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翻閱武林新頁
【大紀元7月28日訊】彷彿萬古機緣一線牽繫,重德習武的人總在關鍵時刻巧遇高人指點,甚至傾囊以授。若說交會是為了尋找武術傳人,或許,熠熠生輝的武德即是引領師徒相會的光……
回歸,才是中華武術的正道。
三位嚴守師承的武術老師,因著共同的承傳心願與個人修煉而聚首一堂,共同翻開回歸正統的武林新頁。
武林耆老傳奇
文 ◎ 張海山、梁珍
出身名門,為了健體保命,劉正六歲練武,得遇多位武術名家,學醫、讀哲學、精通多國語言讓他得以在右派勞改、大饑荒及十五年牢獄之災的魔難中倖存下來。回顧這些歷程,劉正認識到武術對他而言就是保命之道,是武術幫助他承受更多的壓力,堅持生存下來,喜得佛法。
二零零二年夏日的一天,舊金山唐人街狹窄的街道上,老人正緩步前行,迎面一位高頭大馬的西人突然撞入懷中,老人感受到了僅僅兩尺外的敵意目光,霎那間心隨意動,右腳踏上兌位,左腳再進[#20094]位,閃電般轉身肅立,凝視著這位不速之客。比老人高出一頭的西人,吃驚地回頭看了一眼,顯然意識到了這位年過七旬老者的不尋常,隨後低頭遁去。
這位老人就是劉正,曾以化名趙艾倫活躍在美國的中華武術界。躲開不懷好意的一撞,用的是八卦太極中的步法。
「他大概對華人抱有敵意,又看我是個又矮又瘦的老人,想撞一下洩憤。」劉正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道:「別說他只是用身體來撞我,就是用手推,也別想碰到我的身體。對這種不會武功的外國人,我是不會動手的。」
在美國長期隱居的劉正老先生,被請出來主持新唐人舉辦的以弘揚傳統武德和傳統武藝為宗旨的全世界華人武術大賽,一時間海外武術界為能發掘出這樣一位德藝兼備的武術大師級前輩而欣喜不已。
六歲習武的名門之後
劉正出身名門,其父劉槐森一九零九年起在北洋陸軍將弁學堂(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前身)任標統、協統,九江、贛南鎮守使,辛亥革命後任贛南分都督,旋調任南京城防軍統領,一九一三年九月一日中華民國北京政府授陸軍少將加中將軍銜。
劉正小的時候,透過母親講的故事才得知一些家事情況。據他母親講,他的父親在很年輕的時候,是清朝一個有名的秀才,文筆很好,在李鴻章家裏面做家庭教師。不久從軍從戎,先到保定軍官學校做學生。光緒皇帝年間,光緒皇帝見他父親拳打得好,功課又好,賞給他父親一塊雙龍金牌。
父親後來被留校做了教官。父親在軍中的一位好友就是在中國武術界大名鼎鼎的孫祿堂,當時在軍隊裏面任武術教練,孫祿堂被稱為中國近代武術家第一位。孫祿堂打形意、八卦,再後來和武氏太極傳人郝為真學打太極。然後把太極融為一爐,創造了一套孫氏太極。作為劉正父親的朋友,對劉正後來的武術道路也很有影響。
少年劉正學會楊氏太極,在南京金陵大學學醫期間經常練。圖為一男子在南京中華門練習武術。(Getty Images)
去年劉正在第一屆北美西部中國傳統武術觀摩表演會上表演六合八法。(攝影:馬有志/大紀元)
保定軍官學校比黃埔軍校還早一輩,劉正的父親是馮國璋的得意門生。後來,馮國璋當第三任民國總統時,他父親就被提拔到江西省做政守史,相當於江西省的軍隊司令,同時又到南京擔任南京兩淮的統領。三十年代初去世,其時劉正剛剛三歲。
由於天生瘦弱,經不起風吹雨打,頭疼腦熱不斷,母親上廟裏燒香磕頭,找人算卦問命仍然不見好轉,就在劉正六歲時把他交給了一個武術師父習武,以期健體保命。
這位武術師父教他少林派的基本功。從站樁開始,再練十二路彈腿,小洪拳,練步拳,一套套的打了下來。少林啟蒙後,進了中學,又有體育老師教他太極拳。當時他又小又瘦,雖心裏不喜歡打拳,但悟性很好,一學就會,後來才知道中學學的是楊氏太極。
劉正打的六合八法拳是根據原來李道立老師教的,保留唐末宋初陳摶「老祖」時的動作。(攝影/宋碧龍)
