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加班很晚才回家。到了家门口、下车,我打开车厢取出背包,在离开的一瞬间,我无意中一瞥,看到清澈的天空挂着一弯月牙。幽静如洗的天空上,除了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就是这弯挂在绿树枝头的新月最为显眼。其妩媚娴静而羞涩之态,让我感到似曾相识:那不是我少年时期,躺在静谧的田野上,曾经独自观赏的那弯明月吗?
当年,还是少年的我,躺在收获后的田野上。周围除了偶尔传来的蟋蟀叫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确实如此,那时我心无挂碍,望着皎洁如洗的月亮,感觉就像看到自己的内心世界,好像什么也没有,享受那种安静和无执。这种难得的纯净仿佛贯穿到我生命深处,虽历经岁月磨砺,当年的情景依然能够一下子展现在眼前。
那时我似乎感觉到,月亮虽远在天边,但她和我之间并没有距离,她就在我的身边。你看,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她的光芒,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她的模样。而且她好像也善解人意,虽然一句话未说,却好像懂得你的一思一念,她把如水的光华静静地展现在你的眼前。人们担心和为之奔波的生活、未来、学习……那时在我好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没有人打扰。
遗憾的是,这种清闲有趣的时光并不能够伴随人一生一世。在经历了中学、大学、工作之后,生活地点也不断转换,从乡下到城里,从校园到机关……然后又来到了美国著名的硅谷。硅谷以高科技和繁忙着称,人们的工作和生活,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闹钟,在压力下不断地快速运转,还要随时提防骤然响起的铃声。
容颜已改,但新月如旧。不知何时,岁月拉开了我与月亮的距离。看来我真要检视一下自己的内心世界了,看看究竟有什么,能够挡在我和月亮之间,让我在转瞬即逝的岁月中,忘记了当年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