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黃河水清天下碧　寒冬已逝春暖歸

巍巍武當山，群峰綿綿，七十二峰如蓮花一樣包圍著天柱峰，那天柱峰萬億年來，猶如金鑄玉琢的寶柱雄峙蒼穹，屹立於群峰之巔。

武當山上供奉著玄武大帝的像，還記載著一個故事。當年，玄武大帝修煉的時候，在一次夢中，發生滿自泄現象。玄武大帝灰心喪氣了。心想，苦修了四十年，不料居然沒過這一關，便下山不想修道了。在山下，遇到了他師尊變化的一個老人，在磨著一根鐵針。

玄武很奇怪，問，這麼鐵棒如何磨得成針？

老人點化他，只要有毅力，意志堅強，鐵棒也能磨成針。

玄武帝看見他不停的往碗裡倒水，水都溢出來了。便問：「水滿得都溢出來了，怎麼還倒啊？」

老人說：「滿了自然會溢。」

玄武帝突然醒悟了，便又回山修煉。直至修成得道。

現實生活使黃水清心灰意冷，他幾天內不想見到人，世態炎涼，世事荒唐，令他痛不欲生，令他快要絕望與崩潰，他狠下心，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就是這地方滔天巨浪，他無法想像自己還會對它再憐愛。多日來，一直待在家裡，求得安逸生活又使他覺得自己快頹廢了。

黃水清掙足了去武當山的路費和生活費。第二天，他想去武當山，便辭去了建築公司的辦公室主任一職，單位不捨，見黃水清決心已定，便補給他三個月的獎金。

過了安徽，他看到當地報紙上刊載了一則招工啟示，是河南一家學校招聘語文老師。便去應聘。學校問他為什麼辭掉以前的教師工作，他講出了因為堅持真理，與當地的類似員警一樣的人鬥，結果被關押了一年。學校一聽這個情況，果沒出黃水清意料，沒有錄用他。

於是他又前往。2008年6月6日，在山西晉城，他看到一則消息：黃河水變清，天下聖人出。這則消息在很多媒體都可以看到。消息說的是黃河壺口瀑布，十里龍槽上游五百餘米的水流，出現了河水變清的罕見景象。各地遊客紛至沓來。

傳說黃河五百年變清一次。甚至還有「千年難見黃河清」的說法。消息說，據歷史記載，天下有聖人出，感動山川河流，明．程登吉《幼學瓊林》記載「聖人出則黃河清。」三國．魏．李康《運命論》：「夫黃河清而聖人生。」 黃河之水常年渾濁，如果變得清澈則被視為祥瑞的徵兆。也比喻罕見的、難得的事情。明．羅貫中有詩：「普天有道聖人生，大地山川盡效靈。塵濁想應淘汰盡，黃河萬里一時清。」

黃水清便來到壺口瀑布。

果然，十里河床上，昔日渾黃的河水，如今清碧下流，許多遊人在拍照，遊玩，河灘上人多的像是趕集。

「要淘汰很多人了！要有大事了。」想到民間傳說，在封建社會，河水清，意味著新的社會出現了。黃水清便在河邊喃喃自語：「新人要出現了，新人要出現了。」

這時，突然聽到一條橋下有人大喊救命。

因為黃水清就站在橋上。看到一個人掉到支河上了，在水中浮沈。許多人聽到聲音趕到河邊，卻沒有人下去救他。

黃水清二話沒說，衣服也沒脫就跳下河去，把那人救上岸來。

那人非常感謝，他的兩個朋友趕來，一定要請黃水清吃飯。

便到景區一家飯店吃飯。

三個人介紹他們時說，那落水者姓名徐成順，另二們是他的表哥與表姐夫，他們是湖北丹江口市人，在一家學校教書，聽說黃河水清了，因為學校放假，便相約來玩，已玩了三天，正準備回去，另兩個朋友去拿行李，他在河邊不慎掉入水裡，然而現在人心太冷淡，眾多遊客圍觀在岸，居然沒人下來救他，幸虧黃水清大義救人。