從太極形意到六合八法
四十年代末,劉正進入南京金陵大學學醫,常在金陵大學市區中心鼓樓附近的小山坡練拳,偶遇山東武術大俠馬師父。當時四十多歲的馬師父很喜歡他,教了劉正自己的得意功夫八卦太極。
馬師父當年正四處雲遊,臨走前透漏了一個資訊,說中國將要有一個大的變化,他要離開中國到海外,以後果然不知所蹤。
這位高人所說的變化就是中共奪取政權。
一九四八年底中共軍隊攻下南京,劉正失去了金陵大學的獎學金,遂決定到北京大學哲學系繼續讀書。畢業之後回到上海,劉正有機會認識很多武術前輩,比如向上海著名武術泰斗——紀晉山先生學八卦。一九四九年紀晉山是上海市四大保鏢之一,曾保護過黃金龍、蔣介石等重要人物。並向武氏太極的第五代傳人郝少如學習太極。
武氏太極拳以楊式太極拳及趙堡太極拳為基礎,加上其創始人武禹襄的多年經驗編成。武氏乃官紳之家,以練拳為樂,極少授徒,固流傳不廣,武家後人不願習武,武禹襄傳其外甥李亦佘,李亦佘則傳給了鄰居郝為真,郝為真傳子郝月如,郝少如則是其嫡傳後代。
談起這些前輩的功力,劉老先生舉了個例子:「有一次,上海舉行武術大會。武術比賽後,周圍人都請老師表演一下,讓大家開開眼界。郝老師出場展示了推手功夫。他叫一個學生來推手,隨便你怎樣推都行。只見郝把兩個手一拿,手一抖,對方怎麼都爬不起來了。明白人知道這就是有名的郝氏推手,還沒有碰到你,你就不得不向後倒。一般一推,對方就要退後幾步,甚至要翻幾個筋斗才爬起來。現在很多武術講打的怎麼快就好,而傳統武術講究的是真正的內功。」
李道立和郝少如在上海不同的公園教授拳術,但許多祕訣則來自劉正的登門求教。有一次,郝少如在家裏親自向他傳授推手中的祕訣,這在一般公園裏面都是祕而不傳的。
郝少如和李道立的經歷都非常坎坷。郝少如曾經坐了中共七、八年的大牢,李道立則被中共打瘸了腿,後來走路都要用拐杖。「但是他的東西都在肚裏面」,劉正到復興公園去跟他學拳。先學了五形棍,後來就學六合八法拳。由於腿不好,李道立教人是一點點的教,不是一套套的教。需要等有空時再去李老師家裏請教,那時動作的竅門關鍵師父就會點給他,這樣才把整個動作融會貫通。
劉正學得很認真、刻苦,也因此得到老師們的真傳。最後,跟李道立學了六合八法之後,覺得該拳打出來像行雲流水,事實上,六合八法在江湖上也被稱為「水拳」。對於希望強身健體的劉正來說,這套看似簡單的拳路最為適合,於是就專打這個拳了。
據劉老介紹,他所認識的老一輩的武術家現在都不在世了。李道立、紀晉山都去世了,而郝少如去世前劉老曾和他見過最後一面,後來參加了其葬禮。在共產黨統治下,很多好東西都給壓下去。「傳統武術中真正好的很少公開,一般都是自己秘密地練,誰也不願意拿出來,不願意顯人。」劉老先生表示:「但在大陸藏龍臥虎之人仍大有人在。」
被放逐祁連山的「右派」
一九四九年中共軍隊進入南京,劉正並沒有和其家人一樣到臺灣,反而選擇留在中國大陸,到了北京大學哲學系。
一九五一年,中央政務院發佈了一個通知,要求幾個主要高等院校的高級生應該參加革命鍛鍊,然後才回學校學習。劉正以中央幹部身份到了江西井岡山,協助搞土地改革。期間,親眼看到怎樣打死地主,看到從個體農戶變成初級合作社,再到小型集體農莊,最後變成所謂的公社,共產黨把承諾給農民的土地又迅速地拿走。
「就等於在你前面掛了一個紅棗,你只能看到,卻得不到,就這樣勾著你走。」劉正當時這麼感覺。農村要發展黨員,他不是黨員,也裝模做樣地發展他們入黨。最後,搞了一年多,土地改革完成了,地主富農打倒了。劉正回到了北大,寫完了總結報告,復課補上學分就畢業了。
但是通過這場土改運動,劉正開始反感所謂的黨的政策。雖然組織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他入黨,都被其婉言拒絕,劉正就是不再想和這個黨發生什麼關係了。然而中共組織因此把劉正放入了另冊,加上家庭出身不好,「檔案中寫了,此人思想一貫反動,再加上出身不好,反右的時候就在劫難逃了。」
