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3月18日讯】您们好!提笔写这封信,我犹豫过很长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我的不幸公开,但最后我想为了这样悲剧不再重演,还是向大家说说好。
博讯消息,我叫王晋锋,今年十九岁。曾是一名高二的学生,原就读于山西省朔洲市怀仁县第一中学。从前我也有过一个不算富裕但温馨,幸福的家。也有疼我,爱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父亲是一名电工,原在朔洲怀仁县大修厂工作。近几年由于厂里不景气,常常半年也开不了一回工资,父亲就靠自己给人修电机赚点钱。母亲原在朔洲市怀仁县地毯厂工作,下岗后在家里办起一个小型地毯作坊。八岁的妹妹在小学一年级。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坏。对于如此平静的生活,我们一家都很满意。可是,老天无眼,就在去年(2000年)6月28日,正值我期末考试期间,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到我们这个幸福的家庭。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6月27日晚,我考完第4科试回到家里,父亲给人装电扇去了,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晚饭后,我们正在看电视。
大约9点30分左右,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我出去打开大门外的灯,从门缝一看,有四,五个人影在晃动。由于那几天附近常有入室抢劫案发生,所以我当时心里顿生警惕,就没给他们开门。隔着门缝问他们找谁,他们说找我父亲,是来买地毯的,还说认识我父亲。我说父亲给别人安电扇去了,再说天也晚了,明天再来买吧。地毯的花色也才能看清。那几个人又问我父亲回不回来,我说肯定回来,随后,他们就走了。
回屋后,我和母亲说了这件事,母亲也十分怀疑,认为可能是想抢地毯的歹徒。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我们生怕那些人先到路口把父亲打伤,再来对付我和母亲,我想去接父亲,可我母亲不让我出门,怕我接应不成反而出点事,当时真是坐卧不宁。惶惶中,一个小时过去了,父亲回来了,我和母亲都松了一口气。我把事情的经过又和父亲说了一遍,他听后也觉得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要不他们怎么黑天半夜来我家买地毯,而且还是四五个人呢?这样一家人就心怀警惕的睡了。
第二天凌晨五点多,睡梦中,我们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父亲正要出去看看,忽然我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我赶忙拦住父亲,可他说:“天都亮啦,没事。”
之后,他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母亲也跟出去了。父亲到了大门口,从门缝一看,外边有一个人,来人问:“你是王思有(父亲名) 吗?父亲说就是,来人说:“你开开门,我找你有点事。”
父亲见一个人,当时就打开了大门。就在一瞬间,从门墩两旁又闪进四个人,二话不说揪住我父亲的胳膊和头发就往外拉,边拉边用手脚踢打。父亲心想,碰上歹徒来抢劫的啦。当父亲被突然打的晕头转向时,有一个人掏出个小黑本晃了一下说:“我们是公安局的,跟我们走一趟。”现在假公安多的是,冒充警察抢劫的也不乏其人,何况他们穿便衣,又见人就打,当时那能相信。父亲本能地挣扎往里退,边退边喊“救人呀,抢劫啦!”
