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義(48)
且說毛保把劍拿來,怎麼會把展老爺的劍拿來?皆因展爺被捉,鍾寨主就把寶劍掛於後面五雲軒內,單有兩個小童看守,憑他是誰,不准拿將出來。今有毛保把刀一削,想起展爺的寶劍來了,去到五雲軒把寶劍摘將下來,將劍出匣,劍匣拋棄於地,轉身就跑。小童就追,見毛保竟躥入裡邊去了,進來就要與北俠動手。寶劍教寨主要將過去,叫智爺觀看,智爺這才罵了他一句--明知是展爺的,硬說是他們祖宗的。北俠暗笑:「黑狐狸多損,這就叫罵人不帶髒字。」鍾雄一聽智爺說是他祖宗的劍,臉上發赤,說:「不是,此劍乃朋友所贈。」智爺連忙告罪說:「我可太愣。」寨主說:「無礙,不知者不作罪。」智爺說:「該打!該打。按此劍可稱無價之寶。論出處乃戰國時歐冶子所鑄,共是五口劍:大形三,小形二。頭口是湛盧,純鉤、盤郢,共是三口;小形二,是巨闕、魚腸兩口。前後五口。此劍乃巨闕劍,價值連城,世間罕有,也是切金、斷玉、吹毛髮。論當初,鑄劍以天地之氣,用五山之精,方能成此寶物。送與寨主爺寶劍的這個朋友,交情可謂不小。愚下糊批了幾句,可也不定是與不是,寨主千萬別嗤笑於我。」
鍾雄說:「是說的一點不差。」說畢,將劍交與毛保,說道:「賢弟,不必再較量了。」
毛保不服,總要找一找臉,復又過來與北俠交手。
歐陽爺為難:「寶刀遇寶劍,二寶一碰,總有一傷。傷了自己的刀犯不上,傷了展大弟的劍,日後如何對的起兄弟哪?」北俠拿了一個主意,與毛保動手,刀不見劍,萬不能傷損一物。二人動手,猶大人逗小孩子玩耍的一樣。毛保使劍本不行,又對上了北俠一戲耍他,工夫不大,毛保眼花了,不是好幾個北俠,就是一個沒有。緣故北俠抱著自己的刀,或前或後,把自己陸地飛騰之術施展出來。那毛保一看,左邊一個,右邊又是一個,前後好幾個。其實北俠一人。講身法,如刮風的一般那樣快法。毛保眼睛一花,怎麼會不像看著是好幾個人的一般?不然北俠老在他的身後隨東就西,身形亂轉,總不教他看見自己的身子。工夫不大,毛保通身是汗。他打算的好,拿寶劍砍刀,劍要壞了,他不心疼;刀要壞了,他算贏了。焉知曉老看不見人,一點方法沒有。不然就是好幾個,砍那個那個空了。就是這樣,急也要把他急壞了。鍾雄笑道,說:「毛賢弟,我把你好有一比,比作個伏魚入海。歐陽兄,不必戲耍我毛賢弟了,還招罷。」北俠聽了寨主的言語,心中暗道:「有你話,我可就給他留一個記號了。」把刀往上一遞,冷颼颼正在毛保的脖子之上。毛保一歪腦袋,「哎喲」了一聲,把眼睛一閉,牙關一咬,覺著冰涼挺硬,貼著左邊的臉,一蹭兒鮮血直躥。「嘡啷啷」把劍一丟,撒腿就跑。拿手一摸,短了一個耳朵。原來刀雖臨於脖頸,不肯殺他,把手往上一翻,連點臉子帶耳朵,「哧」一聲,血淋淋的一個耳朵就墜在了地上。
毛保一跑,北俠仍在大寨主跟前請罪。寨主說:「兄台何罪之有?這還是閣下手下留情,不然他豈不早死多時了?」叫人將劍拾起,然後歸座。北俠也就將刀帶起,從新另換杯盤。有嘍兵撿起了耳朵,追毛保去,叫他趁著熱血黏上。看劍的小童兒進來,訴說毛保搶劍之事。寨主並不往下追問,將劍交與小童兒,仍收在五雲軒之內。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