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不稳,台北难得一日晴,于是旅行的行脚往南移,今天来到苗栗南庄。南庄乡境内两条主要河流是“南河”及“大东河”,流经山区,以风光明媚著称。两条河流在南庄老街汇聚之后,成为中港溪。
这块区域,我曾探访过南河上游的“蓬莱溪生态自然园区”,而我从未来过大东河流域,这条旅游路线的景点,例如,“向天湖”及“鹿场”都是著名的原住民部落,前者是赛夏族“矮灵祭”的祭场,后者是泰雅族部落,都是我年轻时就知晓的部落地名。
向天湖的向天湖山,鹿场的加里山,名列小百岳,是著名的山峰。今天的行程安排,我在两座山之间犹豫选择。第一志愿其实是加里山,但加里山海拔2220公尺,难度较高,而天气又不稳定,恐怕登顶时,只是一片迷茫,无缘望见雪山圣棱线,所以还是选择海拔较低的向天湖山较为妥当。这样时间也较充裕,还可顺游大东河沿途的其它几个景点。
从中山高下头份交流道,走“124县道”经三湾,至南庄,再接“苗21乡道”至东河,再右转“加拉湾大桥”,花了两个半小时,终于抵达了向天湖部落。虽然向天湖位置偏远,但联外道路的路况还不错,可能是因为矮灵祭知名的缘故,也有苗栗客运的公车班次抵达这里。
来到向天湖,偌大的停车场,却空无一车,风景区的商店几乎都关着门,仅有一、两家营业而已。停车场旁不远的“赛夏民俗文物馆”也未开放。或许只有两年一度的矮灵祭期间,这里才会涌进大批的游客;平常时候,除了假日,大概不会有什么游客来访。
向天湖,只是一座小湖泊而已,仅就湖泊而言,观光条件显然不足,而矮灵祭久久举办一次,热闹几天过后,游客就散去,对当地的观光发展能有多少助益呢?
向天湖山的登山口并无任何导引指标。依地图从向天湖停车场续往前行,沿着狭小的环湖产业道路前进约1公里,过了“向天湖14号”民宅,约前行约50 公尺,有右叉路。由于专注路况,开车经过时却没注意到叉路口树枝上的登山条,直到抵达前方的向天湖对岸,才惊觉不对,又回头找路。后来问了当地居民,才找到正确的登山口。
从这个叉路口步行向上,约2分钟,就抵达了正式的登山口。导览牌写着“欢迎来到光天高山!”旁边有山友用笔加注“向天湖山”。我向当地一位老伯问路时,他却没听过向天湖山,只知道光天高山。过去不少山友都将向天湖山和光天高山视为是同一座山。现在的登山地图则清楚标示两座山的位置,彼此相距约不远,海拔高度也大致相同。
从登山口出发,爬一段缓坡,前方随即出现柳杉森林,山路至此一分为二,左往向天湖山,右往光天高山,两条路线彼此相通,所以可走一圈O形路线。我先取左行。山径通过柳杉林,循着支棱爬往向天湖山的主棱。走于柳杉林里,沿途景观颇类似我曾爬过的关西鸟嘴山。满山的柳杉,气氛清雅,走在其间,感觉相当愉悦。这样的柳杉森林小径,虽然走来心旷神怡,但还称不上舒适自在,因为山径一路陡上,爬来也颇费力,所以很难得到一般游客的青睐。
上行约20余分钟,前方杉林耸立一块黑色巨岩。岩块底部凹斜,约可容十余人避雨。黑色的岩块,让我联想到赛夏族传说中的矮黑人。
据说,南庄东河一带曾住着一群身高约90公分的矮人族,曾教导赛夏族人耕种技巧,有恩于赛夏族。后来却彼此发生冲突,于是赛夏族人设陷阱将矮人全部害死,不料从此以后,赛夏族却发生农产歉收的问题。赛夏族人因此感到害怕,担心是遭到矮灵报复,于是举行矮灵祭,以表达对矮人的忏悔、赎罪及感恩的心情,而成为赛夏族最特殊的祭典及文化传承。
赛夏族称“矮灵祭”为“巴斯达隘”(Pastoal)。矮灵的传说是否真有其事呢?目前台湾的考古学调查研究并未找到关于矮人的直接证据,但在东南亚地区确实有矮黑人这样的原始民族,平均身高约在90-120公分,离台湾很近的菲律宾群岛也有发现矮黑人,以地缘来说,台湾亦有可能存在过矮黑人这一更早期的原住民,而后来被赛夏族所灭亡。
