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最後的考試，班上人破天荒地第一次全到齊了。看來都怕──在一定程度上決定每個人下一步命運的考試。看著同學臨考前一分鐘還在翻資料看，忍不住搖頭。說他們用功也行，說他們不認真也行……

很多人對考試反感，但我卻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每每想起考試，大多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在班上七、八十人中脫穎而出的感覺，可能沒有人不喜歡。我是從不喜歡考試前那一小會兒用功的，所以我往往是提前復習好了，臨考試就開始放鬆，尤其考前十幾分鐘，一般都是閉目養神，調整心情，有時候也在心裏勉勵自己。這一點很重要的，考試前和考試中的心態會大大影響成績。好像古人不管做什麼事情之前都會打坐靜思（很像現在比較正派的氣功），包括儒生考試，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也基本延承了那個傳統吧，雖然沒有人教我。

一直很喜歡數學考試，因為總感覺那是真正考驗一個人智商的學科。其他英語、語文之類的，好像和智商沒那麼大的關係。對數學考試的發揮，算是比較順手的。回想來，除了興趣，可能也有點兒虛榮。一般調到文科班的學生，都是理科成績不好的，經常被理科生笑話是「渣子生」，所以就想證明自己，雖然上了文科班但我的理科成績並不差。這樣的證明，在大學時也有過。學了外語專業，卻一定要學電腦編程。那年考二級，我是唯一沒有參加培訓班卻筆試、上機都滿分的學生。同桌Helen 擁抱著我大叫：「親愛的你太厲害了……」所以準備考研時，同學都打聽我報哪個學校，我報哪個她們就不報哪個了，減少個競爭對手。

其實想想也無所謂。每個人的一生，有誰敢說不是註定的？慢慢地，那種虛榮心就消失了。在文科生堆裏，證明自己理科成績好，是不是有點兒誇耀「當年勇」的味道，而且容易被人說矮子群裏逞將軍。

大學那次電腦考試後，再也沒有做同樣瘋狂的事。我開始安心於自己的專業，再不去碰理科的東西了。雖然被弟弟嘲笑是「玩虛的」，可這些虛的理科生來了也未見得能學好。當然偶爾還是會樂一下的」，比如最近的專案需要編程，我和那個專管編程的研究助理對話時，師兄師姐們都傻傻地聽不懂。很開心，最起碼以前用功學的東西沒有白費。

隔壁姐姐是數學專業的，論文一筐一筐的發。有時也羡慕，想如果當初我學數學，今天是不是也呼呼地發論文？但轉念，看她那麼忙那麼累，我還是安於我的清閒，有大把的時間和自由去領略感悟生活，這比什麼都重要！多少人轟轟烈烈一生，晚年時卻無比空虛，就像一個英雄的暮年是無可避免的淒涼。但一個真正懂了生活的人就完全不同。生命於他／她，永遠是一首唱不完的歌，不分青年、晚年。鄭板橋用一生總結人生的真諦：「吃虧是福，難得糊塗」。我現在的生活，也難得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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