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有学分,我想,我被你整整死当了五年。
抚摸着你送我的戒指,你的话言犹在耳:“你知道为什么结婚戒指要带在左手的无名指吗?”我摇摇头,你从丝绒盒子里取出别致的纯银戒指,“那是因为,左手无名指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套住它,等于套住对方的心。”你温柔地说着,为我套上了戒指。那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从那天起,我的心被温柔体贴的你完完全全地套牢。
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是十一月十四号,分手的那天是五月十三号;第一次的约会电影,坐的位置是八之六和八之八;每个月的十四号,我们都会藉由各系举办的校园传情,送对方一份小小的礼物……这些交往的细节,即使是多年后的现在,我仍历历在目。回忆就像重重加密的档案,删不去也难以覆写,永远都像刚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么深刻。
还记得五月十三号那天,你骑车载我回家,路上对我说:“我们分开好不好?”因为你即将毕业,离开我们的母校,去当兵、去出国念书、实习……“我最少要离开五年,因为不想要你等我这么久,所以,我们分开好不好?”你的语气好温柔,像是商量,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泪水阻塞了我的言语,安全帽的全罩镜面上全是我哽咽的雾气,我松开环在你腰间的手,用手指轻轻捏着你的衣角,怕被你发现我正在颤抖地哭泣。下车前,我慌忙地抹干泪水,努力装得像平常一样,笑笑地和你说再见。
却从此,和你不再相见。
就是从那天起,我的爱情学分,被你整整死当了五年。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但没有。从你为我套上戒指的那刻,就像在我心里播了一棵种子。你不在我身边,思念却没有停止蔓延,反而层层密布着我的心房,照不进一缕阳光。因为你没有说“分手”,所以我始终阿Q地想着我们仍是恋人。这五年,我没有办法爱上任何人,每天走在路上,触景伤情地哭泣。也曾试过和别人约会、旅行,但却在他们的脸上,想起你的表情。我固执地就像化石一般,你随口的诺言,成为我风蚀千年的等待。
五年的期限已到,你仍是没有回来。我整理着你在分开后寄给我的信,竟意外地发现,两年前你当兵的营区,就在我现在的宿舍附近。你结训没多久后,我刚好考到附近的研究所。我搬来你当兵的城市时,你已经前往英国求学。命运捉弄着我们,让我的爱情学分迟迟无法重修。
也罢。这或许就是我们难以抹灭的缘分吧?我决定摘下你为我戴的戒指,想在没有你的日子重新出发。却发现,戒指在我指间留下白晰的、深深凹陷的印痕。摘下戒指后,那圈印痕却如同隐形的戒指,仍固执地驻守在无名指通往心脏的驻地上,不肯退役。呵,我想我的爱情学分,可能得继续死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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