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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5月7日讯】 乍暖还寒的一天下午,我如约登门采访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刘长瑜老师。在中国京剧院宿舍她那普通且简朴的家里开始了交谈。在近3个小时的采访中,多次被邀请演出、采访的电话打断,但思维敏捷、快人快语的刘老师谈风依旧。看着眼前皮肤白??、头白乌黑、眼睛明亮,在往事中流连的她,真不敢相信这是位六旬长者。
恩师教诲 积淀在心
小时候我特别淘气,爬树掏鸟窝、翻墙打枣像个假小子。10岁时,活泼好动的我在父亲的熏陶下迷上戏剧,便考取了戏校,从此与京剧结缘一生。在戏校时,我仍属调皮、玩闹的一类。学校规定早上6点起床,等我一觉醒来,同宿舍的十几个同学都到河边踢腿喊嗓去了。那时候十来岁的孩子就知道用功不怕吃苦。我们在宿舍里玩的都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基本功训练。尤其是练习眼功真下死劲。晚上把灯关了,点上一支香,大家伙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点点亮光,直练得不流泪、不眨眼为止。随后再拿着一支香,练习眼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灵活性,练得心灵之窗炯炯有神。到现在,谁见了我都说:“您眼睛特亮,特有神。”
我在戏校学的是青衣、花旦,这一行当不但要求声音清脆洪亮,还要掌握京剧基本功、武功、毯子功、身段功、把子功等。老师教得辛苦,学生学得刻苦。可那时候班上最小的我特贪玩。前后教过我的30多位老师,没有一个不嫌我淘的,上课看小人书被老师没收了,专业课上,没把青衣唱腔学会,倒把旁边教花脸、老旦的唱腔学会了。气得老师把我单独留下来,一句一句地教我唱,这时我知道用心了,
一遍下来全会了。老师都惊呆了:“你这不是蛮聪慧灵巧的吗?”一晃戏校8年,我从不懂事的毛丫头出落成能说会唱的京剧人才。当年老师口传心授的知识都积淀在心,受益匪浅。在戏剧里,打把子、跑圆场、踢腿下腰是功夫,调动感情更是功夫。赵桐珊老师(艺名:芙蓉草)告诉我们:“一个好演员要一人千面,不能千人一面。”像在京剧《十三妹》中,一个人要扮演刀马旦侠女何玉凤、闺门旦文弱女性张金凤、彩旦泼辣女子赛西施三个角色。每个角色都有其特性,这就要求演员要装龙像龙,装虎像虎。
戏剧演员更要有丰富的想像力和感染力。荀慧生老师说:“你要演什么戏,你就得知道剧中人物前五百年、后五百年。”1959年戏校毕业后,我之所以能留在校实验剧团边深造边教学,1962年又调入中国京剧院成为青年骨干活跃在舞台上,一辈子演出了古装戏《春草闯堂》、《辛安驿》、《红娘》和现代戏《红灯记》、《平原作战》、《草原兄妹》等几千场戏,摘取了首届梅兰芳金奖、首届戏曲梅花
奖第一名的桂冠,都得益于吃透了、领悟了前辈们的精华。所以说,没有国家的精心培养,恩师们的辛勤耕耘,也就没有我刘长瑜的今天。
似我非我 融为一体
我演戏的最大特点是执著、着迷,一旦上了戏,便进入了角色,早上醒来跟丈夫说的第一句话是台词,晚上做饭时嘴里念叨的是唱腔。每每饰演一个新人物时,我必先做好案头工作,研究分析人物的历史背景、身世、个性,并对剧中人物进行反复咀嚼、理解。我饰演的人物可谓既是我又不是我——似我非我,融为一体。与夫君携手至今,老伴给我的评价是:“对事业太痴情。“那时候,每次演出回到家,多晚也要与丈夫讨论戏中人物是否把握得准确到位了,如果感觉哪儿不理想,第二天到团里马上和同事们研究修改,等再上场演出时,便是精雕细刻过的作品了。
爱得痴迷,痛苦难免。因为执迷演戏,32岁才要孩子。儿子小时候常与孤独为伴。我和他爸两个人一个演戏一个编剧,忙得头打脚后跟。晚上总有演出,五六岁的孩子便自己吃点剩饭后将屋里灯全打开,抱着一把宝剑坐在小板凳上苦苦地盼着父母早点回来。至今我都记得儿子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我真羡慕小朋友们能天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多好啊!”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愧对儿子,但我却赢得了众多的观众,每当雷鸣般的掌声在剧院里回荡时,一切劳顿、痛苦和无奈都付之东流。
做人坦诚,做事真诚
我这一辈子给自己的评语是变通能力差。按理说,我是学花旦的,灵活多变,能说会道,可我偏偏天生直肠子,心直口快,还特爱打抱不平,因为这可没少被人误解。不过,我还是告诫我的学生,做人要宽容,要大度。实际上宽以待人,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但做事——唱戏可要一丝不苟,走一步不能退半步。这次2001年全国京剧演员电视大赛复赛后,许多选手给我打电话,我都认真地指出她们的优缺
点。对落选者说: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从自身找差距。对入围选手则告之:这并不代表你多优秀,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与学生们的关系是坦诚相待,情同母女,但我决不放松对她们在艺术上的高标准,严要求。
我常对学生们说: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当你一个人的价值被鲜花、掌声、荣誉包围时,千万别忘了是幕后和周围多少人的鼎力支持和无私付出。如果过高地估计自己的价值,那么只能是不进则退。
回首往事,既悲又喜
金钱对我诱惑不大,生活中能过得去就行,没有过高的奢望。这辈子让我终生遗憾的是年轻时没能多拍几张照片,以至于现在别人一跟我要照片我就着急,保留下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还都是公家给拍的剧照。年轻时,脸蛋漂亮,身段好,特想多照点儿像,老了好有个念心儿。可那年代日子过得紧,没钱买照相机,现在家里放着两三架好照相机,可老了蹩镜头了。唉,我们这代人是既悲又喜呀。悲的是历次政治运动,受打击、挨批斗,大好年华白白流逝;喜的是老艺人们积淀起来的京剧精髓在我们这一代得以继承发扬,没有辜负前辈的重托。
至今,我仍担任着中国京剧院的艺术指导,还带着耿巧云、管波两个研究生和一个徒弟即河北石家庄市京剧院的青年演员赵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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