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地下工作者」，馬上令人想到間諜、地下黨。不管在電影或故事裏，無論他們被塑造成什麼樣的英雄，其實都是昧著良心在做事。就說地下黨吧，拿著別人的俸祿，受著別人的關照，卻一再給另一方提供情報。我想，做這些工作時間長了的人，心理都是不正常的，因為他們需要一直撒謊，讓這樣的人說句實話，可能和要一正常人說謊一樣，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記得小時候看過一部電影《藍色檔案》（大概是這個名字），看得心驚肉跳。一位共產黨女間諜，美麗而優雅，為了查文件，背後挨了一槍，最終死去。當時我一直不明白，為啥做一份工作就要丟了命，那正常嗎？為什麼有人替日本軍隊打探消息，他們就被罵是「漢奸」、「走狗」，連祖宗八代都繞不過；而有人替共產黨打聽情報，就成了好人？還有，她竊取檔案，這行為不是「偷」嗎？她對周圍的人扯謊，那不是「騙」嗎？雖然她很可憐，但憑什麼要叫她「女中豪傑」呢？

如果對「女中豪傑」的傳統涵義做一些變更，現實生活中的例子也俯拾皆是，比如我身邊的 M。當然無法和巾幗英雄──花木蘭相比，但M自有一股豪邁不羈的神采。

今天和朋友M去旺角辦出生證明。等候期間，M突然說：「如果在大陸結一次婚，香港這邊並沒有記錄，也就是還可以在香港結一次……」我在一旁說：「親愛的，你可以到拉斯維加斯再結一次，到法國再結一次……全世界跑一圈，不愁沒有後宮七十二男寵。」M笑著說好。旁邊的C說：「好像在拉斯維加斯領證，別的地方不接受。」M更高興地說：「這不正合我意嘛。」想來M有超過武則天的天分。武則天招了幾個男寵，結果被天下罵得死後立塊無字碑。相比之下，M有招收七十二男寵的豪言壯志，空前絕後的一代女皇也有些小巫見大巫。

回到學校，M因為休學不能進圖書館，圖書證被暫時註銷。我們想起辦法，M借用C的卡，我和她進去後，再出來把卡還給C。我和M一起走進去，提醒她：「得小心點兒，他們不讓這麼傳卡的，我們走到最裏面你再給我。」 M微微笑，冷靜地說：「沒事兒，我地下工作做慣了，小菜。」她的意思是，因為經常蹺課逃作業，在和老師們左躲右藏方面是個識途老馬。

果然，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地，突然間圖書卡就跑到了我的手裏。我驚得站住低頭看，M則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做事還真的神不知，鬼不覺，挺像地下工作者……

談笑中覺得這些事情很有意思，饒富趣味，但現實中如果人人幹起像地下工作者的勾當，人與人之間還有信任可言嗎？地下工作者行事東遮西掩，偷偷摸摸，與人正常的光明磊落的行為，真是天差地別。

但願我們的世界將來再沒有地下工作，人與人之間回歸簡單、純潔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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