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影勤到达家里,开了二门,只见自己的卧室倒了,屋顶趴在地下。反正没有人了,倒就倒吧。他收拾一下士民的床铺睡了。
第二天起来,太阳已升得老高,他去河边,提来一小桶水,洗了脸,把在火车上带的饼干吃了两个。起身走向村外,看看有无多大变化。看了几处,感觉更不如从前了,稻田里的秧苗枯黄,山芋藤细短,黄豆稀疏,还有大片土地没有安种。他叹道:“以后社员的生活怎么过啊!”
他又来到生产队牛棚,只见原有的两条耕牛,只有一条了。他想这里仍然不是久留之地。他回到家,多带些人民币,准备收拾行李,再走他的漂流之路。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此人姓石名建峰,看上去年老,却比冯影勤年幼十岁左右,他因从小至今,一直困苦,以至未老先衰,观他外表与冯影勤年龄相仿。他的住处,与冯影勤隔着两家。他对冯影勤很敬重,平时心中有难解疙瘩,就向冯影勤求教,冯老虽不直接回答,但从他的话语之间,却能想出解决办法。石建峰见当前形势如再不扭转,将祸害无穷,但又想不出避难办法来。他一见冯影勤从牛棚出来,眼睛一亮,随之来到他家,说道:“冯老哥,多日不见,想煞小弟了。”
“啊!石老弟,你好,你又瘦了。”冯影勤关切地说。
“何止瘦了,只连一口气了,如此下去,离西天不远了。”
“甭着急,天无绝人之路,慢慢来。”
“还不着急,土都堆到眉毛了。”
“就看九月收割时可有转机。你甭看庄稼长得不好,只要能如人愿,也不至于饿死人。”
“我看你身体虽然不如以前,与我们这些人相比,就好的多了。您能不能告诉我其中的办法。”
冯影勤心想,该是救他们的时候了。便说:“讲来你可能感到好笑。小东山上有棵不死树,你也看到了,它长在石头上,不怕酷日寒风,从来长得枝叶茂盛,此不是神树吗?所以我有难事,就到树下求签,若反复几次,都遂心愿,必能成功,如签子乱了,求也无益。有次签子乱了,我不死心,相信神树必有办法,于是在神树周围扒土,看能否发现什么,竟然露出一块石片,却怎么也拔不动,我回去拿把锄来,把石片挖出来了。石片约有一寸厚,一尺对方。我洗去泥土,只见石片上有一行字,却认不得,我确信不是英文,好似我藏汉字典上的藏文,我拿回家,与字典一对照,果然是藏文。翻译成汉文,照此去做,果然逢凶化吉。”
“哎呀!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呢?”
“不是随便可以说,也不是随便可以做的,不到万不得已,做了也没有效果。所以今天对你说,正是时机,做的时候就由你自己把握了。但做的时候,要抱着一个善心,千万不能有一点私心杂念,否则会大难临头的。“你看我们生产队,到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这就不好说了,其实我已……”冯影勤没有把话说完就止住。
冯影勤本打算上午去滁县赶下午火车,与石建峰一席话,不能走了。只得赶明天火车。可是这一天没有多少东西吃,受得住吗?哪知石建峰说道:“冯老哥,真有福,刚到家就有肉吃,中午食堂一人一碗牛肉。”
“哪来的牛肉?”
“大老好做的坏事,可能又是好事。坏事是少了一条耕牛,以后耕田就困难了。好事是有这一条牛肉补补,社员身体就会晚衰一些时日。”
“什么?牛是大老好弄死的。”
“不错,自你换给他看牛,他每次喂牛草时,都把稻草上沾的稻粒,一粒一粒摘下来吃,按说他比其他人饿的好受些,可是五天前,他把那个小架子牛杀了。他吃光了牛血,又挖下牛肝,牛肝还没有吃完,虎子队长无意中进了牛棚,他见牛死在那里,忙问大老好怎么回事,大老好绷着眼着队长,一句话也不说。这可是大事,现在死了人,就如死一只小鸡一样没有人过问,可死了牛非追究不可,队长不向上汇报,自己也不得了。公安局来人了,大老好也不逃跑,连忙从藏在稻草里,拿出剩下的一块生牛肝,用嘴咬住,双手伸出,让公安人员铐上。他这一铐去,不知后果如何?”
“恐怕凶多吉少,就算不处死,也要饿死。正常的人都不给吃,哪有给犯人!”冯影勤叹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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