一九五七年,反右運動開始,雖然劉正沒有說過什麼反共的言論,但因為各地都需要完成5%的右派指標,劉正便莫名其妙地被劃成了右派。那時劉正的兒子剛剛出生,「老岳母煮了一籃子紅蛋,我拿了第一個紅蛋,警察就進門了。」
中共一九五七年發起反右運動 (維基百科)
功夫救了小女孩一命
劉正被勞動教養,送往青海。「我們被軍人全副武裝押送,到了西寧再往北,進了祁連山,在山中間的一塊平臺地,叫做夏塘臺的地方,有好幾千人被關押。」劉正回憶說,除了一般的刑事犯人以外,也有很多被勞動教養的右派份子和政治犯,包括上海和北京報社的編輯記者,甚至青海省的宣傳部長。
一九五八年,犯人們的糧食越來越少,每天的口糧已不足糊口。祁連山北邊的甘肅省,同樣關押了不少右派。楊顯惠在《夾邊溝紀事》記載:一九五七年十月至一九六零年底,夾邊溝關押了近三千名右派。在天寒地凍的沙漠中,他們與世隔絕,終日勞作。在經歷了罕見的大饑荒,幾乎吃盡了荒漠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所有東西,最後被活活餓死。大約三年時間裏,餓死的右派數以千計,最後只有不到一千人存活。
在青海同樣的慘劇也發生著。劉正親眼看到路上行人走著走著就倒下去死了。為了求生,劉就想辦法當燒大鍋飯的炊事員,晚上偷吃。後來利用自己學過醫的經歷去做醫生。騎馬進入山區為山民看病,「過去缺醫少藥,用阿斯匹林看好病時,人家就把我當神靈,於是可以在病人家吃飽一頓。」
「五九年饑荒最嚴重的時候,一天在路上看到一對母女,女孩餓得走不動路了,骨瘦如柴。女孩在路邊見到了小半個粗麵黑饅頭,撿起來往嘴裏放,結果有一個男人搶了就跑。」劉正說,那個時候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司空見慣,到處都是。因為看到女孩實在快要餓死了,劉正擋住了那個搶饅頭的人的去路。「大概是做賊心虛,他揮手就要打我。」結果劉正半招就把這人放倒在地。「我讓他把饅頭還給女孩,他老老實實送了回去。」
劉正說,其實那人也很可憐,可掉在地上的小半個饅頭,可能是小女孩活下去的希望。結果,這次劉正一生為數不多的與人動手,竟然只是為了半個饅頭,至今讓他唏噓不已。
特殊犯人
熬過大饑荒,劉正在祁連山中待了整整三年。勞教期滿之後,他請假回上海看老婆和孩子。誰知道回到家,等待他的是太太要求離婚。劉很同情承受了太大壓力的太太,辦理了離婚手續。劉沒有了家,在上海遊逛。三個月逾期不歸,上海警察來了,劉又被關進上海公安局。準備二次送往青海。
「說來也巧,當時中共和蘇聯鬧翻了臉,在國際上比較孤立,需要支援阿爾巴尼亞等國,向非洲發展,盡量向國外出口土特產和各種設備。可是這些東西說明需要有人翻譯。」上海市從劉正的檔案中發現他會多種語言,就把劉正留在了上海市公安局的監獄為政府翻譯檔案。
劉正小學、中學到大學,都是在教會學校,教師都是美國人,在金陵大學用英文上課,他的英文自然很流利;到北京大學之後學的俄文,到俄語系學俄語,整整學了一年半;後來又到東方語言系學日語兩年;由於系主任是德國留學生,劉正就和他學了點德語,而非洲語則是自學的。劉正的語言天賦充份地顯現出來,也為他贏得了一點可憐的立足之地。
上海公安局裏面不准練武術,也沒有條件練。劉正就在夜裏設法從天窗裏面爬出屋頂,在屋頂平臺練功,練半個小時才偷偷下來睡覺。因為當時條件很苦,吃的很差,身體也差,劉就通過練內功提高承受力,據說可以在困難底下不死,就是有這個本事。
一九六三年從西北回到上海再到一九七八年,整整十五年,劉就在上海監獄中練功。十五年中,有許多死裏逃生的經歷。時間久了,當局給劉一些自由,可以出大門了。當時很多人都不知道劉會武術。「在那樣的年代,要不保守祕密,可能被懷疑成想造反,也可能成為徹底專政對象。」他說。