当他退到风门口时,使劲用身体堵住门,以防那伙人进家伤害我和母亲。这时候,母亲看到当时的情景,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她语无伦次地叫我的名字。我正在上房,听到叫声,心想肯定出事了,于是忙跑了出去,只穿着背心和内裤,当我赶到风门门前,看到他们正在殴打我父亲,想这一定是歹徒来抢地毯的。这时,母亲正对那些人大声喊“你们是干什么?你们是干什么?—– ”
可那些人充耳不闻,继续打我父亲,母亲急了,忙跑回上房取了一把用锯条改制的刀,把刀塞给了父亲,就在这时,我听见两声枪响,我深信父亲肯定被抢打着了。性命悠关,容不得我多想,我检起地上的一根竹竿用尽全力顶开风门。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刺鼻腔,我看到父亲腿上血流如注,身上到处都是血。我义愤填膺,拿竹竿就向持枪那人冲去,可没等我靠近那人,只听的“啪” 的一声枪响,我一下跌倒,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我已在上房的沙发上躺着了,母亲在我身边哭喊着我的名字,父亲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正颤抖着拨电话号码。家里的地上,沙发上都是血,不懂事的小妹妹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只呆呆地站在地上。我看着从伤口沽沽流出的鲜血感到极度的困倦,几乎睁眼都没有了力气,肚子里的阵阵剧痛像揪心一样。整个世界都恍恍惚惚,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离开人间。见我醒了,父亲忙放下手中的电话,到了我跟前。我对着泪流满面的双亲,忍着剧痛说:“爸,妈—我没—事,您–们不要—伤心。”
母亲哭着说:“晋锋,他们把你哪儿打了?你一定要给妈坚持住,咱们这就去医院。”
接着,父亲不顾自己的伤口,抱起我走出大门,准备去医院。可一看,那伙强盗还在门外持棒拦住我们的去路。 无奈只好退了回来。退回来后,父亲才想起打电话报警。报警后,父亲又一次抱我出去,可那些人仍然没走,我们又退回来。情急之下又拨了一次“110 ” ,可左等右等,等不到行警队来人,那些人也一直在门外,父亲急得抱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母亲大声向邻居求救,可回答我们的只有寂静一片。此时,我肚子疼得已经倦成一团,依在父亲怀了,由于失血过多还不住地打冷颤。二十分钟过去了,像过来一个世纪。行警队终于来人了,我和父亲被送到了医院,另外留下几个人向母亲询问情况和勘察现场。
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手续后,开始给我做手术,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我活下来了!子弹是从我的小腹射入,击穿膀胱,肠道,骨盆,从左臀射出,把我的整个身体都射透了,肠子被打成好几段。如果再晚送一会,恐怕性命难保。父亲被打穿左大腿,差0.5厘米伤着大动脉。由于神经被打断,到现在腿上都没有知觉。等我手术后醒来,才知道去我家的“强盗” 是怀仁铁路派出所的,其中有一名是“指导员”叫付建军,一名“干警” 叫王志亮,另三名是联防队员,他们中也有受伤的,是我父亲见儿子倒下后和他们拼命,砍伤他们的。
当天,怀仁县公安局就给我们下了拘留证,我不肯签字,可那名干警说他们是履行法律程序,调查清楚还可以解除,于是我签了。因为我们枪伤尚未痊愈,他们给我和父亲分别发了一张“取保候审通知书” 。当天晚上,他们就把母亲关押进了怀仁县看守所。
手术后,我身上插了五,六根管子,想翻身都没法翻,当时正是夏天,褥子几乎湿透了,躺在床上十分难受,由于我的肠子被切除了几段,所以暂时不能进食,也不能喝水,口渴时只能用一个牙签裹上棉球蘸着水湿一下嘴唇,连续五,六天都是这样,那几天,我觉得一滴水进了嘴简直比蜜还要甜,每当我的嘴唇一挨着棉球,就会紧紧的含住不肯松开,使劲的吮吸。
我和父亲住院期间,妈妈被押,8岁的小妹妹,她只好在这个亲戚家住几天,在那个邻居家住几天。整个县医院,从病人到护士到医生,凡是知道我们情况的,没有一个人不愤恨几个铁路公安的卑劣行径的,没有一个人不对我们家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的,当他们知道我是一名高二学生,并在怀仁一中上学时(一中是我们县最好的中学) ,更是摇头连连,为我惋惜。
为了给我们住院和做手术,家里的积蓄已经花光。母亲在看守里连包方便面都不舍得买,说为了给我省钱治病,我听到后心都要碎了。母亲是那么善良,她从小患胸椎结核留有严重的后遗症,已经受了半辈子苦了,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如今,她那单薄残弱的身体能承受住这残酷的打击吗?她见不到自己受伤的儿子能安心吗?以前母亲常常对我说:“你就是妈唯一的精神支柱,你就是妈的希望,你一定要为妈考一所学校,妈就是沿街要饭也高兴,也要供你上大学” 。平凡的话语,伟大的母爱,唉!儿恐怕是圆不了您的心愿了。
