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巴菲特共进午餐(1)
当天晴空万里,从芝加哥出发的航程只历时一个多小时。我心中不禁纳闷,像巴菲特这样的富豪行为举止会是如何。
已故的霍华‧休斯(Howard Hughes,译注:1905~1976,美国知名的富豪、实业家与电影导演)因为自行驾驶飞机坠机导致脑部受创,因而造成歇斯底里的精神分裂。
根据众所周知的传说,他曾经大声嘶吼:“我不是百万富翁。该死的……我是亿万富翁。”如果一个人有钱到疯狂的程度,一点幽默感是不可或缺的。
在预定跟巴菲特见面的两个小时之前,我的航班便已飞抵奥马哈,我希望能赶得上午餐的时间。
当我告诉计程车司机地址时,他一脸茫然。我还以为奥马哈的每个计程车司机都知道巴菲特先生办公室的地点,但是我错了,这位司机向另一位司机问清楚方向,我们就上路了。这趟车程不远。
司机在一栋毫不起眼的淡黄色办公大楼前让我下车。我打开大门后进入一个看似走道而不是大厅的地方,一名警卫独自坐在一张小书桌后面,他似乎在期待我的来临,告诉我直接上十四楼。电梯早已在一楼等候,大厅里空无一人,我独自搭乘电梯上楼。
电梯门打开之后,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无人的走廊。步出电梯之后,我听到一个友善的女性声音说道:“珍娜,请向右转之后再右转,接着请向前直走。”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我很快地环顾四周。我身边空无一人,也没有发现摄影机或是喇叭。我在心里回想自己从进入大楼之后的举动,想到自己并没有在电梯里调整裙子,心中感到如释重负。那位女性的声音重复了之前的指示,这一次,我听从指示行动。
巴菲特的一位助理坐在小接待区的右侧,除此之外,现场并没有其他人员。我告诉她我早到了,打算阅读保罗‧艾尔德曼(Paul Erdman)针对一九九○年代中期的全球货币危机所写的《汇率拔河赛》(Tug of War, 中译本生产力中心出版)一书。
她问我需不需要饮料,我要了杯开水。我只啜饮了一小口水,巴菲特便出现了。他很快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精神奕奕地说道:“噢,珍娜来了。请她现在进来。”
热爱报纸的巴菲特
巴菲特比我想像的要高而且苗条。他后来告诉我,他每周有三天会跟着教练健身。
他著名的眉毛已经过修剪—跟网路上那张旧照片不同,皮肤好似刚刷洗过般地散发光辉。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看起来像是为了讲求舒适合宜,而不是要让人印象深刻。
他请我在沙发上就座,他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水珠沿着我的水杯滴了下来,我惊慌地望着他的咖啡桌,想找寻杯垫或烟灰缸,我不想在平滑的桌面上留下一摊水。
噢,那个水渍吗?那是珍娜‧塔瓦科莉来访时留下的印记。巴菲特注意到我的迟疑,从他的书桌里拿出《华尔街日报》,将报纸放在桌上,告诉我可以把杯子放在报纸上。
我低头望着报纸,知道自己会把报纸弄糊掉。那份报纸看起来多么平整。巴菲特年少时担任过《水牛城新闻报》(Buffalo News)送报生,他曾经说过,《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是波克夏股东在二十世纪里最划算的投资之一。
巴菲特对报业的热爱众所周知,他也是《华尔街日报》的忠实读者,时间超过半世纪之久。想到要将巴菲特的报纸弄乱,我的心情为之一沉。
他看完了吗?我抬起头来,看到巴菲特似乎有点紧张,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除非我接受他的好意,不然他就无法感到自在;除非我放松,否则他也无法放松。我放下杯子并坐了下来,在心里暗自微笑。
接着我就出糗了。我笨拙地想化解尴尬的气氛,于是说道:“有一天,《华尔街日报》就会只剩下这个用途。”
他突然转过头来,用锐利的眼神看着我。几秒钟过去。“我同意。”他终于说道。
但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我说的也不是真心话。而且,他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我怀疑他也了解,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
《华盛顿邮报》的礼仪专栏作家茱蒂丝‧马汀(Judith Martin)主张,礼貌这个字词已经遭到污名化,因为有些陌生人会借此跟我们攀交情以占用我们的时间、隐私与资源。
真心诚意的客套话是一项有效的社交工具,目的是要在不牺牲自己的权利之下让对方感到自在。
几个月之后,巴菲特写信告诉我,他不认为自己已经“参透她的这项建议”,但是我认为他已经深得其中精髓。
《华尔街日报》引发各界对新闻媒体变革的探讨。媒体可以提供近乎即时的股市报价。当今的财经新闻比以往更加丰富,而且来源更加广泛,包括网际网路在内。@(待续)
摘编自 《巴菲特亲自帮我上的一堂课:看见未来、超越价值的投资学》 脸谱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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