反思這段歷程,劉正說,開始練武只是打打玩,後來到北京大學,提高了一層,認為練武術可以延年益壽,但在上海監獄的漫長時期,劉認識到武術對於他來講就是保命。武術能幫他承受更多的壓力,堅持生存下來。
翻譯蘇聯百科全書
一九七八年,在監獄裏十五年以後,劉正被摘掉右派帽子。由上海市統戰部安排工作,在一家大工廠裏面掃垃圾。那時候各個地方很需要技術人才,上海市政府看到他會英、日、德、俄、阿爾巴尼亞語等等,就調他到化工研究院的情報室。
不久幾個大學合併成上海大學,過去和他一起的右派成了上海統戰部的部長,靠朋友幫忙,劉被調到了上海大學。
第二年,中國出版蘇聯百科全書,裏面哲學條目沒有人會翻譯,劉正會俄語又是哲學系畢業,上海出版社派人找到他家裏,因此他翻譯了蘇聯百科全書的哲學部份。再加上其他英文專著翻譯,劉正當上了上海大學外語教研室主任。
那個時期,劉接觸到了特異功能的小孩。隔壁的小孩會用手認字,這小孩大概九歲到十一歲,劉因為練武,手掌敏感,其中與小孩之間的能量交換,使得他感到這孩子不一般,後來他寫彙報給上面,但上面根本不理,說是迷信。他做了很多關於特異功能的研究,但因為不是黨員,不受信任,根本沒人理睬。
一九八八年,劉正帶了第二任夫人一起來到美國,劉正在中醫學院就職,講哲學和近代醫學的關係,並教太極拳,非常受歡迎。然而好景不長,他不久就病倒了,得了腎結石,到中醫院開了刀。那期間,靠他太太做工養活。在養病的半年多時間裏,劉老利用這個機會把他父親的朋友孫祿堂的《形意拳學》翻譯成了英語,在舊金山正式出版。
身體好了以後,劉就到金門公園教拳,也到各地做武術裁判。但是他很失望,沒有看到過真正好的東西。在美國傳統的功夫很難找了。那些拳打腳踢,沒有套路,內功不行,眼睛裏沒有東西。這期間,劉老又經歷了第二次婚變,九四年太太因故要求離婚,劉老毫無異議,單身出來了,什麼東西都沒要,又一次沒有了家,至今孑然一身。
有人開玩笑地說,劉老是武術家、語言家、哲學家,就是成不了自己的家。
此時,劉老靜下來就想,人為什麼要活著?另一個問題就是共產黨為什麼這麼壞,為什麼要這麼迫害我?為什麼要把我這輩子迫害掉?雖然是學哲學的,但這些問題劉老心裏沒有辦法解決,心很苦很累。劉老自覺得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命運會這樣不公?
看《九評》遇上法輪功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劉正在舊金山的唐人街,看到了《大紀元時報》發表的《九評共產黨》文章第一評,細讀之下大感驚訝。「誰這麼大膽,竟敢把中共老底全部都揭出來了?」由於親身經歷,他對《九評》文章大為讚賞,而由此發心要找到《九評》的作者。結果作者沒有找到,卻找到了舊金山一個小書店。
「這個書店裏的書全是黃色書皮,其中一本書名是《轉法輪》。書店的老闆跟我說,這書很好,看了一定受益,我就買了下來。結果一讀之下,才知道此書絕非普通的一本書,而是一部開啟智慧大門的法寶。我熬了三個通宵,把這本書全部看完。」
一讀《轉法輪》,劉正即知此書絕非普通的一本書,而是一部開啟智慧大門的法寶。(攝影/宋碧龍)
劉正感慨說:「我是練武的,又是學哲學的,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尋求物質世界背後的真相。我們這個空間是唯一的空間嗎?銀河系和地球是唯一的生命承載區嗎?人類和宇宙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這些問題我思考過多年,也查閱過很多書籍,包括佛經、道藏,甚至基督教的書籍,都沒能解答我的問題,但這三個通宵之後,我找到了答案。」
當時已經年近八十的劉正,為自己遇到了法輪功而感到慶幸,並從此開始修煉法輪功。「因為練功夫多年,很多問題都有所思考,但《轉法輪》這本書就像是乘法,把我的思維一下乘了很多倍,讓我的頭腦有了更大的空間,可以裝下更多的宇宙。」
