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很小的時候,總覺得身邊的父母不是我真正的父母。總覺得我真正的父母另有其“人”。
幼年的我,能感覺到身邊的父母對我的“愛”中,包含著一些“自私”(當時無法領略到這種自私是“人”的局限),那時的我並不喜歡這種“自私”的 “愛”。如果我不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會這樣愛我嗎?
一次我看電視劇,小小的我問媽媽:“媽媽,你說我們是不是也在拍戲,也是在演電視?”媽媽說:“傻孩子,當然不是啊,我們是真實的啊,電視就是電視,我們怎麼是在拍戲呢?”
我記住了媽媽口中的“真實”二字,把以為自己的生活是一部戲當成是錯誤。
如果哪天過得不順,遇到倒楣事了,我會覺得很安心。心想,倒楣事過了,幸運才會有。如果一直很順利,反而不太安心。後來的後來學會了成語“塞翁失馬”,我才發覺原來我那麼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道理了。
慢慢長大的我,覺得是在為父母而活,為他們的快樂而活著。我不會搶座位,媽媽說我笨,誇獎會搶座位的表姐,說她比我靈活。我覺得媽媽隨地吐痰不衛生,告訴媽媽不要隨地吐痰。媽媽咬牙切齒地說我沒良心,連痰都不讓吐。我想,不應該讓媽媽不開心,應該孝順些,不能沒“良心”。
上學了,父母希望我是第一,拿我和別校的第一相比,發現人家分數比我高。媽媽說,現在這個社會就是競爭,弱肉強食。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學習,不想讓媽媽不開心和失望,也不想自己挨駡。老師說我成績雖好可沒有上進心,他們希望我有上進心。我開始慢慢學習如何去上進,努力,努力更努力,去競爭。
他們喜歡我施展自己的才華,覺得這樣很有面子。我覺得累,我不喜歡這樣表現,爸爸很不高興。為了讓他們高興,我慢慢變得會去展現自己,表現自己。回來告訴他們,今天有什麼活動我如何如何了,他們會為我驕傲。我害怕他們的批評和對我不滿,這樣我會很孤立,很孤獨。
我上了電視,爸爸覺得臉上很有光。媽媽說,這是最有意義的一個暑假。可我覺得難受,我覺得這是最恐慌拘束的一個暑假。
爸爸說,這個社會就是靠關係,我不喜歡送禮這一套。是靠關係還是靠實力,和爸爸爭論很久。我學會了爭論,更慢慢學會了用他對我的那種態度來反駁他。儘管“反駁”、“爭論”,但是我還是會朝著他們希望的去努力。學習成績對我來說代表著一切,我不需要娛樂,不需要朋友,只需要有時間學習。
在父母的薰陶和所受的教育下,“競爭”、“弱肉強食”已經替代了以前那個小小的我心裏的“人生是一場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爸爸職位上的優勢給我帶來的切實好處,已經代替了以前小小的我心裏那個“愛也帶著自私”。
這樣長大的我並不快樂,壓力巨大。我不希望他們失望,還希望能帶給他們驚喜,我壓力巨大。
我慢慢的失去了最原來的我。我在追尋著他們對我的要求,成全著他們對我所希望的“幸福”。為了他們的愛,我儘量不讓自己受傷害。而且覺得我應該變得更強大,追求得更多,以求在這個混雜的社會裏能自保。但是這樣苦苦努力,真的很累。
結婚後的我依然在乎他們的想法,怕他們覺得我不幸福,以媽媽所希望的幸福標準來衡量著自己的婚姻。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結婚後的我把未感受夠的幸福寄託於丈夫,怕他不陪我,不疼我,為這些而喜而憂而計較吵鬧。這種希望彌補以往的孤獨感,卻又得不到的巨大失落,在婚姻裏造成一次又一次的矛盾。我覺得自己真不幸福。我把這種“不幸福”看得太重,丟失了那個曾經覺得“不順利也是幸運”的小小的純真的我。
我把自己丟失得太久了,離純真越遠,痛苦感就越多。
看過法輪大法的所有的書,我曾感覺找到了那個純真的自己。那種感覺、寧靜、幸福和欣喜。我努力去讓自己變成以前的純淨的我。
也曾覺得委屈,為什麼要受這些害人的教育。
雖然找到了自己,也諒解了父母在我成長中帶給我的那些不屬於我的思想和與“真善忍”背離的觀念方式。可是,這些在歲月中沉澱下來的不夠純淨的不好的東西,要努力抹去,卻那麼不容易。要完全做回最真實的自我,卻那麼難。
我不甘心丈夫就這樣對我,一味地索要幸福,要他包容我,愛護我。我反問,為什麼不好好對我呢。
知道這是該放下的。在努力放下,卻未成功。兩者間掙扎許久後,我反彈。為了逃避婚姻的不愉快,始靠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來麻痹感情上的傷痛,靠讓人欣喜的物質來讓自己充實,可是心底的那個我知道,一旦自己清醒過來,這些東西,什麼都不是。我不在乎是否擁有這些東西。
有時候想,如果我和他不是夫妻,我還這麼在意嗎?肯定不會。我在意的不是他,而是“丈夫對我的愛”這個觀念,我在意的是丈夫對我的愛。這個“丈夫”是誰並不重要。我在意在這個婚姻裏是否能得到對方的關注和愛。在婚姻的角色裏,我太投入,太入戲了。
人生是一場戲。
生命本是天上仙。
沉迷太久了。是該清醒了!對婚姻情感裏的求而不得,讓我痛苦。我要繼續努力找回自己了。
──轉自《正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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