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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见南极大陆

葛瑞姆.汉卡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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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九年底到一九六○年初,哈普古德教授利用圣诞节假期,在华盛顿的美国国会图书馆参考室查阅有关南极洲的资料。一连好几个星期,他废寝忘食,埋首在成堆的中古世纪地图中,展开搜寻的工作:

我找到很多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找到的东西,十分有趣;我还找到一些描绘南方大陆的地图。有一天我打开一本地图集,翻到一页,眼睛蓦地一亮,整个人顿时呆住了。那是奥伦提乌斯‧费纳乌斯(Oronteus Finaeus)在一五三一年绘制的世界地图。我瞅着这幅地图下方的南半球,心里想:我终于找到了真正可靠的南极洲地图。

地图上的南极洲,整体形状和轮廓像极了现代地图所呈现的这块大陆。南极的位置靠近大陆中央,和现代地图显示的相去不远。环绕海岸的山脉,使人联想到最近几年在南极洲发现的诸多山脉。显然,这幅地图并不是某个人一时异想天开,凭空捏造出来的。地图上的山脉形状不一,各有各的独特轮廓,有些靠近海岸,有些位于内陆。河流发源自这些山脉,蜿蜒流向大海;每一条河流都依循看起来非常自然、非常明显的排水模式。这显示,南极洲最早的地图绘成时,这块大陆的海岸犹未被冰雪覆盖。然而,现代地图上所呈现的南极洲内陆,却完全不见河川和山脉的踪影,这意味内陆地区全被冰雪覆盖。(注1)

哈普古德教授和麻省理工学院的李察‧史崔臣博士(Dr. Richard Strachan)检视这幅地图后,做出以下结论:

1费纳乌斯的地图,是依据更早的几幅原始地图绘制成的,而后者是根据几种不同的投影法绘成。

2它确实显示南极洲海岸地区被冰雪覆盖前的景况,尤其是穆德后地、恩德比地(Enderby Land)、维克斯地(Wilkes Land),和位于罗斯海(Ross Sea)东岸的维多利亚地(Victoria Land)以及马利伯德地(Marie Byrd Land)。

3如同“皮瑞‧雷斯地图”所显示的,“费纳乌斯地图”所呈现的南极洲,在一般形貌和地理特征上,都跟现代科学家对“冰层下”的南极地面进行地震调查后,所绘制的地图颇为吻合(注2)。

哈普古德教授认为,“费纳乌斯地图”显然证实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看法:被冰雪完全覆盖之前,南极洲曾被人类探访,甚至定居过。果真如此,这件事一定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费纳乌斯地图’显示,最初绘制南极洲地图的人,是生活在极为古远的时代,那时正是北半球最后一个冰河时期结束的时候。”(注3)


费纳乌斯绘制的地图,显示南极大陆犹未被冰封的海岸、山脉和河川。(图:商周出版 提供)

罗斯海之谜

“费纳乌斯地图”所描绘的南极洲罗斯海,是支持上述观点的进一步证据。南极洲大冰河,诸如毕尔德摩尔(Beardmore)和史考特(Scott),今天的出海口都覆盖着冰层,但这幅绘于一五三一年的地图却显示,这个地区散布着港湾和河川。这些地形上的特征足以证明,费纳乌斯使用的原始地图当初制作时,罗斯海和它的海岸还没有被冰层覆盖。“为了提供这些河川必要的水源,海岸后方必定有一个不被冰封的辽阔腹地。今天,这些海岸和腹地全部埋藏在一英里厚的冰层下,而罗斯海本身,则终年飘浮着数百英尺厚的冰块。”(注4)

罗斯海的变迁充分显示,漫长的无冰时期在公元前四千年结束之前,南极大陆曾被一个神秘的文明探勘过,并且绘制成地图。这个论点还有另一个证据,那就是一九四九年“伯德南极探险队”(Byrd Antarctic Expedition)使用空心筒,在罗斯海海床捞起的沉淀物。这些沉淀物分为许多层,区隔十分清楚,反映不同时期中不同的环境状态,诸如“粗冰海层”、“中冰海层”、“细冰海层”等等。最令人惊异的发现是:“其中好几层是由细密精致的沉淀物组成,而这些沉淀物似乎是从温带(无冰)地区,经由河川进入海洋。”(注5)

华盛顿卡内基研究所(Carnegie Institute)的研究人员,使用乌瑞博士(Dr. W. D. Urry)发明的“锿年代鉴定法”,检视在海水中发现的三种不同的放射元素,结果证明,大约六千年前,携带细密精致的沉淀物入海的河川,确实曾经存在于南极大陆,一如“费纳乌斯地图”所显示的。直到公元前四千年之后,“冰河式的沉淀物才开始堆聚在罗斯海海床上……其下的核心沉淀物显示,在公元前四千年之前,南极地区曾经享有很长一段时期的温暖气候。”(注6)

麦卡托与布雅舍的探寻


麦卡托绘制的地图,显示南极大陆被冰层覆盖的山脉和河川。(图:商周出版 提供)

皮瑞‧雷斯和费纳乌斯的地图,让我们瞥见了历史上没有一个制图家看见过的南极洲。当然,光凭两幅地图并不足以说服我们,一个已经消失的文明曾经在南极大陆留下踪迹。可是,如果有三、四或六幅类似的地图摊在我们眼前,我们是否还能等闲视之?

