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瓜子”家族战争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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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3日,一则“年广久宣布退出江湖,傻子商标一分钱转让给长子”的报道引起广泛关注。同一时间,年广久二儿子年强在芜湖召集当地媒体要求辟谣时指出,一分钱转让傻子商标是——蛇年中国最大假新闻。

  一分钱等于一百万?

  2月15日,记者终于与年广久的二儿媳妇———号称“镜湖女侠”的曹云敏取得联系。“这是一个假消息,昨天我们已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辟谣呀!”曹云敏在回答记者专访时的声音清脆、响亮。“什么一分钱?简直就是故弄玄虚。去年8月,年广久就将商标权转让给两个儿子了,他们(两个儿子)花了100万买下傻子瓜子的商标权和肖像权。不信可以到芜湖公证处调查,是备了案的。我们和老大(年金宝)各享有50%的股权。为了注册方便,就分了一下,年金宝注册的是商标权,年强注册的是肖像权。两个人都没有单独转让商标权和肖像权的权利,也就是说年强和年金宝可以共同使用商标权和肖像权,这不是哪一个人说可以单独使用就属于哪一个人的。”曹云敏说最后一句话时,连记者也听出话中有话,矛头直指年金宝,商标权再次激化了年氏家族的内部矛盾。

  曹云敏称,报道所说的一分钱转让费,不知是父亲搞的花样还是年金宝搞的鬼。“如果是老头子呢,还说得过去,因为老头子没什么文化,他是粗人,喜欢这样标榜自己。譬如他总是说他起家时只花了一块钱一样。他说转让费是一分钱就是一分钱了。不过100万不算多,老头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啦,一家人要不要钱都一样的。”

  记者疑惑地问:“那你们到底给钱没有呀,是不是100万没有给年广久,他才发布消息的?”“怎么没给呀,我们打了条子的,”曹云敏不自觉地停了一下,马上转口说:“我们还专门存了一个存折给的他。”

  事实上,长子年金宝对这100万,似乎也有难言之隐,在记者的追问中,年金宝勉为其难地说:“一家人是可以不谈钱的,可以是100万,也可以是一分钱,怎么说都可以。”一分钱不可能等于100万,看来转让费将成为年氏家族惟一不能公开的秘密了,横亘在年氏父子间的矛盾已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为什么要转让商标权?

  “年广久把持商标权这么多年,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把商标转让了?”

  面对记者的提问,曹云敏明白无误地说还不是为了她。曹没有明指这个她是谁。“为了那个孩子的抚养费嘛,老头子不是不付,而是从不及时付,她就闹着要商标权。”记者这才明白这个她其实就是与年广久离婚已近7年的彭晓红。

  据悉,彭离婚后带着与年广久的婚生子年金龙独自生活。1999年夏天彭晓红因申请开办“傻子瓜子经营部”受阻而将年广久告上法庭。她要求法院确认其享有“傻子瓜子”注册商标专用权。理由是年广久在坐牢期间,曾给她出具过商标使用权、技术权的“授权书”,而且作为与年广久婚生子年金龙的监护人,彭理应具有商标的专用权和使用权。但法院认为,商标专用权应由商标注册人享有,判彭晓红败诉,彭晓红一直不服。

  去年8月1日中午,年广久设在伟基商业中心的办公室遭到彭晓红冲砸,一些物品被毁。这一天本是个大喜的日子,年广久的郑州傻子瓜子公司和芜湖傻子瓜子技术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在这一天正式实行合并,统一在“芜湖傻子瓜子技术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旗下。好端端的一个庆贺的日子经过一番打闹,喜气全消,年广久甚为寒心。

  “都是老头子(年广久)自己惹的祸,这事挺麻烦的。为了避免麻烦,去年8月,老头子才狠狠心把商标权转让给老大、老二了。”曹云敏也不怕亮家丑,爽直地一一抖落出来。

  父子间相互残杀

  转让商标权实属年广久的无奈,尽管彭晓红胡闹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年氏家族似乎从来就没有摆脱过内部的恩恩怨怨和家庭的磕磕绊绊。所有的精力在矛盾中相互消耗相互磨损。

  据悉,年广久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他的最大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分出去单干、同样使用“傻子”品牌的两个儿子,为抢生意,他和儿子的企业之间互相压价,结果是3家都受损失,这种矛盾由来已久。

