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因为兄弟姐妹各有家庭及事业,无法亲自全程照顾年迈多病的父母,只好透过中介公司聘雇外籍家庭看护工协助。五年前自工作岗位退休后,接父母同住,亲自督导前后两位外籍看护工(阿萌与安妮,均为化名)的工作与生活,累积了一些辅导管理经验,与大家分享。
基本上,我要声明:对于外籍看护工愿意离乡背井,只身到另一个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国度从事辛苦的家庭看护工作,表示十分敬佩与感谢──说实在的,我自己还没有出国工作的勇气。至于看护工的表现,有人说好坏全凭雇主运气。碰上好的,一切OK;遇到坏的,则受一肚子气。不过,我认为雇主是否对看护工进行有效的辅导管理,也是重要因素。
就以我们家为例来说吧。印尼籍的琳达(化名)是第一个到我家工作的看护,由于时间久远,且当时我未与父母同住,只有大约一个礼拜回家探望老人家一次。因此,对她并没有什么特殊印象。
琳达工作期满后由来自越南的中年已婚妇女阿萌接手,由于爸妈身体状况较不稳定,我除了利用周末假日定期探视外,也常临时抽空回家带爸妈去看病,并偶尔用电话提醒阿萌需要注意的工作事项,但对她的工作及生活状况不甚了解。
接父母同住后,实际了解阿萌的工作及生活情形,调查后才发现已在我家工作五年多的阿萌,之前只与父母同住时出了不少状况。她交了已婚的台籍男友,时常不假外出与男友约会;她自行到外面捡资源回收品,变卖赚外快;她有两只来路不明的手机,接进打出的电话不断……而这些问题,老爸老妈竟然都被蒙在鼓里,我们兄弟姐妹也多不知实情。
难怪阿萌常说:“以前跟阿公阿嬷住,很自由,现在不自由。”我也发现,越来越“油条”的阿萌,每天最期待也是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早上和下午推着轮椅带老妈到附近的公园开“越南同乡会”,与同乡聚会聊天,有时还忘了回家的时间。后来,在她六年工作期满前三个月左右的某一天,发现并证实阿萌伸第三只手,偷了我一万二千元现金。我立即采取断然措施,虽然视阿萌如同家人而不忍心报警,但要求中介公司明快处理,第三天就提前将她遣送出境。
安妮是第三位出现在我家的看护工,来自印尼的未婚年轻女孩。基于前车之鉴,我特别重视对她的管理辅导,约法三章,一切从头做起。
其一,专心照顾老人家。老爸往生后,老妈的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失智症日益严重。基于安全考量,更要尽量做到“形影不离”的地步,尤其要特别注意防止老妈再度跌倒。总之,一切以照顾老人家为优先,其他的事,可以暂时摆在一边。
其二,不可单独外出。规定安妮每次推轮椅带老妈外出到附近公园散心时,必须另有家人陪同,且须刻意避开外劳聚集聊天的场合。因为我常常看到公园一角,外劳把我们坐着轮椅的老弱长者晾在一旁,她们只顾三五成群嬉闹聊天的画面,实在令人心酸不已。我也认为,这些外劳利用“同乡会”彼此交换情报,说长话短,人际关系变复杂了,难免衍生安全及管理上的问题。
其三,禁止购用手机。虽然安妮一再要求购买手机,我们始终没有同意。不过,我们主动帮她代购专用的国际电话卡,可用家里的电话直接打回印尼。后来发现安妮有一拿到电话卡,就一口气打完的坏习惯,只好改为限量供应──除非情况特殊,否则每周只给一次一张,建议她长话短说,知所节制。
安妮工作尚称勤快,也爱干净。只是情绪管理能力较差,有时会闹情绪并出现较不礼貌的行为,例如:说话大声、顶嘴及爱哭。所幸经过辅导后,已渐渐减少。
安妮工作之余,喜欢看电视,几乎是唯一的休闲活动。我们鼓励她多看闽南语节目学语言,多看烹饪节目学做菜。两三年来她的闽南语进步很多,厨艺也精进一些。为了帮她解解乡愁,我们还特别送她一台收音机,鼓励她收听专门为外劳制作的广播节目,也定期到印尼店帮她购买自印尼进口的期刊杂志。
转眼间,安妮在台第一阶段三年的工作时间即将期满。正逢政府开放雇主直接聘雇外劳方式,听说劳雇双方都可以节省不少费用。她从广播节目中得知这个好消息,已多次主动表明请求雇主同意展延工期并建议采直接聘雇方式办理。
基于工作需要及安妮的工作表现,我已开始搜集探询有关资料,准备办理留人的相关手续。期待安妮在第二甚至第四个三年的在台工作期间,充分配合雇主的辅导管理,检讨改进工作缺失,有更好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