譬如说,我们是否还能睁一眼闭一眼,继续漠视十六世纪最有名的制图家吉拉德‧克雷摩(Gerard Kremer,一五一二~一五九四)——又名麦卡托(Mercator)——绘制的一些地图中所蕴含的历史意义?他发明的“麦卡托投影法”(Mercator Projection,译注:这是一种以直线表示经纬线的地图绘法),至今仍应用在大部分的世界地图上。这个谜样的人物(一五六三年,他突然造访埃及的大金字塔,行踪十分诡秘)据说“一生孜孜于探寻……古人的学问”,并且花了很多时间搜集古代地图,为自己建立一座庞大的、包罗万象的参考图书馆。


重绘麦卡托和费纳乌斯的地图,以显示南极大陆的逐渐冰山化。(图:商周出版 提供)

值得注意的是,一五六九年,麦卡托编纂地图集时,将费纳乌斯的地图搜罗进去。同年,在亲手制作的地图中,他也描绘南极洲这块大陆。这些地图呈现的南极地区(当时犹未被欧洲人发现),可供辨认的包括:位于马利伯德地的达特岬(Cape Dart)和赫拉契岬(Cape Herlacher)、亚孟森海(Amundsen Sea)、艾尔斯华斯地(Ellsworth Land)的瑟斯顿岛(Thurston Island)、白令豪生海(Bellinghausen Sea)的佛雷契群岛(Fletcher Islands)、亚历山大一世岛(Alexander Ⅰ Island)、南极半岛(Antarctic Peninsula)、魏德尔海(Weddell Sea)、诺维吉亚岬(Cape Norvegia)、穆德后地的雷古拉山脉(Regula Range)群岛、穆里格-霍夫曼山脉(Muhlig-Hoffman Mountains)群岛、哈拉德王子海岸(Prince Harald Coast)、施雷西冰河(Shirase Glacier)在哈拉德王子海岸的入口、卢特佐-霍姆湾(Lutzow-Holm Bay)的帕达岛(Padda Island)以及思德比地的欧雷夫王子海岸。哈普古德教授指出:“这些地理特征,有些比‘费纳乌斯地图’上描绘的还要清晰。显然,麦卡托手头掌握的一些原始地图,是费纳乌斯未曾使用过的。”(注7)

值得一提的何止麦卡托。


布雅舍绘制的地图,显示南极大陆被冰层覆盖之前的样貌。(图:商周出版 提供)

十八世纪法国地理学家菲立比‧布雅舍(Philippe Buache,一七○○~一七七三),早在南极大陆被正式“发现”之前,就已经绘制一幅南极地图。最不寻常的是,这幅地图显示,它使用的蓝本似乎是年代更为久远的一些地图——比费纳乌斯和麦卡托使用的蓝本地图也许早上数千年。“布雅舍地图”呈现的是南极洲被冰层覆盖前的真实面貌。它揭露了如今已被冰封的整个南极大陆的地形,而这种地形,直到一九五八年“国际地球物理年”,科学家对南极展开全面性的地质调查后,我们才略有所知。


重绘布雅舍的地图。(图:商周出版 提供)

这项调查证实了布雅舍于一七三七年出版南极地图时所提出的看法。以古老地图(现已遗失)为依据,这位法国学者画出一条明显的水道,将南极洲区分成东、西两块大陆,而中间的分界线就是今天的“南极洲纵贯山脉”(Trans-Antarctic Mountains)。

如果南极洲不被冰层覆盖,这条连接罗斯海、魏德尔海和白令豪生海的水道,就确实有可能存在。正如一九五八年“国际地球物理年”的调查所显示的,南极大陆(在现代地图上,它是一块连绵不绝的陆地)是由一个庞大的群岛组成,而这些矗立海面上的岛屿,彼此之间阻隔着厚达一英里的冰块。


现代地质调查所显示的南极冰层下的地形。(图:商周出版 提供)

被悄悄探勘的南极秘地

上文提到,许多正统地质学家认为,在冰封的南极盆地出现任何水道,最后一次的时间是在数百万年前。从正统学术观点来看,在如此久远的时代,人类根本还没有进化完成,更不必说具有测绘南极大陆的能力。然而,布雅舍的地图和“国际地球物理年”的调查却显示,在冰封之前,这块大陆确实曾被测绘过。这么一来,学者们就得面对两个互相矛盾的观点而无所适从。

到底哪一个观点正确?

