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11年11月24日讯】新疆维吾尔族青年热合曼在新疆库车的茫茫戈壁滩上,忍受孤独和寂寞,与孤石、黄沙为伴,独自看守具有1,500年历史的文化瑰宝——古龟兹国克孜尔尕哈石窟18年,留下了感人的故事。
唯一的“伙伴”离他而去
据《中国青年报》报导,新疆维吾尔族青年热合曼独自守护了18年的这个古老石窟周围是一片灰白的风蚀雅丹地貌,鲜有植被,远离人烟。为保护文物,石窟至今未正式对外开放,参观者需经新疆龟兹研究院批准、由工作人员带领方可进入。石窟至今未通水、电。
热合曼在这18年里有过一个“伙伴”。这个“伙伴”就是一块石头。
在刚来到石窟的一次巡查中,热合曼发现了这座像“山峰”一样的石头,“那分明是一个人啊!细长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更令他惊喜的是,石头的脑袋正对石窟,像一个守护神。
“我有伴了!”热合曼如同发现新大陆,此后的每一天,这个寂寞的男人都要和它打个照面。
可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只维持了几个年头。如同许多易风化的砂岩一样,“伙伴”太脆弱了,一场风沙之后,头部轰然倒塌,只留下三角形的庞大身躯孤独地矗立着。
方圆几公里内,又只剩下热合曼一人。没人能想像他的生活。18年间,热合曼独自守护着新疆库车县的克孜尔尕哈石窟。
新疆库车 四大文明交汇处
新疆库车,古称龟兹,是古西域三十六国中的一个,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印度、希腊罗马、波斯、汉唐文明)在世界上唯一的交汇之处,在世界文明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克孜尔尕哈石窟,就位于库车县城西北14公里的山沟中,是“丝绸之路”上一处重要的佛教文化遗址。
克孜尔尕哈石窟是古代龟兹国石窟,和克孜尔石窟(即克孜尔千佛洞)、库木吐拉石窟、森木赛姆石窟、阿艾石窟同为龟兹石窟的重要组成部分。石窟初建于5世纪,开凿在南北长300米、东西宽170米的崖壁上。东、西两群共54个洞窟,编号洞窟46个,其中较完整的洞窟39个,有壁画的洞窟13个。
石窟建筑形式多样,按功能分有支提窟、僧房窟、讲经堂、神窟等;按窟顶形状有平顶、券顶、穹庐顶、套斗顶、覆斗顶等。现存较完整的39个窟可划分为5组,每组都具有礼拜、讲经、禅修和居住等各种功能。
石窟内精美壁画 热合曼盼望、等待游人参观
石窟共有编号洞窟54个,窟内有精美的壁画。每天清晨,热合曼都要沿着山坡,逐一检查每把门锁是否锁好,清扫门前沙土,再沿着石窟外围陡峭的崖壁巡查一圈,查看是否有陌生的脚印,远眺是否有人、车的踪影。
里外圈走下来,需要3个小时,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等待参观团的游人,等待黑夜。有一年冬天,连续89天,他没有等到一个参观团。
最难熬的是黑夜。晚上,当夜幕降临,热合曼点燃煤油灯,打开半导体收音机,直到听到这个屋里唯一的“电器”发出没有节目的“吱吱”声,才渐渐入睡。
每两个月一次,研究院工作人员会抱来一大口袋维文报纸。在那之后的十天内,伴着煤油灯,热合曼每晚会把每张报纸的新闻从头看到尾,虽然最远他只去过乌鲁木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广东深圳、上海浦东的兴趣。
离不开的石窟 茫茫戈壁独守文物
刚来时,望着几个光秃秃的大土包,热合曼也没想过会“一直待下去”。可时间久了,跟在导游和专家后面听多了。“土包”在热合曼心中越发宝贵。他跟专家学会了起甲、空鼓、酥碱等一些专业术语,还能通过敲击洞窟墙壁发出声音的不同来判断壁画是否受损。
在努力把这里变成花园的希望破灭后,热合曼曾经多次有过想走的念头。村里人常常嘲弄他:“一片戈壁滩,没水没电,守在那儿真是傻子!”“给我每月5,000块钱我都不干!”
其实,到了1995年,热合曼的月工资才涨到400元。连老父亲也开始劝他:“跟表哥去工厂干吧,赚钱多,也不用这么孤单。”
他爱上了这里,走不掉了。他对石窟熟悉得就像恋人。春天刮沙尘暴,声音大得就像很多只狗在嚎叫,漫天黄沙,1米内的道路都看不清,但这丝毫难不倒他,他对54个洞窟再熟悉不过,脑中想着方位、数着台阶走。只是,这种天气,摸完50多把锁后,常常是4小时以后了。
常有世界各地来的游人夸奖他“在茫茫戈壁中守着国家文物,你非常了不起”。一名已来35次的日本教师说:“你的工作很光荣,死后可以升天堂!”
