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热爱报纸,他也了解,报社的所有权带有与经济利益不成比例的地位与影响力,如果经营有道,报社也可以创造可观的经济利益。
巴菲特在谈话中提到凯伊(Kay)。凯伊?我在心中思索。凯伊是谁?还好,我很快就了解他指的是已故的凯萨琳‧葛兰姆(Katherine Graham),《华盛顿邮报》的前总裁兼发行人。
巴菲特说她是一位“伟大的女性”,一位“了不起的女士”,并建议我阅读《个人历史》(Personal History)—她获得普立兹奖(Pulitzer Prize)的自传。
在葛兰姆的支持下,握有重要股权的巴菲特成为具代表性的《华盛顿邮报》董事之一。巴菲特说,葛兰姆是他所见过的最缺乏自信的人。基于葛兰姆尊崇的生活、社会地位与成就,这一点着实令人好奇。
葛兰姆在自传中表达了她对巴菲特的推崇,并感激他在财务事宜方面的指导。葛兰姆倚重巴菲特对她在事业与个人层面的支持,巴菲特与她亦师亦友的关系,是葛兰姆力量的来源,能够带给她信心。
除了葛兰姆,《华盛顿邮报》的董事会成员全为男性,他们刚开始时对两人的关系曾有所疑虑,葛兰姆也察觉到一丝性别歧视的存在:“汤姆‧莫菲(Tom Murphy,该报的一位董事)可以征询巴菲特的意见,没有人会质疑他。
可是如果我征询巴菲特的意见,这件事就会显得带有威胁性且居心不良。”如果男性与女性保持密切的事业关系,这段关系往往会被形容为一桩魔鬼交易,但是如果男性之间彼此建立一段紧密的商业关系,这就会只是一种事业关系。
葛兰姆还写道:“当巴菲特跟我相聚的时间越来越久,大家的眉毛就会挑起。我当时年纪还不算太老,足以让我们两人的关系成为一项话题。”
即使是像葛兰姆这样具有地位的年长女性—比巴菲特年长十三岁—也逃不过众人的流言蜚语;但是她并未让这些流言阻止她借助巴菲特的专业知识,或是她对两人情谊的重视。
我很能了解为什么葛兰姆倚赖巴菲特的友谊,当他回想葛兰姆的时候,整个人便容光焕发。看起来,巴菲特喜欢与女性为友,但也知道有所节制。
这其中的差异就像与艺术鉴赏家或飞贼共聚,前者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一国之宝,后者会让你觉得自己即将被塞在某个包包里,从此不见踪迹。巴菲特说他欣赏葛兰姆的勇气与毅力。
巴菲特了解,新闻事业已经有所改变。他说《华尔街日报》痛失了一次可以主导网路商业新闻的黄金机会。网路上的财经新闻具时效性但可信度较低。
报纸与杂志—即使是知名平面媒体的网路版—时效往往不如部落格与某些专业新闻服务业者。有少数几位网路财经记者和平面媒体的顶尖记者一样出色,但是他们散落在网际网路的各个角落。
麦修‧波顿(Matthew Currier Burden)曾经针对这个现象写过一本书:《战争的部落格》(The Blog of War)。由于士兵在部落格上倾诉自己的故事,军队因此难以掌控敏感的资讯。
在我们共进午餐的隔一天,我寄给巴菲特一篇由约翰‧哈肯柏利(John Hockenberry)所写的文章In Iraq for 365,该篇文章刊登在连线(Wired.com)网站上。巴菲特在回信中写道,他觉得有关伊朗的部落格非常有趣,而且“有可能改写新闻学”。
驻防伊拉克的士兵在这些部落格中提供的讯息,比任何官方的新闻媒体都要丰富,包括电视、广播、报纸、杂志与网路新闻来源。
巴菲特对这一点特别感兴趣。传统的资讯管道遭到来自前线的第一手资讯的取代与超越,这种现象在网际网路年代之前从未发生过。士兵的描述比主流媒体的所谓“专业”报导来得更加生动且有内容。
我提到,喜剧中心频道(Comedy Central)的《每日秀》(The Daily Show with Jon Stewart)节目的新闻分析,经常比其他电视频道的新闻节目更精彩。巴菲特没有看过这个节目,不过他问我他应不应该收看。
我说,他可能会对节目主持人约翰‧史都华(Jon Stewart)专访世界知名人物感兴趣,之后我偶尔会将某集节目的网路连结传给巴菲特。
巴菲特还没有意思架设TiVO(译注:一种内建电视节目表的数位录影机),我也一样。
巴菲特对所有的新奇想法都抱持开放的态度。他跟我都喜欢报纸,但是我们更热爱新闻,不管是来自何处的新闻。
其中的挑战在于找到可靠的新闻。我即将发现,我在报章杂志上读到某些与巴菲特有关的资讯并不正确,在往后几年里,我又发现了更多谬误的讯息。
达斯汀‧霍夫曼(Dustin Hoffman)说过,他曾经看到一则报导说,他和汤姆‧克鲁斯(Tom Cruise)彼此互不相让,因为他们两人都是大牌演员。
该则报导完全是空穴来风:“可是,如果我没有跟他一起拍过片,看到这则报导,我也会相信这是真的。这实在很有趣,不是吗?我们说当前是‘资讯时代’而不是‘智慧时代’,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网路的世界里,财务研究往往派不上用场。网路上的报导经常是错误的,传说有时候会变成事实,微不足道的错误有时候会成为重要的财经知识。巴菲特在哥大商学院的教授与恩师葛拉罕于一九二○年代成立了一家避险基金公司。
巴菲特说葛拉罕的避险基金是他所知最早的避险基金,虽然在此之前还有其他基金存在。
然而,大多数的媒体报导都说,美国的第一支避险基金,是由亚佛瑞德‧琼斯(Alfred Winslow Jones,译注:1900~ 1989)于一九四九年所成立的。
财经记者很少提到葛拉罕的基金,网路搜寻引擎Google显然没有一九二○年代的参考资料。
《华盛顿邮报》副总裁兼总编辑班‧贝德利(Ben Bradlee)曾经在电视谈话节目中表示,他不认为报纸会被网际网路取代。
网路上有一些很好的资讯来源,但这些业者是否能创造足够的营收以持续提供优质的资讯,这一点尚未可知,而且,网路上不断有新的竞争对手出现。
贝德利说对报纸的需求永远都会存在,他的看法很可能是对的;但是报社的营收已经有部分遭到侵蚀,因为高获利的分类广告营收已经流向网际网路业者。
不同于贝德利,巴菲特不会让怀旧的心态影响正确的商业策略。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位于旧金山的网路新闻分销业者商业通讯(Business Wire)的创办人凯西‧谭姆拉兹(Cathy Baron Tamraz)在给巴菲特的一封信上写道:“我们注重管理效率且严格控管支出……”
她笔下这家公司没有秘书或是管理阶层,而且将大部分资金投资在最先进的科技。
当巴菲特读完信之后,他决定收购这家跟他的投资风格完全吻合的公司:专注的经营团队、去除不必要的人事、生产大家所需要的产品、而且具有无穷的营收潜力。
巴菲特在二○○六年三月敲定这笔交易,缔造网路奇迹的商业通讯公司成为波克夏百分之百持有的子公司。@(待续)
摘编自 《巴菲特亲自帮我上的一堂课:看见未来、超越价值的投资学》 脸谱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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