如果我们赞同正统地质学家的观点,认为南极上一次处于无冰状态是在数百万年前,那么,我们就得将达尔文以来的科学家所搜集的人类进化证据一举推翻掉。情况可能不是如此,因为化石记录很清楚地显示,几百万年前,人类的祖先还没有“进化”;他们只是一群额头低垂、行动笨拙的“类人猿”,根本没有能力从事先进的智慧活动,诸如绘制地图。

难道说,真有一群外星人出现在那个时候,乘坐太空船绕行地球,对还未被冰层覆盖的南极洲进行探勘,绘成一幅幅先进、精密的地图?

或者,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哈普古德提出的“地壳移位”理论,承认南极大陆在一万五千年前,确实曾经处于无冰状态,一如布雅舍的地图所描绘的?

有没有可能,一个高度发展、足以绘测南极大陆的人类文明,在公元前一万三千年左右曾经出现在地球上,然后忽然消失?若有这个可能,那么,这个文明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综观皮瑞‧雷斯、费纳乌斯、麦卡托和布雅舍的地图,我们不得不承认,在持续好几千年的一段时间中,南极洲可能一再被探勘测绘过,而这期间,冰层逐渐从南极内陆向外扩散,直到公元前四千年左右,才将南极大陆所有的海岸吞没。皮瑞‧雷斯和麦卡托所依据的蓝本地图,极可能是在这个时期的末端,冰层逼近南极海岸时绘制成的;费纳乌斯的蓝本地图,显然更为古老,当时冰层只存在于南极内陆;布雅舍使用的原始地图,甚至更为古旧(可能绘制于公元前一万三千年左右),当时整个南极大陆犹未被冰层覆盖。

南美洲的未来山脉

从公元前一万三千年到公元前四千年这段时间,地球上其他地区有没有被探勘,并且精确地绘制成地图?在“皮瑞‧雷斯地图”上,我们也许可以找到答案。这幅地图蕴含的奥秘,不仅仅是南极洲而已:

‧绘于一五一三年的“皮瑞‧雷斯地图”,却相当完整地呈现出南美洲的地形,令人惊异。它不但描绘出南美洲的东海岸,也勾勒出西部的安地斯山脉,而当时的欧洲人根本还不晓得有这座山存在。“皮瑞‧雷斯地图”正确地显示,亚马逊河发源于这座尚未被欧洲人探测过的山脉,向东流入大海。

‧依据二十多份不同年代原始文件绘制成的“皮瑞‧雷斯地图”,两次描绘亚马逊河(最可能的原因是,皮瑞‧雷斯一时疏忽,重叠使用两份不同的原始文件)。第一次描绘时,皮瑞‧雷斯将亚马逊河流经的路线一直画到帕拉河(Para River)河口,但是,重要的岛屿玛拉荷(Marajo)却未出现。从哈普古德教授的观点看来,这就显示,皮瑞‧雷斯依据的原始文件,可能具有一万五千年历史,当时帕拉河是亚马逊河主要或唯一的入海口,而玛拉荷岛是亚马逊河北岸陆地的一部分。第二次描绘亚马逊河时,玛拉荷岛却出现在地图上,而且画得颇为精细,尽管直到一五四三年这座岛屿才被欧洲人发现。这使我们不能不怀疑,地球上曾经出现一个神秘的文明,在好几千年的漫长时期中,对改变中的地球面貌持续进行探勘和测绘,而皮瑞‧雷斯使用的不同年代的蓝本地图,正是这个文明遗留下来的文件。

‧位于今天委内瑞拉境内的奥利诺科河(Orinoco River)和它的三角洲,并未出现在“皮瑞‧雷斯地图”上。但是,哈普古德教授指出,这幅地图显示,“两个入海口一直延伸到内陆(纵深达一百英里左右),位置就在今天的奥利诺科河附近。地图上的经线和今天奥利诺科河的方位相符,而纬线也大抵无误。这是否显示,皮瑞‧雷斯使用的原始地图绘成后,这两个入海口就被泥沙淤塞,三角洲也日益扩大?”(注8)

