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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序书摘

书摘:莎拉的钥匙(1)



封面提供/宝瓶文化



《莎拉的钥匙》内容简介

一场来不及告别的分离……

1942年的巴黎深夜,法国警方突然发动一场大搜捕,抓走七、八千名孩童。其中一个女孩莎拉,为了保护四岁的弟弟,在离家前将他锁进密柜里,并答应很快会回来放他出去。但她不知道,她和其他孩子即将前往的,竟是一个没有人能活着离开的远方禁地!莎拉紧握着钥匙,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因为,那是她和弟弟的约定……

一个永远不能触及的家族秘密……

六十年后,远嫁法国的美国记者茱莉亚,在报导揭露法国人犯下的这件丑行时,意外发现她的夫家刻意隐瞒了数十年的秘密,竟与莎拉有关!

“找出莎拉的真相!”茱莉亚无法漠视心中的声音,决心揭开这个秘密。但她完全没想到,她这个始终不被夫家接纳的“外国人”,将很可能为此赔上她十多年来苦心维护的婚姻与家庭,以及肚子里期待已久的新生命──最重要的,还有她最后仅剩的一切……

“《莎拉的钥匙》是塔提娜.德罗尼击败众多畅销作品(如《刺猬的优雅》、《然后呢》),在2009年畅销量称霸全欧洲的法语小说。它以真实的历史事件为背景,揭发了最令人无法逼视的悲惨真相!然而作者却不耽溺于此,而是藉由两个世代的两种人生,让我们见到一段悲苦的历程将可能为另一段濒临破败的人生带来转机与希望。绝对一读难忘、令人欲罢不能的小说!”──法国《文化周刊》

1

一九四二年七月,巴黎

有人猛捶大门。女孩的房间就在门边,她是最先听到声响的人。睡眼惺忪的她,一开始以为是躲藏在地窖里的爸爸来到楼上,因为忘了带钥匙,轻轻敲门后发现没有人来应门,才会失去耐心,动手拍打。但是随即,一连串粗暴的声响传来,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她想绝对不可能是爸爸。“快开门!是警察!”

外面的人继续拍打,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破她的耳朵。隔壁床上的弟弟动了动身子。“警察!里面的人开门!快!”几点了?她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外面仍然一片漆黑。

女孩很害怕,想起前几天夜里听到爸妈的低声交谈,当时他们以为她已经睡了。事实上,她蹑手蹑脚靠向卧室门口,偷窥门缝外的动静,倾听门板后方的对话。爸爸的口气很焦虑,妈妈则是一脸愁苦,他们两人用母语交谈,虽然女孩的母语不太流利,但也足以明白对话的内容。爸爸低声说,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大家得坚强一点,随时都要小心。他还提及一些她从来没听过的怪词:“集中营”、“拘捕,大规模拘捕”、“凌晨逮捕”等等,她听不懂这些词语的意思。父亲又含糊提到,只有男人才有危险,妇女和小孩不必担心,所以他必须在夜里躲入地窖才行。

第二天早上,爸爸对女孩说,他必须暂时睡在地窖里,一直到“情况安定下来”为止。她心里想,是什么“情况”呢?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安定下来”?她想问爸爸“集中营”和“拘捕”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担心这等于承认自己曾经偷听父母的谈话,于是决定不要多问。

“开门!是警察!”

警察是不是找到了藏在地窖里的爸爸?他们是不是要把爸爸带到那些他曾经低声提起的、远方的“集中营”去?

“妈妈,是警察,”她低声说,“他们在敲门。”

母亲挪动盖在被子下的双腿,拨开眼前的发丝。她觉得妈妈看起来又累又老,不像三十岁的女人,甚至更苍老许多。

“他们要带爸爸走吗?”她拉着妈妈的手,语气中充满抗议地说,“他们是来抓他的吗?”

母亲没有回答。吼叫声再次从门外的走廊上传进来。母亲迅速披上睡袍,牵起她的手走向门口。她心想:妈妈的手就像小孩一样,又湿又热。

“什么事?”母亲迟疑地问,并没拉开门闩。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他说出妈妈的名字。

“没错,先生,我就是。”她的语调变得坚定而严厉。

“把门打开,我们是警察。”

母亲伸手护住喉咙。女孩注意到妈妈脸色发白,全身僵硬,几乎无法动弹。她从来没有看过妈妈这么害怕的表情。这让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干到发疼。

男人又动手拍门。母亲用笨拙颤抖的手拉开门,女孩突然一阵瑟缩,以为会看到德国人灰绿色的制服。

结果,门外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人是身穿深蓝色及膝披肩的警察,还戴了顶圆警帽。另一个男人套着米灰色雨衣,手上拿着一张名单。男人再度以无懈可击的法文念出母亲的名字,接着是父亲的名字。她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是法国人,不是德国人,大家就安全了,法国人不会伤害他们的。

母亲将女孩拉近身边,她感觉到妈妈睡袍下狂乱的心跳,她想推开母亲,希望她能摆脱畏缩胆怯,勇敢挺胸地直视眼前的男人,控制好自己的心跳节奏,别像只受惊吓的小动物。她要的是一个勇敢的母亲。

“我的丈夫……不在家,”母亲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不晓得。”

穿着米灰色雨衣的男人大步跨进公寓内。

“动作快,女士。你只有十分钟,拿几件够穿几天的衣物。”