黃水清驚訝，湖北丹江口市，不就是武當山所在地嗎？他正要去武當山。三人一聽，大喜過望，說正好同去，一路吃喝盤纏全由他們付，也好報恩人的一片救水之情！

黃水清說：他是修煉人，救人性命是他的本分，是他最起碼應做的，不需要他們付盤纏費。

這下輪到三個人驚訝了！他們面面相覷。黃水清覺得怪。停頓了一會兒，徐成順問：「你知我是誰嗎？」

黃水清說：「你是一個人，至於你是什麼樣的人，有些因素後天帶給你的，並不重要。」

「我是在丹江口監獄工作的，在那兒，我主管抓修煉人的，也就是你們所稱呼的黃衣服那種人，奇怪嗎？你遇到我了，真是你的倒楣！」

「你首先是個人，是一個有善惡天性的人，你的職業，那是別人叫你幹的，你在幹的時候，還有你的良知的把握，如果你為了利益或升官去打殺無辜，去違法、去破壞人類文明，毀掉的可能不只是你個人生命的永遠，還包括其他人甚至是這個國家的明天。」

「你們這種大道理我聽得多了，我在裡面的時候，每天管教你們這樣的人，但是每一次我都講不過他們的道理，我發現，他們確實是好人，他們所堅持的確實是真理，後來，我覺得如此虐殺這樣一群好人，於心不忍，因此，去年，我就辭職了，現在在一所民辦中學代法律課老師！」

「呵呵，因此，上天叫我救了你的性命！」黃水清說，「因為你的靈魂在此前得救了」。

於是三人坐火車來到了丹江口，在火車上，他們三人一直叫黃水清講他所堅持的真理。到達丹江口市後，四個人已成了朋友。在三個人的幫助下，他們聯繫到武當山下一所武術學校，其中一個人與武術學校的校長是朋友，那所學校正需一個文化課老師，給學生上思想品德課。

黃水清就獨自去那所學校了。

分別時，徐成順的表哥與表姐夫說， 「現在我們明白了，你也是救了我們兩人。」

黃水清呵呵笑。便一人獨到那所學校去報到，教書了。

這一教書大半年。

魔鬼很快要人陪它下地獄了。2009年4月26日，人類突然傳出一種新型傳染病，叫豬流感，這種傳染病在人際傳播力很強，有些人沒有被傳染，自身也會得的，也會消失。其出現與消失一樣來去無蹤。這種豬流感起初一直以非常溫和的形式警示人類，上天可能要求人類趕緊清醒，不要再在迷失良知中墮落，不要丟失做人的標準。得病人的從感染到救治，一般半月之內可出院，死亡率非常低，但是後來，病菌突然變異，變得傳播速度驚人，毒性更強，死亡率增高。

又過了一段時間，在人類傳播的病已不叫豬流感了，這是一種變異後新的病毒，可以通過空氣遠距離傳播給人，一些本來身體健康的人，很快被感染後死去。身強體健的年輕人，走在街上，突然被劇烈的高燒襲擊，眼睛發紅仿佛噴射出火焰，喉嚨開始充血並散發出不自然的惡臭。回到家，開始嘔吐和腹瀉，然後是乾渴，這時，身體疼痛發炎並轉成潰瘍。無法忍受床榻的觸碰，有些病人裸著身體在街上遊蕩，尋找水喝直到倒地而死。也有一些人正在互相交談時，便不由自主地開始搖晃,然後倒在地上；人們買東西時，站在那兒談話或者數零錢，死亡就突然而至。