‧直到一五九二年,福克兰群岛(Falkland Islands)才被欧洲人发现,但它却出现在一五一三年的地图上,纬度正确无误。

‧皮瑞‧雷斯可能依据古老的图籍,描绘出一座位于南美洲东边大西洋中,今天已不复存在的大岛。这座“想像”的岛屿,刚好坐落在赤道北边大西洋中部的海底山脊上,距离巴西东海岸七百英里,而今天这儿有两座名为圣彼得和圣保罗的礁石(Rocks of Sts Peter and Paul)突出在水面上。难道这只是纯粹的巧合吗?有没有可能,这幅原始地图是在最后一个冰河时代绘成的呢?那时的海平面比现在低得多,足以让一座大岛出现在这个地点。

万年前的杰出制图家

其他十六世纪地图,看来也可能是依据最后一个冰河时代进行的全球性地理探勘所绘制成的。其中一幅绘于一五五九年,是土耳其制图家哈齐‧阿默德(Hadji Ahmed)的作品。根据哈普古德教授的推断,阿默德手头上一定掌握有“极不寻常”的原始地图(注9)。

“阿默德地图”最显着、最令人讶异的特色是,它相当清晰地显示,在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亚之间存在着一块狭长的陆地,宽约莫一千英里。这块陆地就是地质学家所说的“陆桥”(land-bridge)。它以前确实存在过(就在今天白令海峡所在的位置),但最后一个冰河时代结束时所造成的海平面上升,把它淹没在海浪之下。

公元前一万年左右,北半球各地的冰层迅速消融后退,促使海平面上升。有趣的是,至少有一幅古地图显示,瑞典南部覆盖着残余的冰山,而这类冰山当时一定普遍存在于这个纬度的地区。这些残余冰山是出现在托勒密(Claudius Ptolemy,约九○~一六八,古希腊天文学家、地理学家)有名的“北方地图”(Map of the North)上。绘于西元二世纪,出自古典时代最后一位伟大地理学家手笔的这幅地图,遗失了好几百年之久,直到十五世纪才被发现。

托勒密担任馆长的埃及亚历山大港图书馆,收藏大量的古代图籍和手稿(注10)。因此,他得以参阅古代原始文件,绘制他那幅“北方地图”。他使用的蓝本地图,至少有一幅很可能是在公元前一万年左右绘成,因为在他那“北方地图”上,不但呈现当时普遍存在的冰山,也描绘出“湖泊……具有今天湖泊的形状,以及跟冰川非常相似的溪流……从冰山流注入湖泊中。”(注11)

众所周知,在托勒密绘制“北方地图”的时候——历史上的罗马帝国时代——西方人根本不知道欧洲北部曾经存在过“冰河时代”。十五世纪,“托勒密地图”被发现时,也还没有人知道这个史实。所以人们实在很难想像,“托勒密地图”上的残余冰山和其他地理特征,曾经被欧洲文明之前的任何文明探勘、测绘过。

“托勒密地图”蕴含的意义非常明显。意义同样明显的,是耶胡迪‧伊宾‧班札拉(Iehudi Ibn Ben Zara)于一四八七年绘制的“航海图”(Portolano)。这幅欧洲和北非地图所依据的蓝本,可能比托勒密的更为古老,因为它显示冰山存在于比瑞典更南的地区(约莫和英格兰同一纬度),而它所描绘的地中海、亚得里亚海和爱琴海,显然是欧洲冰层消融之前的面貌。当然,那时的海平面比今天低得多。我们发现,这幅地图上的爱琴海,拥有的岛屿比今天多得多。乍看之下,这个现象颇令人纳闷,但仔细一想,我们就不难找出原因:班札拉使用的原始地图,是在一万或一万二千年前绘制成的;当最后一个冰河时代结束时,爱琴海许多岛屿就被上升的海水淹没,从此消失无踪。

再一次,我们似乎又看到一个消失的文明遗留下的“指纹”——这个神秘的文明,曾经产生过一批杰出的制图家,对世界许多地区进行精确详尽的探勘和测绘。

从事这样的工作,又该具备哪一些科技和哪一种文化呢?

【注释】
1.摘自哈普古德《古代海王的地图》,页七九。
2.见哈普古德《古代海王的地图》,页九○。一九五八年“国际地球物理年”(International Geophysical Year,为一国际性科学计划),有好几个国家派遣考察队前往南极洲,进行探勘并绘制地图。
3.摘自哈普古德《古代海王的地图》,页一四九。
4.同上,页九三~九六。
5.同上,页九七。
6.同上,页九八。
7.同上,页一○三~一○四。
8.同上,页六九。
9.同上,页九九。
10.见康佛拉《消失的图书馆》。Luciano Canfora, The Vanished Library, Hutchinson Radius, London, 1989.
11.摘自哈普古德《古代海王的地图》,页一六四。@

摘编自 《上帝的指纹》增订版 商周出版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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