劉正過去練的多是內家功法,因此對天眼、天人感應,以及神佛等概念都並不陌生,但卻並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劉正花了五個月的時間,通讀了法輪功所有的書籍,並在打坐入靜的狀態下,徹悟了不二法門的問題,終於決定修煉法輪功。
「幾個月下來,身體狀況明顯好轉,心境海闊天空,那種美好的感覺難以言表。」
修煉法輪大法,身體狀況明顯好轉,劉正心境海闊天空。(攝影/宋碧龍)
傳統武術武德是修煉的基礎
二零零八年,劉正受邀,以趙艾倫的名字擔任新唐人首屆全球華人武術大賽的裁判長,這位師承多位名家的武林前輩,終於在海外找到了推廣中華武術的大道。
中國人把武術分為內家功和外家功,可如何劃分內家功和外家功?「其實,中華武術是內外統一的,有人由練習筋骨肉而至心意神,這是從外至內;有人則從打坐呼吸吐納,最後到伸展舒張,這是由內及外,中華武術的最後境界是內外合一。」劉老先生的內功外功觀點別具一格。「如果有人未至合一就去世了,那就分出內外了。」
他認為,傳統的中華武術,需要按照嚴格的路數來練習,並且有嚴格的武德要求,其目標是提升人類層次,也就是進入修煉的境界,而這裏並無內外之分。而現代武術追求更猛、更強、更狠,卻只是筋骨肉的粗猛,失卻了心神內斂,也就失去了通天徹地的形神合一,而且由於不講武德,故等於提前支取身體的能量。所以現代武師往往年齡一大百病纏身,更談不上境界提升了。
「傳統武術可以為修煉打基礎,也可以是修煉的一個入門。」劉正以自己的經歷為例,「手是兩扇窗,腳也是兩扇窗,頭頂是一扇門。所以在煉法輪功第二套功法『法輪樁法』的時候,我有非常強烈的感覺,手和頭部之間的能量連接非常明顯。」
另一方面,傳統中華武術和現代武術的運動機理亦不相同,傳統武術的力量來源於人體和天地能量的連接,「手上發拳,力量卻首先從腳上開始,而不是肌肉本身的能力。」
「我今年八十一了,習武七十多年,我打的是六合八法拳。我看到美國一些西洋人也打六合八法,就像大陸也有很多人打六合八法,可惜原始的東西給人丟了不少,很多打法不是那麼回事了,真正原始的、有內涵的打法,看不到了,變異了,支離破碎的不全了。這麼多年來,我沒有把我現在打的變化任何東西,是根據原來李道立老師教的,還是唐末宋初陳摶『老祖』時的動作。很多動作不是簡單講一兩句話可以講清楚的,而是要學才能講的。」
這也是劉正老先生在新唐人全球華人武術大賽做評判的一個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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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遠流長的六合八法
文 ◎ 張海山
六合八法相傳為道教宗師陳摶「老祖」所創。陳摶,字圖南,自號扶搖子。亳州真源人,今亳州市譙城區十八里鎮十二里陳莊村。後唐長興年間舉進士不第,遂不求仕祿,出家為道士,隱居武當山九室岩,後移居華山雲臺觀省華石室,其間曾漫遊四川一帶訪師學道。
他潛心研究經學,卻洞悉現實時代走向。他上承老莊,下啟「理學」。研究道家思想,開啟道教門派,潛心研究內丹學,自創武術、氣功套路,親身修煉,陳摶活了一百一十八歲才仙逝華山,成為稀世高人。五代、宋初幾位帝王經常向他請教,是「王者之師」。
陳摶與趙宋王朝關係最為緊密。他認定趙匡胤是平定天下的主子,曾點化趙匡胤,傳授武功於他。據說「杯酒釋兵權」的主意就是陳摶出的。宋太祖不忘陳摶指點之恩,屢次召請,陳摶執意不肯。宋太宗趙炅即位,對陳摶仍十分器重。特許他入朝不拜,陳摶於是入朝。太宗向他請教濟世安民之策。陳摶感於太宗的知遇之恩,提出四字方針:「遠、近、輕、重。」要太宗遠召賢士,近去佞臣,輕賦萬民,重賞三軍。太宗深感陳摶切中時弊,四字方略真乃治世良策,心中大喜。後陳摶又兩次入朝,都為鞏固宋王朝的統治,提出了有價值的意見,太宗想封他為「帝師」之號,而陳摶卻要辭駕回山。臨行前,太宗設宴送行,文武百官作陪,每人贈詩一首。再次將華山賜予陳摶,並贈號「希夷先生」,後人遂稱陳摶為陳希夷。陳摶一時名震朝野。
