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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5月2日讯】 我对我们民族的文化和民族的历史与现实一直持一个批判立场,一开始可能受陈独秀、鲁迅他们的影响。他们对我们民族的弱点批评得非常尖刻,这尖刻我读来很认同很过瘾,包括从台湾来的那些声音。再读杜亚泉对农民运动,对中国现代革命,对流氓文化的批判,我觉得非常认同,觉得他代我讲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又看到王学泰紧紧抓住游民文化来作文章,我觉得也非常好。最近朱学勤新出的书中与李辉的对话有一个说法,把中国历史整个地理解为以流氓文化为主导。无论是杜亚泉还是王学泰,都没有明确到这一步。朱学勤也算对我们自己的民族文化来一个恶狠狠的批判。他把项羽理解为一个贵族化的人,把刘邦理解为一个游民——流氓。刘邦打败项羽以后建立了政权,确立了一个什么样的体制。从此以后,我们一直就是一个以流氓上台执政,以流氓为权力主体,以流氓文化为主导的历史。我自己在这两年之中,不断地用“下流”、“无赖”这样的词来描述我对中国人的一种理解,对中国文化、中国历史的理解,包括对我们这些人的理解。这也是在需要信仰又找不到信仰的痛苦中,我宁愿说自己是一个无赖,出语很重,也有点恶狠狠的,所有这些表述都是批判性的,一个冷峻的批判或许也不冷峻加入了强烈的意愿的批判。
但是,读任不寐的《灾变论》这本书,他就对中国历史作了一个表达:中国由于地理气候各方面生存因素都比较恶劣,资源严重不足,在这么一个恶劣的生存背景之下,中国人逐步养成一种以谋生为基本目的的实用理性。对中国历史作这么一种理解,我读到这个之后,我觉得我对这个民族的心境有一种微妙的变化。我为什么对这本书赞不绝口,不光是这个提法如何地有创见,我觉得它第一是把中华民族这种恶劣的文化状态和精神状态跟我们苦难的历史挂起钩来,这个挂钩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来源上的说法。提供这个说法之后,我对这种民族的情感有着微妙的变化。我感觉到这个民族太可怜了,它不是最需要批判的民族,正好是最需要悲悯的民族,就是这么可怜的一个民族,它这么不幸,自古以来都这么不幸,在这不幸的前提之下,它不断地变得更加不幸,这就像一个怎么样的比较呢?就像上次在北大开的那个会,许明讲到我们当下的情况时说,穷人我们不要怜悯他。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改革开放形势那麽好,大家自由平等竞争,你穷你怪谁?怪你无能啊,那是你没用啊。我把这个话引申开,我就想到这么一个不平等的竞争:一个出身贵族的人,他什么条件都那麽好,除非他继续做他的王公贵族,什么学问都有,什么技能都有,人又体面又聪明,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一个平民子女,他随时可能从小就失去爹娘,也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也没有一个很好的谋取生活的条件,只能靠非常贫苦的方式来混得一口饭吃,一遇兵荒马乱,工作的条件都没有,他只能去要饭。这么一个王公贵族跟这么一个要饭的在一起,我们不能轻易地说,这个要饭的是多么的肮脏,多么的没出息。从人格上瞧不起他,从道德上谴责,还怪他不争气。许明让我想到这一点。我以前对中华民族有点像对那讨饭的人,也有点瞧不起它。我刚才讲自卑感,确实自卑,我就是一个要饭的,我们的民族就是一个要饭的人。可是,任不寐作了这么一个解释之后,我觉得我们民族确实是个要饭的,由它苦难的原因造成它更加苦难的结果,它本身由苦难锻造出来,凝结出来的。
所以我们对我们今天谈民族缺乏信仰,来谈我们民族需要信仰,我们对这个民族应该有一个心态上的把握。我们不是简单地批判它,我们出于一种发自生命内心的,对自我生命和与自我生命紧紧相连的民族生命的极度悲悯,一种广大的悲悯来谈信仰的缺失问题,来谈我们如何着手建信仰,拯救我们每个个体生命,也拯救这个民族的生命。要这么一个东西,我们就要现在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我们谈论信仰问题可能得不到好的反响,一个是误读,一个是嘲弄,还有压制。我觉得既然我们对民族这样的一种心态,我们遇到这一切毫不奇怪。误读得越多,越需要我们更多地来悲悯它,更努力地来做这个工作。如果我们有了这么一种心理准备,那我们做的就不是文化理论意义上的工作,不是一般的学术工作,也不是简单的个体生命归属问题、意义认同问题,而是我们内心由于对这个不太限制,还不敢很清楚、很坚定地提出,实际上就隐隐约约地提出,一些和平主义者、人道主义者走进非洲森林,拯救那些不幸的人,我们实际上是以他们为榜样做点可能的工作。我们要有这种心态,如果没有这种心态,我们提出这个问题本身要以悲剧告终,我们可以感觉到很苍凉。
这本书对我震撼那麽大,不光是给了我学理上的认知,而且对我的情感确实有影响。我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全力投入去读,我这几天每天读一点,我每次读都很受震撼。研究它的目录与前言后语,我就觉得这是离上帝最近的一本书。因为沿着他的理论这样走过来,这样地来理解中国人的苦难,那最后只能走向上帝才能得到拯救,那也只有以上帝那种广博的爱心来看待这个民族,自己的心理才能安稳些,才对得起这个民族。所以我没怎么读它就感觉到这本书很有震撼力,它离上帝最近,它比鲁迅、陈独秀的批判离上帝更近。
──转自《学者庄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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