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素云之名不但传统,人也如其名克勤克俭,贤淑温婉。由于丈夫终年在越南经商,只要每一季回台,素云便会对外暂停所有行程,将时间完全交付给丈夫,丈夫离台后,她才继续一成不变的主妇生活。仿佛以等待为重心,她将日子切割成二等份。
其实素云的老公称得上会赚钱,在台北市有自己的三房二厅,不愁吃穿,三个女儿分别是高一、国二、小四,功课虽不算顶好,也不需她过分操心。结婚初期素云跟着丈夫市场摆摊,夜市叫卖,再从五金杂货小本店面慢慢发展成今日的越南工厂。就像现代传统妇女一样,南部乡下出身的她,平日省吃俭用,食衣住行花费全用在丈夫与小孩身上,自己衣服鞋子,倒是一年不见得置装一次。
素云长得不算好看,礼貌性的说法是:长相与她的名字恰如其分。她从过去若干年前流行的绣眉、纹眼线、割双眼皮,后来又忍受皮肉之痛洗去眼线的刺青,她用街坊巷弄妇女嘴上的审美观试图改变容貌,“你知道的,每次难得回来,我总要想办法抓住他的心。”这种作为和观念,在女为悦己者容的角度看来无可厚非。
黄历年前素云丈夫返台,朋友说:“你知道吗?素云和她老公闹离婚。”我问:“怎么回事?”丈夫经年在外,外遇似乎是大家早就期待的结局。
“好像是因为第三者!”朋友一脸八卦神情:“男人果真是靠不住的,说变就变,也不想想当年素云是怎么跟他吃苦的。”周遭的人全为她叫屈。
几天后手机送来一组号码,素云家的。“是我。”那男声一听就知道是她丈夫,接着口气一变:“人家是劝合不劝离,你这朋友究竟怎么当的?”我满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却不甘示弱:“自己不对还敢说别人,素云死心塌地跟着你,你倒在国外快活。”
电话那头沉默好一会儿,然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是素云,那男人传简讯给她被我发现。素云又说,那个男的是你介绍给她认识的……”。
我惊讶,素云为什么要说谎,牺牲二十年的友谊,是为了家庭还是婚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