母亲动也不动,瞪着那名警察。他就站在楼梯的平台上,背对着门,一副对眼前状况毫无所动的样子。母亲伸手拉拉他深蓝色的袖子。

“先生,拜托你——”她开口说话。

警察转过身子,挥开她的手,眼神相当冷漠无情。

“你听到了,你和我们走,你的女儿也得一起来。照做就是了。”

2

二○○二年五月,巴黎

跟平常一样,贝德朗又迟到了。我不愿去多想原因,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柔伊背靠着墙,整个人懒洋洋的,一副很无聊的样子。她和她父亲长得很像──以往一想到这点,我都会忍不住想笑,但是今天,我一点也笑不出来。我抬起头,看向奶奶(贝德朗的祖母)以前住的那幢老房子。我们准备搬到塞纳河右岸,住进这间位于狭窄静谧小街道里的公寓,彻底远离车声喧嚣、餐厅和咖啡馆林立的蒙帕纳斯大道。我们现在的住处邻近三间医院,救护车的鸣笛声总是此起彼落,整天响个不停。

我对玛黑区并不熟悉,但十分欣赏这里古老、陈旧的景致。至于我到底想不想搬家,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贝德朗也从来没有认真询问过我的看法;事实上,我们没有花太多时间讨论这件事。他只是依着自己一贯的品味及热切,一股脑儿地投入整个搬迁的计划,没让我有什么参与的机会。

“他来了,”柔伊说,“只迟到半小时。”

贝德朗从容不迫,踩着独特的性感步伐出现。这个法国男人魅力浑然天成,体格修长,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他又在讲电话了,这一点也不让人意外。贝德朗的生意伙伴安东尼就跟在后面,粉红色的脸庞长满胡须。他们的办公室在亚凯街上,就在玛德莲大教堂后方。我们结婚之前,贝德朗就一直在一家建筑事务所工作,五年前才和安东尼自己创业。

贝德朗向我们挥了挥手,然后指着自己的电话,皱着眉头沉下脸。

“好像是对方不肯挂电话一样,”柔伊嘲弄地说,“鬼才信呢。”

柔伊才十一岁,有时候却让人觉得她已经是个青少年。首先是她的身高(她每次听到这个,总会语带厌恶地补充:外加一双大脚)凌驾了所有同学龄的女孩;另外,她的早熟偶尔也会让我感到吃惊,看她那对浅棕色双眸的严肃凝视,还有扬起下巴的深思表情,简直就像个小大人。她从小一向沉着稳重,远远超过了实际年龄。

安东尼上前和我们打招呼,贝德朗仍然继续讲电话,音量大到足以让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得到。他双手挥摆,表情丰富,还不时转头盯着我们看,像是要确认大家都在仔细听他说话。

“他和另一名建筑师有点争执。”安东尼露出浅笑解释。

“竞争对手吗?”柔伊问道。

“没错,是对手。”安东尼回答。

柔伊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整天都要耗在这里了。”她说。

我突然有个主意。

“安东尼,你会不会碰巧有堤萨夫人家的钥匙?”

“还真的有,茱莉亚。”安东尼满脸笑容,他总是以英文回答我用法文提出的问题。他可能想借此表示友善,但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己即使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法文仍然不太流利。

安东尼像在夸耀似的亮出钥匙,我们三个人决定先上楼去。柔伊熟练地按下大门密码锁号码,我们穿过绿意盎然的凉爽庭院,来到电梯前。

“我真讨厌这座电梯,”柔伊说,“爸爸应该要想个办法解决。”

“宝贝,他只是要重修你曾祖母的公寓,”我指出重点,“不是整栋房子。”

“那他应该要修房子才对啊。”她回答。

等待电梯时,我的手机响起黑武士(注1:Darth Vader,星际大战角色之一。)的出场主题音乐,我瞄了来电显示号码,是乔许,我的老板。

我接起电话,“有何指示?”

乔许一向只说重点。

“你三点钟以前得回来,七月号要定案,就这样。”

“哎哟!”我顾不得礼貌便用英文这么回应。结束通话前,还听到乔许在另一头窃笑。他每次听到我说“哎哟!”就十分开心,也许这让他回想起自己的年轻岁月。而安东尼一听到我用英语说出这句话,也同样觉得好笑。我猜,或许他准备把这些话全收集起来,然后用法国腔勤加练习。

这是座标准的巴黎小电梯,装备配有手拉式铸铁栅栏,因为内侧的双层木门随时可能迎面阖上。我夹在柔伊和安东尼之间,狭隘的空间里弥漫着他的古龙水汽息。电梯滑升时,我瞥见自己在镜中的影像,我看来就和这座嘎吱作响的电梯一样,布满岁月蚀刻的痕迹。我想看看那个来自麻州的波士顿美女现在如何了?然而,镜中回瞪我的女人年纪已超过四十五岁,迈向五十大关,正踏入令人心惊的生命低潮期,肌肤不再平滑,更年期也偷偷地接近她了。

“我也讨厌这座电梯。”我没好气地说。

柔伊咧嘴笑开来,轻捏我的脸颊。

“妈,就算是美女明星葛妮丝‧派特罗,在这面镜子前也会变成丑小鸭。”

真是标准的柔伊式讲评啊,我不由得露出微笑。@

摘自《莎拉的钥匙》宝瓶文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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