  1997年,傻子集团正式宣告成立,但好景不长,年广久因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担任“傻子瓜子”联合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监事长,而自己仅任“空有荣誉、没有实权”的董事局主席而心中不悦,联合集团公司仅成立一月余,年广久就借机发难,砸了牌子关了门。集团公司终于宣告解散,这个夏天被年氏家族看作是黑色夏天。

  商标权就这样成了年氏家族的一块心病。对于父亲所谓“商标侵权”的指责,年金宝、年强不止一次咨询过工商局商标管理科和法律部门,得到的答复是:“傻子瓜子”商标乃父亲年广九、母亲耿秀云,以及他兄弟二人共同创立,享有不可分割的权利。

  但清官难断家务事。1998年6月,年金宝一怒之下正式注册了“傻王瓜子”商标。接着不久,年强也将自己经营的瓜子,改注册登记为“年氏瓜子”。

  此后,年金宝与年强一口气申请注册了27个商标,分别叫“小傻子”、“傻王”、“傻媳妇”……涉及饮料、茶具、电子产品等。“傻子”又生一大帮“傻子”。

  回忆起这段历史,曹云敏忍不住叹气:“老头子很不高兴,他说什么‘傻王’,我不就是王吗?我儿子成了王,那我是什么?结果闹腾商标权闹得一塌糊涂,仍然不欢而散。”

  1999年元旦,年广久过完他62岁的生日后,就开始闯西北了。

  在瓜子界一次朋友聚会上,年广久透露心迹:“我年广久9岁开始跟父亲学做水果生意,一直到30岁改炒瓜子,‘傻子瓜子’创名牌,算是一立。40岁遇上改革,把瓜子生意做遍了全中国,算是‘不惑’。50岁人家看我发大财,害红眼病,我也得罪了一些人,栽跟斗吃了不少苦头,开始学乖,也能叫做‘知天命’。现在我已经是六十出头的人了,回想走过的大半生,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有,我要一切从头来。”从头来过也许正是年广久的无奈。

  谁让傻子瓜子做不大?

  问起年广久的行踪,曹云敏说现在老头子在郑州,带女人做点小买卖,“女人?”记者唐突地插话说:“是不是他现在的老婆。”曹云敏不情愿地含糊答应。记者立即换了话题“他还在做瓜子生意?”“不,他已经退出了,但是要生活嘛,他指导她做点小生意。现在他把傻子瓜子的商标转让出来,连他自己也不能用这个商标了。”

  年广久不是要“金盆洗手”吗,为什么还要做点小生意?且还不能用自己创出的商标。记者百思不得其解。

  记者忍不住问曹云敏是否还要继续做傻子瓜子这块招牌,“当然要做,不过重心放在我们自己创的‘金傻子’上。你想想,如果我们打了傻子瓜子的广告不是便宜金宝了?金宝的‘傻王’没有打响,否则不会做了半年,又来利用老头子造名人效应了,他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撇开傻王来做傻子。天天搞这些东西,我都没劲了。不像我们的‘金傻子’,所谓金,就是要比傻子高一层,质量也要高一层。我们的金傻子比傻王做得大,不过内耗仍然分散精力。”“不想调解一下么?”“没有办法调解了,也不想再调解了。”曹云敏说这话时,有些疲惫。

  如果年强认为给傻子打广告就是便宜金宝的话,那么对于共同使用商标权的年金宝来讲也是同样道理,难道“傻子瓜子”就这么废了?身在郑州的年广久大怒,他吼着给记者说。“那你是不是真的金盆洗手了?”一听记者的问话,年广久情绪更为暴躁:“我现在还在做瓜子生意,我不做这个我还能做什么?!”

  “那你用的什么商标?你媳妇说‘傻子’商标转让出来你就没有权利用了!”“我不能用?这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用?!”说完年广久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长子年金宝尽管一直逃避记者,但是对父亲使用商标一事的解释是:“他当然不能使用商标,但他现在是代表我的公司在做事。”至于父子3人是否能再联手,他说他们怎么说就怎么样了。

  明摆着,傻子瓜子的内耗将继续,它那典型的中国式家族经营仍将再折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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