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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真情

青松絮語:離別的嘉年華

明天要離開學校,回家舉行婚禮,之後直接去歐洲學習。這兩年交下的幾個「鐵哥們兒」、「貼姐們兒」一定要給送行,我和男朋友都不想他們麻煩,一再拒絕。

下午去系裏,碰到師姐,她無論如何要請我們吃下午茶。實在拗不過她,只好給男朋友電話讓他和我們會面。師姐沒有獎學金了,路上我們再次警告她:「不管吃什麼,你不能管錢的事。」師姐笑,然後選了「亞洲風情」。買好甜點,我和小江爭著結賬,小江最終沒爭過我。他小聲對我說:「我給新郎買了件禮物,不給你了,我是你娘家人……」聽著覺得鼻子發酸,的確有種出嫁時要離開家人的感覺。

師姐最後再囑咐我一些生活上的事,還有怎麼與狡猾的人相處。不知她是因為心情不好,還是確實吃飽了,把大半杯冰激淩都給了我。男朋友去給我們接水,師姐在我耳朵邊說:「他看上去比去年更帥了呢!」小江接過去:「是啊,男人需要女人的調教。」聽到這話,我和師姐異口同聲問:「你也需要有人來調教!!」小江大怒狀:「我是巨星,我要調教別人的!」大家一陣唏噓,表示不屑。

下午和隔壁姐姐一起吃飯。她一向豪爽直率,和老公的悄悄話也藏不住,經常不小心就說出口。老公有時候就說她:「怎麼那些話也和別人說呢!?」很多女孩子不喜歡她,覺得太過張揚;但我不然,覺得那不是張揚,而是不遮掩。姐姐說起小時候的劣跡斑斑,如何被打得遍體鱗傷,如何去欺負男生,惹得我們大笑不止。說到正經事,她好像真的是我的姐姐,句句話都護著我,還教育男朋友說:「和別的女人一定劃清界限,只能對她(指著我)好,這不是玩笑……」

姐姐一直感激我,但其實我也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她告訴男朋友說我是她剛來讀博士時的「貴人」。真擔當不起。不過是當時她情緒低落,經常陪她聊聊天。有一次,她精神非常不濟,跑到電梯口跳繩,面色不好。我正好從電梯出來,看她不對勁,就拉她回宿舍。後來說起,才知道她那天有些奇怪的念頭,有個聲音對她說「跳下去看看吧」。姐姐說:「當時要不是那麼巧碰到妳,我可能跳樓了……」說得有些誇張,但人與人之間的因緣巧合,不都是上天巧妙的安排。

胡侃八侃,想到要離開他們,真是很不捨。在這個當初沒有半個親友的城市,是這些哥們兒姐們兒給我安慰。兩年的相處,友誼已經經過沉澱。話不投機的,始終在我的世界之外,並且越來越遠;投機的,則成了今天的兄弟姐妹。未來的日子裏,不知道要走向何方,但對他們,我想會一直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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