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7月30日訊】「組織起來」,是我們從小就聽、直聽到耳朵起繭子的一句話——外加大救星那四個遒勁的大字。誰能沒組織呢?少先隊、共青團、工會、生產隊、居委會……直到組織之終極︰親愛的黨。「組織」,就那年頭國人個體而言,已經變成與「人道」並列的生存要義︰生活問題解決了麼?組織問題解決了麼?而「終於找到了組織」,幾成人生靈與肉,即信念和性命落到實處之度牒。
雖說「組織」「組織」地不離口,但真正知道這具有神力之四字的出處,還是在林彪為自保而高舉大救星旗幟,弄得「讀某人書聽某人話」已成國人常課之後。其實早在1921年,李立三即遵照指示,到安源「以辦平民教育的名義組織礦工」。他找到已在組織(湖南省教育會和平民教育促進會)的李六如︰「潤之派我去安源工作,要利用現在平民教育運動的名義,聯絡地方士紳,爭取合法地位,先辦起夜學,啟發工人的覺悟,然後把他們組織起來……」
至於1925年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大家回鄉組織農民打砸搶燒殺,早已進了教科書。紅軍開進陝北,1938年延安女界開婦代會、慶祝「三八」節。大救星蒞臨,講的也是「婦女在抗戰中擔負了重大的責任,必須把婦女群眾組織起來……」。對於本來就有嚴格序列的無產階級鐵拳,更多了「毛澤東軍隊管理思想」一說,其精神實質麼,「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教育群眾組織起來為共同利益而鬥爭」。
當然,將「組織起來」與「我黨」生存直接掛鉤,已是1943年。這回,大救星說的是︰「我想講的意思,拿幾個字來概括,就是‘組織起來’……把群眾組織起來,把一切老百姓的力量、一切部隊機關學校的力量、一切男女老少的全勞動力半勞動力,只要是可能的,就要毫無例外地動員起來,組織起來,成為一支勞動大軍」。這裏說的是生產自救——至於種糧食、紡棉花能否救得了延安,我們另文再議。雖說那時節中共尚不具合法在野黨地位,但配以剛剛完成的整風與搶救,大救星居然把蜂擁到抗日旗幟下的左派學生們,牢牢「組織到」他飄著紅旗的戰車上。待到他的組織拿下政權,將全國資源財富集於一身之後,若想脫離組織(無論嫡系黨團、工青婦、人大政協抑或省市縣鄉鎮行政),在中國已是寸步難行。諸位想想,連進城乞討都得帶上生產隊的介紹信……套一句80後的流行語︰那時節,每個中國人,生,是組織的人,死,也是組織的死人。
正因為對「組織起來」的偉力有如是之認識,如果哪個官辦之外中國人想玩個自己的組織,不是別有用心的敵人,還能是別的什麼?比如時至今日在台灣還蓬蓬勃勃的一貫道,只因會眾過多兼組織嚴密,早在1949年,在大救星還沒登上天安門莊嚴宣佈中國人民站起來之際,就給一舉殲滅掉了。艱難地成長於民間,有威望、有資質,曾經在戰亂中勉力擔當百姓主心骨的其他組織,如城鎮的商會、同業會,村莊的紅槍會之類,則在「人民得解放」洪流中,一一自動壽終正寢。自此以後,解放了的中國人民給組織到只此一家螞蟻窩裏,在大救星指揮下地覆天翻,直到他自己撒手「組織」。據筆者有限觀察,中國平民歷時百年的自個兒組織,經1950年代的收編、合並、解散、查抄、取締之後,直到1980年代中,黨和政府恩準正式注冊的,只剩下一家︰中國鼻煙壺研究會。
到了九十年代,隨著社會變革以及對外開放,一個新字眼兒在中國出現︰NGO,非政府組織是也。這不是什麼新鮮阿物兒,而是人類社會傳統悠遠的維和維穩之樑柱。也就是說,即使在法治完善、在政府部門受到選民苛刻監督的現代發達國家,納稅人對官員們也不肯傾心相與。他們願意把自己省下來的錢,交給沒有公權可以操弄的人,以成就他們嚮往的事,比如保護森林、救援傷病、關注難民和孤兒……。對此,政府必須依法全力支援︰除了注冊手續簡便,所有信賴他們、願意支援他們的企業或個人,所做捐贈均得到法定免稅。
中國政府機構雖然無可比擬地龐巨(比如鄭州市政府,光秘書處就八個),無奈槍桿子筆桿子護衛之下,那官兒麼,你擁我擠地當得實在過於愜意,弄到怎麼當下去、並且越當越大,竟成從政第一要義。
百姓怎麼辦?我們且不說對怒江或者都江堰的保護,不說對嚴重污染的抗議,不說城市垃圾處置的市民參與,只說我們煌煌人民共和國的立憲與行憲,只說全國高院院長怎麼近一半黨政領導出身;只說其黨組副書記怎麼放言「審判工作服務於大局、服務於政治」;只說怎麼放膽把進城訴冤公民打死;只說犯罪現場警探怎麼看領導眼色取證(或毀滅證據)……。
公盟應運而生。
不錯,他們讀了學士、碩士和博士;他們本該安穩順當地鑽營當叫獸,無奈卻為自己拋卻不掉的愛心與公心備受煎熬;他們覺得中國人應該一點點知道自己的權利包括公眾利益;他們堅信自己國家畢竟有希望、有未來……「執法人員」闖入。
就在昨天,服務於(不受限制地貪瀆)大局、服務於(化公為私權貴資本主義)政治的官員已然放出狠話︰對「非組織行為」(哪怕參與打砸燒)不追究,並不意味著對「有組織」等行為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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