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諾雷.德.巴爾紮克(Honoré de Balzac)是個天才作家,他創作的速度和數量在世界文壇上無人媲美。他在短暫有限的生命中創造了兩千四百多個人物形象,可列入不朽性質的就達數百人。
一個作家如果沒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分秒必爭的拼搏精神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偉大的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在巴爾紮克的葬禮上說:“他的一生是短促的,然而也是飽滿的,他的作品比歲月還多。”
巴爾紮克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他曾這樣形容自己的生活規律:“我像母雞一樣在傍晚6、7點鐘睡覺,讓人淩晨1點鐘把我叫醒,接著我一直工作到早晨8點。8點鐘我再睡一個半小時,然後吃些營養並不豐富的早點,一杯純咖啡,便又綁在我的戰車上直到下午4點鐘。這時候我得接待來訪,洗個澡,出去走走,晚飯後去睡覺。”
巴爾紮克便這樣夜以繼日地勤奮工作,在他20餘年的寫作生涯中,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寫出了91部傳世之作,部部都引人矚目,最終完成了《人間喜劇》這個龐大的創作計畫。算下來,巴爾紮克每年寫出4~5部小說,每天伏案十幾個小時。在1834年11月間,他甚至一天要寫20個小時。而且創作起來的時候,他文思泉湧、疾筆如飛,長達幾十萬字的《高老頭》竟是三天內一氣呵成,《鄉村醫生》只花了72小時,《賽查‧皮羅多》在25小時內完成。怪不得他桌上的墨水瓶每三天就得重新裝滿一次。巴爾紮克對創作非常認真,出版的每部作品都經過反復的修改,排一次版,校樣要換十幾次。“沒有誰可以說清楚,他到底是在生活還是在寫作。”巴爾紮克的傳記作家George Saintsbury說。
1799年5月20日,巴爾紮克出生於法國圖爾。15歲隨父母遷居巴黎。17歲入法科學校就讀, 20歲開始從事文學創作,以筆名發表過許多不成功的劇本和小說。為維持生計,他先後從事過出版業和印刷業,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負債累累。
經過人生的磨礪後,巴爾紮克走上現實主義文學創作道路。1829年出版的長篇小說《最後一個舒昂黨人》,初步奠定了他在文學界的地位。1831年發表的長篇小說《驢皮記》為他贏得聲譽,成為法國最負盛名的作家之一。他構想要將自己的作品聯繫成一個有機整體。從1829-1849年間,巴爾紮克寫出了91部作品,其中包括長篇小說《歐也妮‧葛朗台》(1833)、《高老頭》(1834)、《幻滅》(1837-1843)、《農民》(1845)、《貝姨》(1846)等。
1841年,巴爾紮克在但丁《神曲》的啟示下,正式把自己作品的總名定為《人間喜劇》。他在《導言》中寫到:“法國社會將成為歷史學家,我不過是這位歷史學家的秘書而已。開列惡癖與德行的清單,搜集激情的主要事實,描繪各種性格,選擇社會上主要的事件,結合若干相同的性格上的特點而組成典型,在這樣做的時候,我也許能夠寫出一部史學家忘記的歷史,即風俗史。”他的《人間喜劇》展示了19世紀上半葉法國社會生活的畫卷,被稱為法國社會的“百科全書”,是人類文學史上罕見的文學豐碑。
然而在現實生活中,這個具有驚人創造天賦和旺盛生命力的巴爾紮克幾乎是一個失敗者:貪婪、享受的強烈欲望,揮霍無度, 醉心於豪華的排場,與母親不和,經商失敗,情場失意,債臺高築,加上他嗜濃咖啡如命,40歲以後的巴爾紮克健康每況愈下,50歲之後便已重病纏身。直到1850年的今天,8月18日逝世,他也沒有還清那些高額債務,終年51歲。
“實際上,巴爾紮克身上並存著兩個人,一個是生活在人間的粗魯漢子,同母親和妹妹吵吵鬧鬧,因負債累累而四處躲避債權人,一面跟一位伯爵夫人書信傳情,同時又與自己的女僕同居的人;另一個是塑造整整一個社會的作家,愛慕肩膀雪白、眼睛明亮的年輕女子、不論是女演員或是公爵夫人。
他能體會並且理解最為細膩的情感,過著闊綽的、根本不必為可憐的金錢問題操心的生活。凡人巴爾紮克免不了和家裏那些小市民打交道,盜火者巴爾紮克則同自己創造的高門顯貴來往頻繁。他的全部心思被自己塑造出來的人物所佔據,以致無暇他顧。” 這是最權威的巴爾紮克傳記作者安德列‧莫洛亞對其一生所做的精闢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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