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翔:玫瑰花中听潮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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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中,人手一杯咖啡,也不乏饮茶的“禅趣”者。舞台上,衬托于表演者身后的,是未公开现身的女画家卡萝作品不断变化的画面。我、陈破空、秋潇雨兰分别拍摄表演者的同时,也选择性地拍下了这些很有个人特色的画。卡萝是个极有才气的女画家,其构图色彩和线条风格独具,不平庸、不沉闷,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生命活力,绝非仅仅止于见出“透视与素描”功力,给人感觉上以某些“学院派”的迂腐匠气。
卡萝的绘画作品不是具象的再现,而是抽象和形而上的表现。让我联想起东方先哲老子的“大象无形”的“空无”,其精神隐涵与中华文化中的“万象纷呈”相通。
仅仅是人物和自然的肖似,今天的摄影、电视、电影艺术已无可匹敌,艺术需要具象和匠气之外的更多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艺术表现上的成功,在后天学养、技巧累积之外,与生俱来的天赋和艺术气质是先决条件。
就“成功”而言,有“世俗的成功”、也有“精神的成功”,前者难逃“稍纵即逝”的霉运,后者必享“地久天长”的福禄。世俗意义上的“功成名就”,在中国大陆更多的决定于隐形驾控或政治指令,艺术家及其作品的精神高度必然难以与世界平行。在西方决定于机遇、却难免商业化的人为炒作,从而削弱了精神创造中应有的品味!
轮到我上台的时候,左边站的是秋潇雨兰,右边立着的是玛格丽特,一个解读和介绍我的作品内容和时代背景,一个以本土流利的英语朗诵原作的译文。我告诉听众,这是有别于西方的东方文化。我写诗、我朗诵,也创作书法和绘画艺术作品。我喜欢“艺术的综合”、也喜欢平面书写之外的“行为的书写”,包括在社会变革的场境中,以“身体书写”的方式参与对生命自由的阐述。
我来自地球上不同的国家、民族和地域,对生命和生活却与不同地域、国家和民族的人有同一的美好憧憬和理解。
因白天作画、夜里赶路,我感觉有点累,只打算朗诵一首诗,不意朗诵完了满场发出尖叫声、听众报以热烈的掌声。这种场景十多年来的漂泊生涯中我经历无数、十分熟悉,但今天的此时此刻仍然感觉意外、甚至有点陌生感。为回报观众的盛情,我从带去的两本英译诗集中又选择朗诵了一首。当我走下台来时,发现一些人涌上前来询问怎样才能买到我的书?
会场一时骚动起来,意外又突然,人丛中由玛格丽特、克瑞斯托和另一位不知名的美女引领,全场倏然翩翩起舞,天生舞者秋潇雨兰和同行的诗人陈破空兴奋地即兴加入。
我未及思考,发现自己已夹在两个美国女诗人中间,如臂弯中左搂右抱着盛开的两朵殷红的玫瑰花。
室内气氛骤然升温,更感觉空间有限,大家列队跳出门外散开大街上,如一片不同色彩的斑烂的玫瑰花丛。盛开于雪光晴朗的冬末,摇曳于星斑闪烁的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