事发几天后,和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分别以和为题目,大肆宣扬铁路公安的“英雄事迹” 。报上声称:铁路公安是先亮明身份的,然后我父亲“想逃跑” ,“逃跑不成” 就“用刀砍” 他们。随后我赶到了,他们又向我“亮明了两次身份” ,我不但“不理” 而且还“帮助” 父亲用刀砍他们,在他们身负重伤时“鸣枪警示” “我们不听” 之后“果断” 地开枪把我们击倒,还说事后是他们报的警。看过报纸后,我气愤难平,他们身为执法者,竟公然撒谎,口口声声说是去我家执行公务,我不知道父亲有什么问题,报上说有人向他们供诉我父亲拿过一个“贩卖婴儿嫌疑人” 的BP机。就算父亲真有这回事,也应该是拘留或传唤,也应当拿出证件说清楚缘由呀!或者你也穿上警服给人一个警察的感觉呀!而他们没有任何说明,不穿警服,二话不说开门就打人;在打人的过成中,晃一下小黑本,这就能证明是警察吗?再说,没有鸣枪警示就先开枪将我父亲和我击伤;事发后还要持棒拦住我们的去路,不让我们去医院,这难道是警察的做法吗?这纯粹是土匪,强盗的行为,这又怎能不让人认为他们是抢劫的呢?!说我父亲要逃跑,这真是愚蠢的谎言。
我父亲要意识到自己有嫌疑,晚上还不逃,难道非等第二天才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跑吗?他们声称是他们报了警,这在邮局查一下电话记录不就清楚了吗?警察打人后自己报警,而不是报120急救,这难道能骗小孩吗?他们在报纸上编造谎言,制造舆论,把自己说得完美无缺,无一错处,目的就是想恶人先告状,为自己开脱罪责。我的父母都窝囊了半辈子,连吵架都没和人吵过,父亲半年不开资还按时上下班,不敢迟到早退,又怎么敢和警察动手呢?再说我是重点高中的好学生,我的同学和老师最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唯一目标是考大学,为国家和社会作有意义的事。
在学校我学过法制课,我没有理由在警察亮明身份的情况下和他们动手。这些谎言完全经不起调查和推敲,不知为什么能骗得了记者和编辑。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这两报社的记者和编辑,难道是警察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吗?你们想过你们的行为的严重后果吗?你们替他们把强盗般的罪恶行为掩盖了,你们想过没有,他们把一个幸福的家庭彻底破坏了,把一个中学生的前程给毁了。你们想过没有,也许突然那一天,这样的事就会在你们的亲人身上发生,因为这完全是“英雄” 行为。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没过几天,山西黄河电视台记者来采访我们,我以为终于有机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没想到,记者一开始就问“你对抗执法犯了罪,有什么想法”,我压住怒火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给他们听,他们听后硬说我“不认账” 简单问了两句话就走了,我一想就猜得出,他们是怎么为谁来的,这和几个“警察” 的说法是一致的。
我在医院刚能扶墙走路,刑警队到医院宣布解除取保候审,马上收监。当时是二零零零年八月二日。这样我和父亲身体还没痊愈就被押进了看守所。由于妹妹没人照顾,天天要来看守所找妈妈,第二天他们决定让我母亲取保候审。
在看守所的七个月里,度日如年。除了失去自由的痛苦,更让我难过的是正义和邪恶,善良和残忍,真理与谎言竟是如此颠倒混乱!夜深人静时,我常常难以睡着,想亲人,想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想过去的幸福时光,我的泪一次次弥漫眼眶,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恶梦啊!由于子弹打穿了膀胱三角区,直到现在,我还是间发性的小便失禁,肚子和尿道也时常疼痛难忍。可一直没有获准作一次医疗检查。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正义会降临的,我仍然坚持学习,希望不至于太落后。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我现在才十九岁,我多想回到学校去学习呀!可是,就因为几个“警察”强加给我的这场灾难,我被枪击差点送命,又被关进牢狱七个多月。如今,我的家庭已完全破碎;我的学业已被荒废;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垮下来。我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我不知道这种“警察” 是不是还在“执行公务”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是不是还有生存的理由——。亲爱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你们能告诉我吗?
至此
敬礼
一个无辜坐牢的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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