可在亲人眼里,热合曼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18年来,身为长子的热合曼从没帮家里做过农活,没为父母买过任何物品,甚至连返回6公里外的家都是一种奢侈。1998年,热合曼结婚了,两年后,妻子向他咆哮:“没水没电,连衣服都洗不了!”离他而去。
有一次,他听到专家说,1,500年前至少有400个和尚在克孜尔尕哈石窟生活,他就遐想着:“那么多的和尚生活在在这里,石窟前一定有一条清清的小河,水草也必定丰美。”
孤寂不可想像 热合曼已不习惯说话了
在那个连续89天没有参观团和送报员到来的冬天,热合曼开始了痛苦的失眠,常常到早晨五、六点才有倦意,闭眼睡上3小时。
时间长了,他渐渐摸索出一个方法,在太阳落山前沿着石窟外围快速走一圈,一个半小时后,身体会感到疲惫,如果还睡不着,就再继续走上两、三个小时,“身体累了就能快些入睡”。
“一个人时那种渴望见到人的焦急无法用言语表达。”热合曼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他每天都会站在石窟最高处向周围眺望,看是否有旅游车的踪影。
当第90天到来时,终于迎来了参观团的游客。然而,热合曼预想不到,因为长时间不与人交流,他已经不习惯说话了。
为保护这些1,500岁的佛教壁画,每个编号洞窟都安了两把锁,热合曼拿一把钥匙,参观团导游带一把,只有两人同时在场,才能打开洞窟大门。
导游带团来时,热合曼除了告知注意事项禁止拍照外,不再多说一个字。他总是拿着钥匙默默地开门,默默地跟在后面,或者蹲在墙根等待。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与他攀谈。
“很少有人能够耐住寂寞!”在新疆龟兹研究院工作了19年的副院长赵莉说:“但每次来石窟时,热合曼都在那儿默默地守着。”
热爱绿色、老实可靠的石窟守护人
为管辖的十余个石窟寻找守护者,曾让新疆龟兹研究院伤透脑筋,热合曼的一个前任,苦熬3个月后,就不见了踪迹。
1993年9月,研究院找到了村民眼中老实可靠的热合曼。那时,热合曼只有21岁,高中刚毕业,浓眉大眼,爱说爱笑,世代务农的父亲为儿子感到高兴,“那可是为国家工作啊!”虽然每月工资只有200元钱,且要24小时守着。
热合曼喜爱绿色,他想改变这片只零星地生长耐旱针状植物的亘古荒漠。
“这里应该能变成一片花园的!”面对常给自己送饭送水的父亲和弟弟,热合曼认真地提议。
但是种树,需要大量的水。热合曼决定挖一口直径1.5米的井,当年冬天12月,在小屋前的空地上,父子三人开始实施计划。
虽然是零下20多摄氏度的天气,热合曼用铁掀和十字镐挖土时却只穿一件棉衫,还直喊热。第一天就挖了近80厘米,第二天,50厘米,第三天,40厘米,越往下挖,夹杂着岩石的砂土越发坚硬,没几天,开掘岩石的十字镐就被震弯了……
井越挖越深,需要把三个长木梯绑在一起才能到底,到了来年5月,热合曼看到30米深的土层依然没有任何湿润的痕迹后,只好宣布放弃。
但热合曼仍然不愿放弃“花园”。
家人从村里挖了上百棵胳膊粗细的桑梓树、桃树和榆树苗,还有葡萄,热合曼开始挖坑种树,并规划出浇水的沟渠,农忙间隙,父亲和弟弟用毛驴车往返于郁郁葱葱的村庄和枯黄干渴的荒漠,一车车地运水。
这些鲜嫩的枝叶竟在一天清晨引来了一群黄羊,它们啃食着葡萄藤的枝叶。热合曼开心极了,大呼“稀客”!因为,除了猫头鹰和蛇,石窟很难见到别的动物。
然而,石窟群的地面已经饥渴了上千年,它贪婪地吮吸着这来之不易的清水。入夏,石窟像一个大蒸笼,地表温度达42摄氏度以上,不仅烤死了所有的树苗,还让热合曼喂养的30只小鸡陆续断气。怕哥哥一个人太寂寞,弟弟从村里牵了一条狗,谁知连狗都害怕这荒凉之地,挣开链子逃跑了。
荒漠里,又剩下了热合曼和两棵榆树。
(责任编辑: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