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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5月10日讯】 我小的时候,街坊里的小孩儿喜欢玩一种叫“攻堡垒”的游戏,“敌方”的据点是一个废弃的防空洞,“我方”的任务就是把他们的据点攻陷。那年头大家都穷,玩具枪是买不起的,而且在我们看来那东西虽然声音好听,打起来却不过瘾。所以我们用的武器是土坷拉,不轻不重,适合中长距离作战,落地的时候还可“炸”出“土雾”,煞是好看。
双方交兵,自然互有胜败。挨了打的一方不服气,又不能发作,否则被人说玩不起,所以只好在精神上取得胜利。我们采取的办法,是从学校里偷几支粉笔,趁着月黑风高之夜,跑到对方家门口,在墙上或门上画一个小人,打个叉,旁边再写上“王小二傻蛂芋A“李小三是王八蛋”之类的话。那时侯,我们街坊的墙上到处都是这类“标语”。
我本人并不喜欢“影射史学”,不过我讲上面这个故事确实有所指,大家一定猜出来它和这些天网上报道的叫做“Hacker”的一群人有关了。但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说明他们是“精神胜利”的后学,因为,如大家所知,到别人家墙上写“王小二傻X”是每个小孩都会的,并非我辈的独创,所以我不准备向“Hacker”族提起知识产权的诉讼。我感兴趣的,是在这次事件里国内“Hacker”们给自己起的名字。
我的见闻寡陋,以我所知,“Hacker”这个词在大陆的译法大概是有两个:“黑客”或曰“骇客”。不过后者除了在袁和平作武术指导的那部影片中惊鸿一瞥之外,似乎再无踪影。这样,国内的“Hacker”们把自己称作“红客”不但由来无典,也与发音不合。我能想出的原因,就是以这个名字来说明自己和“黑客”有所区别,标明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这很可以理解,师出无名是兵家大忌,况且孔老先生还教导我们“名不正则言不顺”。连小孩子玩打仗游戏的时候也不忘记声明自己是“好人”,打的是“坏蛋”,可见这种念头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不过,在我的印象中,虽然我们在“攻堡垒”时同仇敌忾,但在晚上跑到别人家去写“王小二傻X”的时候却不敢明目张胆,当然更不敢声明那些大作是出自我等的手笔。因为这毕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还有可能招来大人的责骂,就算我们声明自己在游戏时挨了打,也构不成写别人是傻X的借口。
“红客”们当然会说他们与小孩子根本不同,从事的是有关民族大义之类的神圣活动。不过罗兰夫人曾说过:“正义,有多少罪恶假你之名而行。”我原来对这话并不理解,后来学了历史,知道“正义”的法国大革命中冤杀了不少人。名垂青史的法国革命尚且如此,遑论其他?当初希特勒屠杀犹太族打的是纯洁日耳曼民族的旗号,日本的膏药旗也是在“共荣”的理论下插遍亚洲的。撇开这些“不合国情”的例子不论,同样打着“红”字招牌的红卫兵在“如火如屠”的1966年,仅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杀掉了北京大兴县的325名农民,有22户人家被灭门,最大的80多岁,最小的才38天。当然,红卫兵是“正义”的:这些人是“反革命分子、坏分子、黑帮分子”,理应杀无赦。
按照“红客”们的年龄,对于文革他们大概比较模糊,不过——感谢我们国家几千年的道德文章——“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水浒传》总归是该看过的。《水浒》第五十回“插翅虎枷打白秀英,美髯公误失小衙内”讲梁山众好汉为邀朱仝入伙,特遣李逵杀了沧州知府的儿子,那柴进对朱仝劝道:“近间有个爱友,和足下亦是旧友,目今在梁山泊做头领,名唤及时雨宋公明,写一封密书,令吴学究,雷横,黑旋风俱在敝庄安歇,礼请足下上山,同聚大议。因见足下推阻不从,故意教李逵杀害了小衙内,先绝了足下归路,只得上山坐把交椅。”这种滥杀无辜的暴行因为有“替天行道”的名号,不仅朱仝可以谅解,也丝毫无损于诸位“英雄”的名誉,只是他们行的到底是谁的“道”?可就连天也不知道了。
“红客”和梁山好汉可谓殊途同归,都属以目的高尚来证明手段正当的一类。我这么说,是因为根据新闻的报道,“红客”们攻击了美国除教育部门外的多种网站,原因据说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这个注脚再次强调了“红客”们目的的高尚性。但结果可能相反,先不论教育部门之外的网站是否个个该“杀”,如前所述,单单是这个逻辑就实在大有问题,因为“手段是种子,目的是树。”
这句名言并非出自我口,而是马丁路德金的观点。。这位甘地精神的衣钵传人在1964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时的讲话最能体现他的思想,他说,“人类必须为所有的人类冲突找到一种解决办法,一种排除复仇、侵略和报复的办法。……非暴力是一种强大而公正的武器。的确,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武器:它不仅砍下去时不会造成创伤,而且使挥舞它的人变得高尚。”马丁溢蘛w楫鱆荧N思是:非道德、非正义的手段是一把双刃剑,在砍向罪恶的时候,已经杀伤了正义本身;所以,在你准备反对一切罪恶和暴行的时候,就必须同时放弃任何不正当的手段。
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对马丁路德金百万黑人游行,面对军警时不发生任何暴力事件深表敬意。至于后来他被人暗杀,只能说明我们在通往真正文明社会的道路上还有很多困难要克服,成不了嘲笑他的理由,更不能拉来作为暴力正当的借口。
关于我们小时侯的“攻堡垒”游戏,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我们街坊里不少人家养狗,有时候它们也来凑热闹,在旁边狂吠助威或者冲上来咬我们(后者实属狗性,怨不得我们的玩伴),我们的办法是:冲它们扔土坷拉,把它们吓跑,再不济就落荒而逃,跑回家关起大门。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年纪虽然小,可是也知道:如果因为被狗咬就俯下身,四肢着地,呲开牙,流着口水咆哮:“我要为了维护人类的安全咬你!”这实在有点匪思所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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