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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5月9日讯】 余杰用《爱与痛的边缘》作他最新散文集的书名﹐我觉得含义深长。他从一九九八年出版《火与冰》起﹐短短两三年已出版了《铁屋中的呐喊》﹑《文明的创痛》﹑《说还是不说》等好几本文集。读这个青年人的文章﹐我思潮起伏﹐心情激动﹐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青少年时期﹐同时也回顾半个多世纪来的风风雨雨。尽管我同余杰所处的时代相隔半个世纪﹐但我觉得我能理解他﹐他深切感受到的爱与痛也是我从青少年时起一直难以摆脱的情结。

余杰在自序里写到他四川老家新近发生的两个悲剧。一是一对“下岗”夫妻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把六岁的独生子送到爷爷奶奶家﹐说是最近要出门几天﹐然后回家双双在厕所的梁上上吊自尽。地方官为保乌纱帽﹐对舆论进行严密封锁。

另一是一个川东穷姑娘到了南方当上妓女﹐凭着美丽和聪明﹐两年里积蓄了八十万元人民币﹙约九万六千六百美元﹚﹐但不幸染上爱滋病。她带着沉甸甸的皮箱回老家﹐告诉父母要用这钱让弟妹念大学。不久﹐她在疾病的折磨中离开人世。父母用自己一生的积蓄三百元钱替女儿办了丧事﹐但把女儿带回来的八十万元钞票装进女儿的棺材﹐送进了火葬场。父母认为﹐这样就能在另一世界还女儿以清白。面对吞噬女儿的大火﹐两老彻底疯了。

这是两个多么大的悲剧﹗我读到这里真是悲痛极了﹐同时也更理解余杰的心情﹐知道余杰哪里来的这样的勇气和力量写出那一篇篇动人心魄的文章。

余杰在文章里写到当今社会的种种丑恶现象﹐写到文艺界和某些知识分子的无耻﹐同时也赞美一些好人好事。他有时慷慨激昂﹑铿锵有声﹔有时悲愤凄婉﹑引人沉思。在这个进入新世纪的时候﹐怎么还有那么多苦难﹐那么多卑劣﹐那么多伪善﹗但仔细一想﹐并不奇怪。我们生活在“莺歌燕舞”的时代﹐听到的多半是赞美诗﹐因此掩盖苦难﹑回避矛盾﹑粉饰现实﹐已成为时代的通病。但凡是有良知的人都觉得﹐现实不是那么一回事﹐因此内心常会产生无法宣泄的悲凉。

读余杰的文章﹐感到说不出的痛快。他毫不含糊地表达他对各种事情﹑各种问题的看法﹐有胆有识﹐不顾个人安危﹐不计个人得失﹐这种精神真是值得提倡。当然﹐我并不认为他所有的想法都无可争议﹐他的行文有时也过分直率﹐批判面太宽﹐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十分欣赏他的文章﹐因为我能感受到他那颗真诚无畏的赤子之心﹐而在目前这种感情尤其可贵。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感情呢﹖我认为﹐主要是他对广大人民有无法排遣的感情﹐他们的苦难使他感到一种揪心蚀骨的痛﹐而这种痛则更加深了他对他们的爱﹐也正是这种爱与痛给了他勇往直前﹑无所顾忌的力量﹐抛出一篇篇掷地有声的文章。

──原载《亚洲周刊 》 ，作者是上海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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