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12年08月10日讯】自1949年中共建政迄今,几十年的黑暗统治将无数人的脊梁打断,并酿造了一个又一个悲剧,戕害了无以数计的中国人,哀哀的哭声遍布大江南北。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却依然有少数的勇士执著前行,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其中就包括一名年轻的工人:遇罗克。
1942年出生的遇罗克,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被中共专政的资本家,这样的出身在1949年后无疑是“贱民”。据其家人回忆,小学时的遇罗克聪明好学,喜爱看课外书籍,还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歌咏比赛、诗歌朗诵、文艺演出等,是老师们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小学究”,父母的好儿子,弟妹们的好兄长。
然而,随着父母在1957年双双被打成“右派”,上了初中的遇罗克也受到了“另眼看待”。班主任开始将他的操行评定由往年的“优”改为“中”,并像对其他父母遭到厄运的学生一样,见到遇罗克也总是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甚至有一次竟说:“出身不好的学生就像有了裂纹的锣,敲不成音了。”遇罗克的回应是:“我就是面破锣,也要敲一敲震震他们。”
1959年,遇罗克高中毕业。虽然成绩优秀,但因为出身问题而无缘大学。他抱着一线希望,在家又复习了一年,还是因同样的原因不能上大学。上大学不行,参军更是没有资格,这让遇罗克开始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中国,有这样一群人,从一生下来就低人一等。
这究竟是为什么?遇罗克陷入了思考。而早在读高中时,他就开始涉猎中外哲学著作。他如此说过:“唯有对什么都了解的人,才能比较出哪个思想体系是更为正确的,他的信念才是坚定的。”高考落榜后,他又开始自学大学中文系的课程,从线装古书《史记》、《孙子兵法》 到《新约》、《旧约》,他都去读。广泛的涉猎让他学会了思考。
1960年底,遇罗克响应当局号召,去京郊红星公社当了个农业工人。 1963年,他开始写一些影评文章,并在报刊上发表。1964年,他从京郊农村返城,进工厂当了个学徒工。此时,他还自修了俄语和日语。生活的美好似乎在向他展开。
然而,政治嗅觉并不敏锐、不了解中共残暴本质的遇罗克很快遇到了大麻烦。1965年11月10日,姚文元抛出了《评吴□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得到了毛的支持。抱着为吴□还击攻击的遇罗克遂写下了《从〈海瑞罢官〉谈到历史遗产继承》、《和机械论者进行斗争的时候到了》两篇文稿,分别寄给《红旗》杂志和《文汇报》。前一篇被退回,遇罗克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报纸上一些无聊文人大喊‘吴□的拥护者们态度鲜明地站出来吧!’今天有一篇态度鲜明的文章又不敢发表。”另一篇则被删改后刊登,但遇罗克发现,版面的编排上对他很不利,“我的文章俨然是工人的农民的反面教材了。但是,真理是在我这一边的。”
1966年5月,文革正式爆发,“破四旧”愈演愈烈。遇罗克发现,他发表在《文汇报》上的那篇文章,已经将自己置到了文化大革命的对立面上,这也就意味着,危险随时会降临。为了不让日记和读书笔记落入抄家者手中,而牵连家人,遇罗克将其全部付之一炬,只留下集自己思想精华的蓝皮的“北京日记”,内中有对姚文元和陈伯达等人的批判。他将日记委托给小妹遇罗锦藏匿起来。令人叹惋的是,遇罗锦在藏匿日记时将其不小心丢失,被一个红卫兵送到了派出所。
很快,东窗事发,遇罗克被本厂的一帮红卫兵带走,在学习班里检讨批评。不过,风波渐渐平息。如果遇罗克就此放弃他的思考,那他完全可以活下来,但是当他听说红卫兵的暴行时,当“血统论”(观点:“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甚嚣尘上时,遇罗克再次拿起了笔,写下了著名的《出身论》一文,批判“血统论”,提倡民主和人权。他还呼吁“一切革命青年,不管你是什么出身,都应受到同等的政治待遇。”
遇罗克将文章刻印了100份,署名为“家庭问题研究小组”,分头寄给党中央、中央文革小组,并大量张贴在北京街头。北京四中学生牟志京、王建复等人,为《出身论》的观点和论证深深折服,按照油印稿上的联络地址,他们找到了遇罗克。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对《出身论》稍作修改,删掉某些太露锋芒的言论,以“首都中学生革命造反司令部宣传部”的名义,向全社会推出。之后,《出身论》在《中学文革报》上刊登,很快销售一空。该文被广为传播,并在出身不好的人群中引起了共鸣,影响很大。
此后,遇罗克又在《中学文革报》的后几期上,发表了《谈纯》、《“联动”的骚乱说明了什么?》等文章,对“血统论”作了系统的批判。在与支持“血统论”的人进行辩论时,词锋犀利的遇罗克每每将对方驳得哑口无言。
为了博得毛的支持,遇罗克曾先后5次给毛写信,呈上《出身论》,并为自己的观点据理力争。然而,1967年4月14日,戚本禹代表中央文革的表态为《出身论》定了性:《出身论》是大毒草,恶意歪曲党的阶级路线,挑动出身不好的青年向党进攻。
1968年1月5日,遇罗克被捕。在在被捕的前几天,遇罗克在一则日记中写道:“如果我自欺了,或屈服于探索真理之外的东西,那将是我一生中最难过的事。” 在狱中他还说:“历史是会评价我的功过的。”
1970年3月5日,遇罗克被指控犯有“恶毒攻击罪”和“组织反革命集团罪”被判决死刑,立即执行。而在北京,一名少不更事的少年因为贴了张“《出身论》作者永垂不朽!”的标语,被判处8年徒刑;受《出身论》的感召而与遇罗克联系过的人,被定为“遇罗克反革命集团”成员,横遭迫害;北京市地质学院附中女学生郑小舟,珍藏并宣传《出身论》,公开提出18个问题向中央文革挑战,最后身陷囹圄,惨死狱中……
诗人北岛有这样一首诗:《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烈士》,诗中这样写道:
必须承认
在死亡白色的寒光中
我,战栗了
谁愿意做陨石
或受难者冰冷的塑像
看着不熄的青春之火
在别人手中传递
即使鸽子落在肩上
也感不到体温和呼吸
它们梳理一番羽毛
又匆匆飞去……
让我们记住刺破了黑暗的遇罗克,记住那些像他一样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