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圈地运动 山东制造2百“万人村”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1月05日讯】10月,走在山东、河北、安徽等地,会发现一些高层小区在农村拔地而起。近来一场“拆村并居”、让农民住进高楼的圈地行动,正在中国山东、天津、江苏、湖北、四川等24个省市市迅速展开﹐无数的村庄正在“被消失”,无数的农民失去自己的庭院,“被”集中住进楼房。今年6月,山东省诸城市宣布取消域内所有1249个行政村,成立208个上千户逾万人的“万人村”。
各地目标相同:将农民的宅基地复垦,用增加的耕地,换取城镇开发用地指标。他们共同的政策依据是,2008年国土部提出了“增减挂钩”政策。据悉这样全国将有大约2700万亩的农村土地用于城市开发。农民被剥夺的宅基地被卖后的增值收益,被权力和资本“合谋”拿走。
河南唐河市民称,他们的房屋今后也将被拆,农民也将上楼。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以前把他所在的村大片耕地出售建房,现在再把村庄改成农田。
先占后还 河北圈地面积超40倍
2009年河北启动了1000个村的新民居建设,预计到2012年全省15%左右的行政村将完成新民居建设改造,将腾出50万亩建设用地指标。不过,国土部2009年批给河北的增减挂钩周转指标仅为1.2万亩。河北省“探索”的周转地,超过了这个指标40多倍。
据悉﹐目前河北全省推开的新民居工程,均是依照去年河北省《关于农村新民居示范工程建设用地的指导意见(试行)》。其中规定,新民居建设,“需要占用农用地的,可采取先占后补的方法周转使用”。这些项目当中,无论是偏远山村,还是靠近市郊的村庄,都开始建设楼房。
曾被评为河北省生态文明村的董家务村,当局还拨款重修了道路、围墙,未过一年,如今已拆成一片废墟,刚修好的“村村通”水泥路被铲平。
按照村支书刘怀的说法,新村只占地60多亩,原村则占了236亩,节约出176亩地,交福建榕源公司开发温泉度假旅游山庄﹐村里没有利润﹐但将会给县里增加税收。
村民认为,通过建新民居节约土地一说,不成立。张姓代表说,新村是占耕地建的,住宅楼加上道路、广场、家禽饲养场等占地超过180亩。村子原址则全拆平拉上了铁丝网,准备建温泉山庄。圈起的地,比原村大了。
10月15日,永清县董家务村的李老师住在别人的房屋里,等待自己的补偿房。拆迁时,李老师不同意,但被威胁要停发工资、开除公职。李老师说,当时,村干部彻夜坐在村民家里不走,直到对方签字。李老师夫妇用半生积攒的钱,为儿子盖好了新房。还没来得及装修,就被“强拆”了。村民除获得一套住房外,再无其他补偿。
山东诸城制造208个“万人村”
今年6月,山东诸城市对外宣布,全市1249个行政村全部撤销,成立208个农村社区。每个社区以2公里为半径,涵盖5个村庄、约1500户,近万人。
原诸城枳沟二村81户村民9月初迁到两公里外的枳沟西社区﹐原来每家有近200平方米的四合院如今已被铲平﹐而每户村民无论原房屋新旧和大小,均获同样补偿:一套80平方米住房和一个15平方米的库房。
本来村里有很多村民不愿住楼房,但由于村干部威胁﹐村里停水停电,剩下的住户也不得不搬走。如今,在枳沟二村的旧村里,还有苏、朱、郭三户居民坚守。一户则祖孙四代居住在8间房中,搬进80平方米的房子住不下。
据悉﹐置换住宅的农民没有宅基地证,也没有房产证,只有一张集体土地证。村民王苏前透露,要办房产证,每户仍需再交2万元。
农民被制造的“新生活”
失去宅基地的农民,还将面临生活、生产方式转变。对于长期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来说,生活成本增加和耕种不便,成为最现实问题。
原来下地干活只需要走十多分钟,如今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王苏前说﹐住进小区的村民,大半个月来基本都没有去几公里外的地里做农活了。
“住进楼房里,再无立锥之地。”9月18日,抚宁县大新寨村一名许姓村民说,现在是收花生的季节,各家各户都在院里晒花生,住到楼上怎么办;当地产苹果,各家院里都打了地窖,以后苹果怎么储存;养殖的牲畜,种的蔬菜怎么解决?
10月14日,村里一名范姓村民说,村里水、电、气跟城里一样,需要拿卡到县城去购买。“没了牲口和家畜,做饭暖炕又不能烧柴。”王苏前粗略估算了一下,住楼开支每年至少要多花5000元。
丧失了土地的农民很可能沦为“无土地、无工作、无社保”的“三无”人员。
8万亩地的市值期待
旨在保护耕地的“土地增减挂钩”机制,却成了尝到土地财政甜头的地方政府剥夺村民宅基地的借口。
山东诸城市土地储备中心主任安文丰称,将农民全部集中居住后,保守估计,诸城将腾出8万亩宅基地。土地级差每年卖地收益有两三亿元。虽然政策要求土地利益归还农民﹐但当地政府均表示归政府统一使用。
正在向国土部报批试点的廊坊市虽然还未获资格,但已通过“挂钩”腾出建设用地两万亩。当地国土局组织建立了“廊坊市国土土地开发建设投资有限公司”,代表政府参与农村土地征收。置换出的建设用地,由政府统一调配使用,收益将归政府,农民不再享受土地级差收益。目前,该公司与银行等金融机构合作,已融资60多亿元。
农民被打上楼
当局的“增减挂钩”如今演变成了新一轮强迫农民出卖土地的圈地运动,强拆民房、强迫农民“上楼”的事经常发生,政府在拿走宅基地的同时,还要求农民交钱住楼﹐导致悲剧频发﹐也因此农民护地抗争越演越烈。
今年8月份﹐中共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陈锡文指出,和平时期大规模的村庄撤并运动“古今中外,史无前例”。今年两会期间,他又指出,在这场让农民上楼运动的背后,实质是把农村建设用地倒过来给城镇用,弄得村庄嘻里哗啦,如不有效遏制,“恐怕要出大事。”
江苏省邳州市坝头村被整体拆迁,但农民公寓还要村民补差价购买。因为购买不起楼房,村民徐传玲于去年10月自杀。今年1月,当地强制农民上楼,十多人被打伤住院,甚至有村民被拉到湖边,不答应搬进楼房,就要被“沉湖”淹死。
今年9月16日,山东诸城红星社区村民周洪发拿出一百多份村民的意见书:“坚决不拆平房,不住高楼”。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多名村民被打伤。
11月3日中午11点多钟,安徽池州市梅龙镇村民因政府强行征地赔偿不合理,导致村民不满拒绝搬迁,当村民与前来的负责拆迁的市长谈判交涉时,因其态度恶劣,双方发生冲突,村民多人被打伤,市长轿车被愤怒的村民推翻砸烂,市长本人在特警解救下逃离现场。事发后,当局出动特警、交警封锁交通要道,并将整个镇的网络切断。与此同时当地乡政府组成的临时工作组挨家挨户摸底收集村民想法。
11月2日,云南昭通昭阳区近200名土地利益受损的农民维权时,被政府各部门、城管及黑社会的千余人包围,当场一男一女2农民被捅死,数十人被打伤,住进医院的几人离不开吸氧治疗。杀人后城管驾车逃逸时翻车,愤怒的农民焚烧了车子。目前,死者的尸体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