纽的上空,尹明善大吼:“民族工业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是中共在“政治是统帅和灵魂”这些叫得泛味的标语后,提出来比较切合民众心理的口号。
中共的专制政体最命脉的一条,就是强迫全国人民在他们的意志下统一,尽管这些民族主义的口号与中共的纲领,牛头不对马嘴!!
中共所扶植的私人老板,在改革开放中拚命扮演一党独裁的代言人,我在摩帮几年打工就知到摩帮的底,他们决不愿为科技发展而献身的。
研制四轮车,在马老板这里找不到一本设计资料。
后来在宗申和隆兴的研究所,看不到属于本公司自己设计思想的理论阐述和计算资料。在他们的开发室里,找不到一辆属于自己民族研制的样车和换代产品,甚至于找不到一个独特的样车模型,里面除抄袭和模仿外什么都没有。
至于摩帮研究所的领导人,无论是总工程师,总设计师,完全热心于短期效益,照抄国内现有的其它厂产品,照搬国外过时的设计,工厂标准互相抄袭。
然而,只知抄袭别人的民族是一个永远跟在别人后面的民族,是一个没有出息的民族。这些老板拿不出任何冶理企业,规划产品的方案来。国家和民族决不会因他们的出现而振兴,也决不能依靠这些私企老板求发展。
国家要这些老板为生存而拚命赚钱,并交纳征税,以取代原来的国企!!
在私企工厂的劳动者可以随意被解雇,每个劳动日的劳动时间都在12小时以上。星期天加班和晚上加班是常有的事,并且经常拖欠工人工资,这些就是走投无路的国企,所要达到的目的。
私企是靠盘剥更多的劳动力而生存的,所以在中共体制下的私人企业,是比任何资产主义更残酷剥削工人的怪胎。
马老板在接到陈大发的五万元后,立即派人买回了样车制作所需要的钢材及配件。三轮车无论是车架和车身上的设计,是现有机动车辆中最简单的一种,对于从未从事三轮制造的我,仍坚持根据车的最大载荷,画出每根梁上所承受的力。以选择材料和断面保证其刚度和强度。
三轮车结构绝大部分由焊接而成,为消除每个焊接点所产生的应力集中,选择焊接材料及焊接方法,保证行驶中不致发生断裂、变形等安全隐患;需要编制工艺,进行设计计算。但我翻找所有公司技术资料,却找不到有关设计和工艺的资料。
而我按常规进行这种计算时却受到三个老板的讥讽。
陈大发板着脸问道:“像你这样搞,等到你把整个计算拿出来了,雇主恐怕就另求厂家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商机,商机就要讲快,没有像你这样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力学计算的时间。我们宗申集团,不能让你们这种书呆子当成试验的场地,坐失商机”。
那老马和老杨喊道,“老孔你要明白整个制造交货期只有二十几天,我们不能让你慢条丝理的搞计算了。”他们的意见具有权威性,他们话语中刺激人的用词使我懂得,这里需要的是一些懂得普通三轮车结构的熟练工,而把我这样的人当成绊脚石,我预感到我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实际上三轮车从来就讲的“类比设计”,根据现有的车,凭经验,甚至凭感觉选择材料,确定断面尺寸。
至于这样定下材质断面,会不会断裂和变形,或者因为过分粗大而浪费材料,带来功率损耗,就只有在今后从行驶中才能发现。
老板为争得商机,关键能不能在用户所规定的时间拿出样车,耽误交货的时间是决不允许的。我一个打工仔,怎能拗过财大气粗的陈老板?
明白了这层道理,我心中便有了主意,第一,三个老板已经视我为障碍,既然他们已经跳到指挥开发的位置上,所以我只能尽快地躲开,走为上计。
第二,在我物色到新岗位前,千万沉住气,老板怎么说,就怎么执行,同这些把精力花在赌场和女人身上的有钱人,犯不着争谁是谁非。
就是看到明明错误的加工方法,只要是老板定的,我就要装做没有看见。这样,今后出了问题也不会算在我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私人老板有时比国有企业的厂长更不讲理,更不懂科学,那怕两个老板在高等学府里混过几天。有了几个臭钱就变成了凌驾一切的主宰了。
“城市猫”试制的开工的时间选在2002年11月8日,杨经理说,这一天,恰恰是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的日子,日历上写得清楚,这一天是黄道吉日,共产党都相信天命了,阴阳八卦,讲天道轮回,对于不信鬼神的毛泽东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
他吩咐在简陋的试制场地挂起了三大串鞭炮,燃放后,将临时召来十多名工人召集起来,朗声宣布,宗申三轮自制的第一台摩托车就此开工。整个简陋工棚里立即被电焊的弧光照得通明刺目。砂轮机,敲击声,震耳欲聋,一改三个月的戚静。马老板在下料工段指导着每一个下料尺寸和焊接方法。
从那以后,陈大发每天晚上十点钟驾着他的进口立桑车,赶到现场对已焊好的车架,指手画脚地发表一通意见。
根据谁出钱谁说了算的原则,现场的工人们都要根据他的意见,把已焊好的结构从新割断,从新焊接,谁也说不出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种既不耽误进度,毫无根据的返工更改,只好以延长工人的加班时间来补偿,所以经常要做到晚上十二点钟,而召来的工人对这种只加班不加工钱的蛮横做法,心里只有暗自骂娘。
但是,社会上的失业者到处都是,马老板招来的都是附近的国营长江电工厂下岗的待业工人,他们忘不掉失业待岗的尴尬,只好用白天消极怠工发泄不满,并不敢违抗。指定的组长秦三是一个共产党员,为了讨好老板,背地里把工人说的牢骚话都悄悄报告了老板。
所以,小小工棚里几乎天天都要听见陈老板对工人的训斥声。(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