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举起反抗的火炬
陈力牺牲后,农六队的囚奴们并没有被血腥的屠杀所吓倒,对被暴打的流放者进行慰问,囚奴间一次握手,一口药酒,一次疗伤,一声问侯都带着群体的温暖。人们在反抗毛泽东独裁暴政的旗帜下,越来越团结了。
当时正闹地震,农六队所有的囚奴们便集中住在地震棚里,得到了更为便利的交流条件。
管教人员组织的学习,变成了张锡锟等人摆“龙门阵”的场地。在这些龙门阵里,除谈古论今、借古讽今之余,还组织了集体越狱的探讨。
大家已感到,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靠个人单枪匹马的同狱吏们干了。组织起来向施暴者进行抵抗,在几个坚定份子中酝酿。为了争取更多的人投入到反暴斗争,要求中坚份子具备机智和勇敢的人格魅力。
1975年秋天,一期由张锡锟、刘顺森、夏光然等人主笔,命名为“火炬”的刊物,以手抄形式,在农六队问世了。
《火炬》的第一篇文章便是“告农六队全体流放者书”。它以回忆的形式,列举了文革十年来在农六队发生的一桩桩暴虐血案。
列举了当局对流放者残酷的折磨奴役的事实,让大家直面自己悲惨的处境,摧醒那些习惯于麻痹、沉默、逆来顺受的人们,呼唤大家团结起来,奋起反抗!
《火炬》以大家亲身经历的饥寒交迫,揭示毛泽东独裁暴政给大陆人民带来的苦难。
《火炬》以狱吏们的残暴为例子,揭穿当局所谓“革命人道主义”的虚伪。一再提醒大家,不要上邓扬光等人花言巧语的当,做出亲痛仇快的蠢事。
《火炬》以林彪事件为例,说明中共上层不可避免的正在互斗中走向灭亡,曙光正在升起!
《火炬》是农六队的血性男儿在高墙下的振臂高呼,是烈士们在就义时发出的呐喊,是所有被压迫的奴隶郁积在心底的血泪控诉。
《火炬》以“民主必将战胜专制,光明就在眼前” 相号召,结束了整个版面。
高举火炬的人们十分明白,他们的所作所为,最大的可能便是“以卵击石”。他们怀抱着“哪怕燃烧自己的生命,也要放出耀眼光芒”的精神。宁可站着死,不要跪着生。
一张小小的启蒙性刊物,点燃了人们的反抗火种,这是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豁出命来的壮举,是推翻专制暴政拯救人民拚死一搏吹响的冲锋号。
伴随着《火炬》的诞生,一场正义与邪恶、罪恶与善良、人性与兽性的搏斗,也在农六队展开了。
就像电影《大浪淘沙》所描写的那样,在大革命洪流中,人分流成三种:一种是能在混乱中看准光明前景,成为社会进步的中流砥柱;一种是不辨方向,自愿当了浑浑噩噩的中间份子;第三种是屈服于邪恶势力,最终成为叛徒。
这里所说的叛徒,并不是公开身份的“红毛犯人”。例如马文华、周学祝、代朝谋等,姑且用“糊涂”来概括他们。
因为他们的身份是“公开”的,至少还保持着一种“坦白”的东西,容易应对。唯有那些平时振振有词的怒斥暴政,声色俱厉的反对毛泽东独裁,反对流放者悲惨处境比任何人都喊得响,对独裁政治抨击最为“激烈”,以搏取同难信任,背地却出卖他人的才是最可怕的伥鬼。
张锡锟低估了叛徒的无耻。这份初生的刊物的首批读者中,就有这种伥鬼。(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