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拉萨喝优酪乳
圣城朝拜近黄昏,一股甜酸冲脑门。
冰下依瓢吸雪勇,醍醐灌顶欲飘魂。
一只玻璃杯子被搁在面前,一个3磅重的温水瓶开始往里注入土黄色的液体,一位十来岁的藏族女孩完成了上述动作。她,满脸稚气,厚厚的高原红灿然脸蛋。我,端起杯子,腥膻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我在八廓街藏餐馆中经历的情景。下午17:20,T22次特快平安正点抵达拉萨,从此展开了我的圣城之旅。根据以往经验,各地的火车站就是一个乱字,为此,出拉萨站时,我做好了充分心理准备。出站后,让人大跌眼镜,这里没有一个小商小贩,没有吆喝拉客的形形色色的掮客,也没有不三不四的闲杂混混,有的只是接亲朋好友的举牌人群,以及身着各式制服、神色严峻的公干人员。一颗紧张之心就此放下,我向城里走去。
沿着拉萨河,首先来到了青藏川藏公路纪念碑。此碑建于1984年,是为纪念青藏公路和川藏公路通车30周年而立,碑文铭记了3,000将士为筑路英勇捐躯的丰功伟绩。在夕阳辉映下,碑身铺满金色,我不觉肃然起敬。
凭吊之后,顺着金珠东路左弯右拐,走到罗布林卡路,这里,一种油炸果子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和卖果子的藏族妇女攀谈起来。从她断断续续不甚流利的汉语叙述中,我大致明白了这种果子叫“卡赛”,是藏族的传统食品。制作方法是在面粉里加入酥油、糖和水,揉合后做成长条、麻花等形状,然后涂上红绿色彩入锅油炸酥,起锅后便可吃了,去寺庙可把它当作供品。没想到,我在达赖喇嘛的夏宫附近,也能品尝一下如此之物。
“卡赛”下肚后,我开始寻找又一个美味目标。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了布达拉宫西侧。由于介绍该宫的照片、资料汗牛充栋,早已耳熟能详,加之日落,行色匆匆,没有引起我的任何快感,冲冲而过。
北京东路到了,又一个美食目标使我瞩目。在自治区邮政局旁的街面上,瞧见几个身穿藏胞的青年女子,正蹲坐矮凳,围着小摊,不知在吃什么。走近一探,见她们左手捏住一个深褐色的长圆小木桶,右手拿着塑胶小勺往桶里舀出一种白色乳状膏体。一问才知道,它叫“雪”。“雪”是藏语,汉人称为“优酪乳”。作法是将鲜奶放入锅里加热,但不要煮沸,等其自然冷却后,装入桶中加进适量优酪乳,放上一、两天,使它发酵后就可食了。在零下2度的圣城,我舀起一瓢,送进嘴中,顿感冰凉,一股酸甜之气直冲脑门,可能这就叫做醍醐灌顶吧。
吃了“雪”,按图索骥,来到大昭寺广场。广场周围的小贩已渐渐散去,夜色朦胧中,我转进了两旁是低矮楼房占据的小巷,八廓街到了。
八廓街,闻名遐迩。藏人的文化、艺术,通过首饰、用物等形式从这里流布全国,对此,我并不十分热衷,我关心的是具有民族风味的美食。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场的那一幕,我坐在藏式风情的小店里,喝着滚烫的酥油茶。这间餐馆,墙上挂着吉祥八宝饰品,DVD不停播放着藏歌,令我耳目一新。喝着茶,我打开菜单,点了一份拉萨鱼和酥油蒸饭,又开了一瓶青稞酒。拉萨鱼,据说在拉萨河生长缓慢,数年而成,十分名贵,是拉萨的招牌菜。
藏族女孩端上桌后,四方盒里的鱼已被剖为小块,泛出金黄色泽,浸在油中,我急忙下箸,鱼下是切成长条的青笋、黄瓜,口中一品,觉得类似四川名菜水煮牛肉,可恨麻辣味太重,拉萨鱼的滋味已掩盖殆尽。燃起我食欲的倒是酥油蒸饭,饭用木碗盛上,米色黄白相间,一股油香之气,扑面而来。打听方知,作法是将米淘洗干净,拌入酥油、红糖、白糖,放入碗中,蒸熟后上座。
酌着青稞酒,夹着拉萨鱼,刨着酥油蒸饭,饱嗝一个一个涌上喉头,人生快意尽显其中。其实,西藏的美食很多,引起饕餮之徒大快朵颐的绝不稀少。从风干肉到奶渣;从手抓羊肉到血肠;从虫草炖雪鸡到香煮油脾,以及许多说不上名来的各种小吃,我都想在这次短暂的旅途中尽量饱尝。
走出小店,拉萨夜空已是繁星满天,此刻有些步履蹒跚,寒风袭来,浑身哆嗦。带着浓浓酒意,学着锅庄舞步,肩上背包与我一起摆动,缓缓融入到藏族同胞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