很多地方的政府已經找不到足夠的埋葬地，屍體被堆在街上，整個城市散發著屍臭。有些地方下令修建很多巨大的可以埋葬上萬具屍體的大墓，以重金招募工人來挖坑並掩埋死者，以求阻斷瘟疫的擴散。於是，很多屍體不論男女、貴賤、長幼，覆壓了近百層埋葬在一起。然而，瘟疫繼續肆虐。被傳染者就像被火燒灼一般，皮膚上出現許多傷口，並逐漸變成腫塊、水泡，再化為膿包。

腐爛的屍體因無人埋葬而在街道上開裂，腹部腫脹，大張著嘴裡如洪流般噴出陣陣膿水，眼睛通紅，手則朝上高舉。屍體重疊著屍體，在角落裡、街道上、庭院的門廊裡以及一些宗教場裡腐爛。 河上，有船隻變成了漂浮在浪濤之上的墳墓。 四野滿是變白了的挺立著的穀物，根本無人收割貯藏，大群快要變成野生動物的綿羊、山羊、牛及豬，這些牲畜已然忘卻了曾經放牧他們的人類的聲音。一個人手裡拿著工具，坐在那兒做他的手工藝品的時候，他突然搖晃，倒向一邊，靈魂出竅。一個人去市場買一些必需品，當他站在那兒談話或者數零錢的時候，死亡突然襲擊了這邊的買者和那邊的賣者，商品和貨款尚在中間，卻沒有買者或賣者去撿拾起來。 墓地用完之後，死者被葬於長江。大量的屍體被送到東海口。成千上萬具屍體堆滿了整個海灘，就如同大河上的漂浮物，而膿水則流入海中。雖然所有船隻穿梭往來，不停地向海中傾倒它們裝載的可怕貨物，但要清理完所有死屍仍然是不可能的。在有些人身上，它是從頭部開始的，眼睛充血、面部腫脹，繼而是咽喉不適，再然後，這些人就永遠地從人群當中消失了。有些人的內臟流了出來。有些人身患腹股溝腺炎，膿水四溢，並且由此引發了高燒。這些人會在兩三天內死去。但這瘟疫像長眼似的，不是所有人都會感染，有一些人甚至就居住在被感染者中間，並且還不僅僅與被感染者，而且還與死者有所接觸，但他們完全不被感染。還有人因為失去了所有的孩子和親人而主動擁抱死亡，並且為了達到速死的目的而和病人緊緊靠在一起，但是，仿佛疾病不願意讓他們心想事成似的，儘管如此折騰，他們依然如故。

由於瘟疫氾濫，工廠停工、學校停課、單位都停班。黃水清的學校放假了，有很多師生得病被奪命。學校的大門早就關了。

黃水清只得獨自來武當山上。

天柱峰，山以石為骨，石作土之精。煙霞含宿潤，苔蘚助新青。嵯峨勢聳欺蓬島，幽靜花香若海瀛。幾樹喬松棲野鳥，數株衰柳語山鶯。誠然是千年古蹟，萬載仙蹤。環看四周蓮花般山峰，武當眾峰碧梧鳴彩鳳，活水隱蒼龍。山林曲徑蓽蘿垂掛，石梯藤葛攀籠。猿嘯翠岩忻月上，鳥啼高樹喜晴空。兩林竹蔭涼如雨，一徑花濃沒繡絨。時見白雲來遠岫，略無定體漫隨風。

黃水清看得入神，不由暗叫：好去處，好處去，千年前，此處真乃神仙修煉之處也！環看著這天地造化的美景，想起山下街市上眾生正在大量的淘汰，不由得得悲從心來，想到人在天地間是如此的渺小，原本，人的生命應是無比高尚美好的，可是，一步步變得越來越私利物欲化，結果使自己忘記了真正的故鄉，卻在紅塵俗世中追歡逐樂，把他鄉當作了故鄉。自私又使人自毀。他突然感到自己無比高大，俯視著這大地與蒼生，像是眾生之主，不由得一陣心酸，「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饒恕吧，饒恕一切人的罪錯……」

他在天柱峰頂，打坐，入定，開始鍛煉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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