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放学,天空乌云密布,冯士民和弟弟快步回家,突然倾盆大雨,冯士民正准备回校避雨,后面的欧阳春岚一掌推来:“快进我家避雨!”士民兄弟二人进了春岚家。春岚母亲一见如落汤鸡的三个小孩,忙拿来了揩脸布,为他们揩脸,当揩到士民兄弟时,这才看出是两个小男孩,他俩衣着虽然破旧,可长得十分俊秀。母亲问春岚:“这两个小孩是谁家的?”
春岚歪着头对妈妈说:“是冯爷爷家的。”
“什么冯爷爷,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就是以前住在山凹里,现在西村的冯,冯叫花。”
“啊!真没想到,冯叫花的孙子长得这么好看。”
欧阳春岚忙到冯士民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对不起,怕我妈听不懂,我叫你爷爷‘叫花子’,你不怪吧?”
冯士民说:“不怪不怪,我知道你心里并不笑话我们。”
说话间,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春岚迎了上去,指着冯士民说:“爸爸,他就是冯士民。”
欧阳化成满面笑容,打量着冯士民,心中暗赞:“未来一个英俊有为的好小伙子。”
冯家兄弟不断向外张望,只盼雨停好回家吃饭。春岚爸爸说:“不要看了,雨停不停都要在我家吃饭。”
“不行,不回去吃饭,爷爷不放心”冯士民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喊道:“士民……,你们在哪家躲雨?爷爷来接你们了。”
冯士民忙站到大门口,伸出头去说:“爷爷,我们在欧阳大伯家。”
欧阳化成也站到大门口,伸手拉住冯影勤的手说:“冯老先生,外面雨大,快进来。”
冯影勤忙说:“不敢当。我带孙子回家,就不进去了。”
欧阳化成哪忍心让他们祖孙三人在暴雨中挣扎。拉住冯老的手不放说:“说什么也要进来,坐一会再说。”
冯影勤只得进屋,放下斗笠,接过欧阳化成的揩脸布,抹去脸上雨水坐下。两眼稍一打量,只见是砖墙瓦房,心中就有了数,这是一户上等人家。不禁说道:“欧阳大哥,你家境不错啊!”
欧阳化成笑道:“上天保佑,没有被划成富农,不然就住不上这样宽敞的房子,早被赶进牛棚猪圈去了。”
说话间,春岚妈端来一盘咸鸭,一碟炒鸡蛋,说道:“他爸,和冯老先生喝两盅,暖暖身子。”
冯影勤感激地说:“你们太客气了,叫我们以后怎么感谢。”
“谈何感谢,吃点便饭,何足挂齿。”欧阳化成回道。
他俩边喝酒,边谈心。讲到伤感处,冯影勤不禁滴下泪来:“我原有的家境,比你现在还要好,只为士民爸爸二十几岁,得了不治之症,家产一落千丈,士民母亲改嫁,我只得带这两个孙子,四处行乞求生……”
欧阳化成听罢,十分同情。又听他谈吐高雅,是一位见多识广的人,对他十分敬重。冯影勤对欧阳化成不嫌弃自己贫贱的人品,很是敬佩。从此他们如亲戚一般相处,经常来往。
三个孩子也经常在一起玩耍。一天他们在一起捉迷藏,春岚藏起来,由士民寻找,士青做裁判。春岚藏了几处,很快就被士民找到。春岚见门口场地下,有两个大稻草堆,两堆草相挨,心想如钻到草堆巷里,他定难找到。于是向南跑去,再折回,面向北,钻进草堆巷。士民料到她向南无藏身之处,必折回草堆巷。于是他从北边直接钻进草堆巷,迎着她,看她还能往哪里跑。春岚却认为士民必从她身后追来,只要自己跑出草堆巷,再跑到家里,他就找不到了。由于草堆垂下的稻草,挡住视线,又跑得过快,她的额头一下撞到迎面跑来的士民额头上,士民被撞得站立不住,往后一仰,跌倒在地上。春岚也被弹得仰面朝天跌下。俩人都跌在地上,动弹不得,直直睡在草堆巷里。足有两分钟,冯士民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看伤了春岚没有,一抬脚,又被春岚翘起的脚绊倒,跌趴在春岚身上。春岚故作昏迷,士民慌了,也顾不了爬起,就趴在她身上,用小手拍打她的小脸蛋,连喊:“春岚!春岚!”春岚噗哧一笑,士民跟着笑道:“把我吓死了。”他把她抱了起来。
“小瘦子…小瘦子……”
春岚听到说:“妈在喊我。”
“她叫小瘦子,怎么是你?”士民问。
“我妈刚生下我时,我很瘦小,所以叫我小瘦子,她们叫惯了,我也听惯了。这个名字难听吧?”
“不难听,不难听,我就喜欢小瘦子,瘦子才好看,胖子难看。我的小名才难听呢,爷爷叫我小呆子。”
“也不难听,说明你小时不好吵闹,长大了有心眼。”
刚才这一幕,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扎下了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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