过了巨岩,续往上爬,约10分钟,又遇一石柱界碑,正面写着“平山界”,背面写着“民政厅钉”(“厅”为简体字),“平山”不知是指哪一座山?不解其意义。过了界柱,山径趋缓,沿途依旧是柳杉林,环境则较潮湿,路旁出现不少冷清草,伴着我走在这条冷清的山径上。在这夏日季节,柳杉森林却显得十分静谧。柳杉林,虽然优美,植物生态环境则为单调,针叶林不易筑巢,树干及枝叶亦不够隐密,所以较难吸引鸟类在此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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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行约15分钟,遇叉路。左叉路可通往三角湖山(向天湖山东北峰),路程约90分钟。取右行,续爬往向天湖山。接着山径转为陡峭,是向天湖山最陡的一段路,有绳索辅助攀爬。边爬边仰望,由下往上望,高挺的柳杉显得特别地美。
登上陡坡,抵达向天湖山的主棱,距离主峰仅剩5分钟路程。循棱前进,山路又趋缓,沿途坡地尽是柳杉林,杉林整齐排列。想当年,应是蓊郁的原始森林,如今成了一排排的柳杉造林区。不久,又遇叉路,右往光天高山,仍取直行,爬一小段陡坡,就登上了向天湖山。
向天湖山,海拔1225公尺,有一刻着“山”字的森林三角点。山顶是一块位于林间的小空地,仅有一隅有展望,可眺望新竹五峰方向的鹅公髻山。这里有山径可通往加里山,不过路标并未标明路程时间,想必相当遥远。
在山顶略为休息,喝完一瓶咖啡,然后循原路折返至下方的叉路口,走往光天高山。沿途景观仍是柳杉林为主,但山路似乎较少人走,杂草较多,但路况大致良好。约10分钟,遇叉路,依指标取右行,又走约10分钟,抵达十字叉路口。取右行,即可绕返登山口,而续取直行,爬一小段陡上的岩壁路,便登上了光天高山。光天高山,海拔1223公尺,无基石,山顶位于林间,也是仅有一小隅的展望,不过却可俯瞰整个向天湖。光天高山,赛夏族人称“敢道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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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湖”,赛夏族语则称“拉若莫万”(La Ree Mu Wan),相传几百年前这里是一处天然湖泊,后来湖水因河川侵蚀而流失大半,形成盆地。
从光天高山返回十字叉路口,再走往登山口。下山所经之处,仍是大片柳杉林。这条山路较接近溪谷,沿途有取水的水管,除了柳杉,也杂生其它的阔叶树种,生态较为丰富。沿途经过几处小溪涧,而近日多雨,沿途较为湿滑,下山虽然不费力,但走得谨慎,小心慢行,以防滑倒。约50分钟,才抵达登山口。
这样的O形路线,绕一圈约2个半小时,以登山客来说,路程适中;海拔落差约400公尺,有点挑战,却又不会太过艰难,而全程约有95%的路段走于柳杉森林里,可说是一条绝佳的森林浴路线。
我在山脚下观赏向天湖时,会觉得没有矮灵祭的向天湖,观光条件实在严重不足。而我登向天湖山,体验沿途的柳杉林,又从光天高山俯瞰向天湖时,又觉得这里深具观光潜力。向天湖海拔约800公尺,适合避暑,盆地周遭群山环抱,遍植柳杉林,又是极佳的森林浴场,倘若能够沿着环湖的山坡开辟一条老少咸宜的山腰柳杉森林小径,我想会远比一座小湖及几间商店餐厅更能吸引游客前来一游。
今天走在这条山径,未遇见任何登山客或游客。虽然喜欢独行,却也颇觉可惜,向天湖空有如此森林美景及资源而却未能好好运用。矮灵祭两年才举行一次,而柳杉林的芬多精天天在吐芬芳。
旅游日期:2008.06.18(写于2008.06.20)
——本文转载自Tony的自然人文旅记 //www.tonyhuang.idv.tw/ @
【路程时间记录】
登山口—25分钟—巨石—10分钟—平山界碑—15分钟—三角湖山叉路—25分钟—向天湖山(上山约75分钟)
向天湖山—10分钟—南大龟山叉路—10分钟—叉路—5分钟—光天高山—50分钟—登山口(下山约7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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