陳摶隱居後,研究經書學術,著有《天極圖》、《先天圖》,成一家之說。他認為萬物一體,只有超絕萬物的「一大理法」存在。經周敦頤、邵雍等加以推演,成為宋代理學的組成部份。朱熹等把它與儒釋匯入,形成三教歸一的陳摶學派。在中國思想史上,陳摶也有很重要的位置。
陳摶專注於人的精神研究,開拓內丹修煉之道,開創了宋元道教的內丹派,同時,他對中國武術、氣功也有很大貢獻。他創立了「六合八法拳」,注重意念的引導,集養氣、健身,技擊於一體。還創立了「十二月坐功法」和「睡功法」。他自己就常修練睡功法,一睡百日不醒,有人說陳摶「一睡八百載」,現在在渦陽縣石弓山上存有一塊陳摶睡覺的石板,上有陳摶睡臥的痕跡。
陳摶「老祖」論輩份還應是太極拳創始人張三豐的師爺。根據《三豐全集》、《廣陽雜記》、《諸真宗派總簿》等資料,張三豐從火龍真人處授得丹訣,火龍真人為賈德昇,其師父就是希夷祖師陳摶。張三豐在《太極煉丹祕訣》中稱陳摶為「希夷老祖」,稱火龍先生為「吾師」,並稱,火龍真人之所以沒有名氣,是因為他輕視浮名,僅給後人遺留一首絕句便離開了人間。其絕句雲:「道號偶同鄭火龍,姓名隱在太虛中。自從度得三豐後,歸到蓬萊弱水東。」據《宋史.陳摶傳》載:呂洞賓曾「數來摶齋中」。
民間流傳許多有關陳摶的傳說。亳州有「十里荷花出陳摶」,說他生在荷花層中。也有說他在荷花塘過受仙姑點化,故而聰穎無比。還有「五龍聽經」,說陳摶曾為家鄉父老懲罰過惡龍,帶來風調雨順。
「六合八法拳」一直在民間秘密流傳。吳翼翬(一八八五至一九五八年),遼寧鐵嶺人,出身清朝官宦家庭,家境富裕,其父為其請來兩位拳師閻國興與陳光第,結果兩人都精通六合八法,並傳授給了吳翼翬,其後來成為一代宗師。一九三零年,吳翼翬到上海公開傳授國術,開始使用六合八法之名稱。
門徒中,粱子鵬與李道立兩位深得真傳。粱子鵬後來去了香港,被李小龍拜為上師。李道立則在上海教學,劉老先生當時就是在上海跟著李道立學拳,徹悟六合八法之精要。
六合八法拳以「體合於心、心合於意、意合於氣、氣合於神、神合於動、動合於空」為六合;以「行氣集神、骨勁內斂、化象模仿、圓通策應、頂懸虛空、安靜虛守、隱現藏機」為八法。
「六合八法拳」演練起來起落轉翻,束展開合,進退自如,動轉反側,隨心所欲,全身應敵。通身為拳,練到精熟時,可以縱橫往來,迨形隨影,目不及瞬,其動作古樸純真,陰陽互濟,內外兼修,剛柔相濟,象形會意,意動神隨。有評價說,「六合八法拳」既具有太極拳的輕沉柔發的巧妙和柔勁的變化,又有八卦掌步法為移轉的靈活多變的技巧,也有形意拳的整勁為核心的剛勁渾厚、摻合融化,形成一體,是中華武術中不可多得的好拳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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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武術 妙不可言
文 ◎ 陳柏年
所謂「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中國武術淵遠流長,近年來卻有淪於表演雜耍的危機。欣逢全世界華人武術大賽亞太初賽舉辦在即,數位資深武學家齊聚台北,暢談傳統武學國粹的可貴。
期盼已久的二零零九年全世界華人武術大賽,即將在今年十月隆重登場,各地初賽皆已緊鑼密鼓地展開。此次亞太地區的初賽,預定在二零零九年八月一日,假台北市立明德國中體育館舉辦。去年領軍參賽,一舉獲得金牌的指導老師陳弘先生,今年獲邀擔任亞太地區初賽的武術大賽評委,第一次來到臺灣的他,撥空接受本刊採訪,暢談他教授傳統武術二十多年來的感想,以及對於此次大賽的期望。
中國武術 海外大放異彩
陳弘先生雖然年近五十歲,或許因為長年習武、又教授兒童中國武術,外表看來年輕活潑,猶如三十出頭。他是香港人,十多歲離家來到美國波士頓,住在開武館的舅舅家裏。當時李小龍電影正風行,舅舅開的武館躬逢其盛,大受歡迎,一開就開了好幾家,陳弘就在其中修習武術,他不限各門派別,多方取經,而後在中文學校傳授學生武術運動,二十多年下來,教授的學生也有好幾百人了。
武術名師陳弘(後排中)的愛徒在武術賽事中屢獲佳績(新紀元資料室)
世界各地比較之下,陳弘認為美國華人習武的風氣十分興盛:「在美國武術很受歡迎,每個月、每個星期,美國各地都有武術比賽。剛開始以跆拳道、空手道為主,後來中國武術就成為熱門項目。」
「因為華人父母都希望小孩子能夠接觸中國文化,學習書法、武術。而且美國人很重視專長,會認為你學了武術,又得到金牌,是很特殊的才能,所以在應徵學校、找工作的時候很吃香。」
陳弘驕傲地說,去年的金牌選手趙芸就是他教出來的學生,不過短短幾年,這位高徒打遍大大小小的各項比賽,金牌已經拿了四十幾枚。因為美國比賽項目眾多,如南拳、蔡李佛拳、長兵器、短兵器、太極拳……只要基本功做得好,深入一門後,旁通他門就比較容易,比賽奪魁易如反掌。他的學生曾有一天比賽拿了七個金牌的紀錄,令人嘖嘖稱奇。
「關鍵在於這個學生根基好,是塊材料,身體天生是武術家追求的,很柔軟,而且她聰明,一套拳人家學幾天,她半個小時學完。我什麼都教她,她能學我就教她,她學的東西很多,自己都可以開武館了。」
陳弘的高徒趙芸去年在新唐人第一屆「全世界華人武術大賽」摘得女子南拳冠軍(攝影:戴兵/大紀元)
武術 博大精深的中華國粹
另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資深武學家說:「中國的武術其實是戰鬥技巧高度的昇華,是貫穿了中國的文化。我們過去很多詩人、文學家其實都能武的,你看孔子教育學生時也有武術(禮樂射御書數中的射、御就是軍事用途的武術),而孔子的雕像都是配劍的。大詩人李白也好俠道,也學過劍術。學武的人即使教育程度不高,但是言談思想都是非常純正,很有文化的。學了武術對中國文化接受力量特別強,如非常注重上下之禮、長幼尊卑;對父母師長都很尊敬、對幼小的愛護,那是自然而然的,跟著老師就會學習到這些。自古以來武術傳承上,徒弟勝過師父的很多,但是徒弟永遠尊敬老師,對老師有一種倫理的聯繫與感情,無形中成為社會安定的力量。」
這位武學家說:「中國武術會限制陶冶一個人,如一個人學武術的時候先站馬步,老師沒下口令前他不會動的,這就是在方法上限制了他。中國的武術不管任何門派都要打好基本功。我們過去還有一種說法:練武術的人被人家打是正常的,給人家打是不正常的,練武術的人不隨便出手。中華的武術要高於其他國家的博鬥技術,因為他是紮根於文化當中,不是紮根於打鬥當中。學武的人即使文化素質教育不高,但是一個長期習武的人你看到他都會覺得他非常有素養,好像是經過長久的教育,因為中國武術是一個古文化。」
雖然中國武術是根植於文化,不是用來博鬥的,但他的戰鬥技巧卻遠遠高出一般的博擊技巧,一個身懷絕技的老人可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一位弱女子也能有銳不可當的殺傷力,這是因為中國武術不是練「蠻力」,而是練「內勁」。陳弘也這麼讚嘆地說:
「真正的武術比賽,要對打的話是很危險的,不像現在西洋擊劍或拳擊等等任何比賽,穿一些護身衣就可以預防傷害。真正的中國武術對打威力強大,殺傷力太大了,但是你外表看不出來,打起來好像很漂亮,就像兩個人在跳舞,但是招招斃命。中國武術也不像其他博鬥技巧,是張牙舞爪的,他是把牙都收起來,但是一交手就非常容易受傷,目前還沒有辦法讓兩個人比賽對打而能夠保證安全的。」
學武好處說不盡
談到小孩學武的好處,陳弘首先說:「會對自己有信心。」他提到初練者剛開始要上場,可能會嚇得臉色發青、身體發抖,但是歷經磨練以後,就可以感到學生明顯的轉變:「學生剛開始沒有信心,可能抱著父母的大腿不願意出場,要推他出去都不願意。但是學到後來整個都不一樣了,很有架勢,威風凜凜。」陳弘還舉例說明有的學生本來在學校常常被人欺負,中國新年表演時上臺打了一套拳,就再沒有人敢找他麻煩了。
很多人以為習武之人沒有機智與腦力訓練,其實不然。陳弘說:「學武術不是只有拳腳功夫,動動手腳而已,還要動頭腦、學口訣、記招式;要是沒有耐心的人,練一練受不了,自動就離開了。如果有一些街頭的小孩專想用來打架的話,他們練一練就會自動想離開。我認識武館中的人,都是很有耐心,很有修養,武館裏沒有壞人的。」
陳弘談到他在美國有一位學生,初來學習時站得東倒西歪,也不懂得運用身體的力量,家裏也不會教這些,整個人呈現不穩定的狀態,學了一段時間以後整個人都改變了,也變得有氣質了。但是陳弘也感嘆傳統的武術不是一蹴可幾:「現在很多人寧願打籃球、打乒乓球。因為武術是一種修練,要吃苦,今天的人和以前不一樣,你叫他吃苦,他不一定吃得來。」
另一位資深武學家也認同這樣的說法:「學武的人信心會高,火性會小。像一般學搏鬥技術的,對著沙包練習,殺呀、攻啊。那你不斷地打那個沙包的時候,腦子裏想的是什麼?散發的物質都是很不好的。我小時候,我師父從來沒教我們這樣想一個假想敵,這樣練。」這就是中國武術與其他武技不同之處,難怪武藝高強的人都有一種溫藹的謙謙君子之氣。
這位武學家說:「武術的影響是一輩子的。學了武術以後,自己會被那種文化融合成一體,反應都和別人不一樣的。比如說有人捉你的手,一般人馬上就慌了手腳,注意力都在被捉的手上,越不容易掙脫,但是只要是練過武術的人,馬上就知道反攻罩門,那對方立刻就會被攻破。」
中國武術貫穿中華文化,講究武德。(AFP)
傳統武術亟待發楊
中國武術淵遠流長,卻也面臨了消亡的危機。因為體操與雜耍侵入了傳統武術的內涵,使得中國武術成了大雜燴。受訪中,這位資深武學家感慨地說:「因為中國武術是一個古文化,過去武術經典都是文言文,有很高的文化,而武術也要經過個人的理解,有的人偏剛,有的人偏柔,有的人剛柔相濟,每個人表現的不一樣,所以還要經過老師傳承才行。老師越老,閱歷越深。他對武術的了解一定勝過年輕人。我們學武術的話一定要把每一個門派搞清楚,不能像現在大雜燴。當然你可以學八卦拳、太極拳、少林,但是不能放在一窩啊。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不一樣。中華文化的審美系統非常高,有很高的欣賞價值。以前我們看武術,原地馬上可以起跳,非常好看,現在卻要靠助跑,不好看了。因為現在變成另外一個系統,沒有原來的東西了。傳統武術十八般兵器、奇門兵器,是非常好看的。但是許多人覺得我的東西沒有舞臺,所以透過這場比賽,他們可以發揚光大。如今新唐人再提倡,我認為是功德無量的。」
「我認為如果新唐人堅持發揚下去,是很了不起的,我小時候大家都認為武術是最好看的,一到年節慶典,武術是人人愛看的表演。但是為什麼現在的人覺得不好看、不喜歡看了呢?因為有的地方比賽他是規定了的,如果第一個人表現的是這一套,第二個人一樣,那當然容易使人覺得不好看,但是傳統的東西、我們老祖宗的東西,還是最好。為什麼呢?武術已經達到他的頂峰了,像我們寫書法,超不過晉朝,寫詩超不過唐朝,寫詞超不過宋朝,每一個朝代都有他的高峰,所以我認為我們能夠把老師教的東西傳下去,就是最好的,能不能就要看我們的努力了。我們真的要好好珍惜老祖宗的東西,忘了祖宗就是忘了自己。」
本文轉自《新紀元週刊》132期「封面故事」欄目(2009/07/28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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