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27日訊】移居加拿大的漢人女作家朱瑞,對境內、外藏人,以及關心西藏命運的華人來說并不陌生。這位曾在西藏工作數年的作家,以她對西藏的接触和了解,擔當起了一名“見證人”,向世人澄清被遮掩和曲解的真實的西藏。為了進一步地了解西藏,她于去年11月11日抵達印度北部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達蘭薩拉,通過采訪西藏政教領袖達賴喇嘛、西藏流亡政府首席部長桑東仁波切、第十七世噶瑪巴仁波切,以及非官方組織的代表等,發表了數篇文章。
她的新書《略述達賴喇嘛尊者對西藏文化和人類的貢獻》,由西藏婦女會出版發行,今年2月28日在達蘭薩拉舉行了揭幕儀式。這本書專門回應去年9月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表的白皮書:《西藏文化的保護与發展》。
在今年3月12日离開達蘭薩拉返回加拿大之前,朱瑞女士接受了挪威西藏之聲的專訪,內容如下:
西藏之聲:朱瑞女士,您好!感謝您到本台接受采訪。首先請問,是什么促使您對西藏產生興趣,從而支持解決西藏問題,并親訪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達蘭薩拉?
朱瑞:八十年代,我有幸讀了一些外國人寫的關于西藏的書,如《亞洲腑地旅行記》、《韃靼西藏行》等,才知道西藏不僅不是中共所宣傳的那种最黑暗、最落后的地方,恰恰相反,那里的民風和風景都极為獨特和純美,因此,產生了到西藏旅行的想法。
那是1997年,我剛到塔爾寺和青海湖(西藏安多),就看到了与中國截然不同的民俗和地貌,那是一种絕無僅有的蒼涼之美。后來,我在衛藏一帶又見到了我從沒有見過的藍天、大山大川、瑪尼堆、經幡,還有那些只能在藏地才可以看見的工藝品。由此對西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選擇了進藏工作。當我真正地有机會和藏人交談的時候,才從他們那欲言又止和神態緊張中,看到了隱藏在更深處的可怕的現實,尤其在一些傳統宗教節日里,拉薩的藏人集聚地帕廓街、林廓路、和崩巴布山等,遍地警察和便衣。顯然,虔誠在中共的眼里就是犯罪。
然而,在我的眼里,卻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從那時起,我開始同情藏人,并對忍辱負重的藏人領袖達賴喇嘛尊者產生了根深蒂固的敬仰,并且,有些時候,即使看一眼尊者的照片,也會忍不住淚水流淌。自然地,達賴喇嘛尊者居住的地方,印度的達蘭薩拉就成了我心中的圣地。因此,這次在波士頓和達蘭薩拉之間,我選擇了達蘭薩拉,也非常正常。
西藏之聲:在訪問達蘭薩拉期間,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最吸引您的又是什么?您對西藏流亡政府和流亡社區的非官方性組織有何看法?
朱瑞:達蘭薩拉是一片和平的世界。這里的道路非常狹窄,人和車都擠在一條路上。可是,都很謙讓,我從沒有見過吵架現象。在中國,或者今天的拉薩,兩個人因為誰碰了誰而大打出手,司空見慣。在這里,人和人一見面就是朋友,陌生人在一起喝茶、吃飯、聊天,天經地義,彼此像老朋友一樣,甚至可以毫不忌諱地談一切話題。這里既沒有西方世界的冷漠和過于客套,也沒有中國式的人与人之間的防備、敵視和爾虞我詐。我理解那些外國人,有的一到這里,就出家了,即使不出家,也一住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這种人与人之間的親情,也吸引著我,我兩次延期回程机票。
在這樣的地方,我不相信還有會一些恐怖組織存在。因此,對中共指定為恐怖組織西藏青年會和前政治犯九.十.三運動組織,產生了興趣。在前政治犯九.十.三運動組織辦會室里,我看到不僅懸挂著達賴喇嘛尊者的照片,還有甘地的畫象。會長阿旺唯巴先生解釋說,他們崇敬甘地的原因是他主張非暴力。會長還告訴了我一些他們的日常運作,比如幫助前政治犯及家屬免費學習電腦、英語等文化課程,盡可能地解決前政治犯的就業、住房等困難。看起來,那里更像一個慈善机构。
西藏之聲:去年11月4日和5日在北京舉行第八輪藏中會談期間,達賴喇嘛特使向中方呈交了《全体西藏民族實現名符其實自治的建議》,希望中國憲法規定的民族自治得到落實,來解決藏人的民族自決和自治。但會談結束不久,這份備忘錄被中國政府全盤否定。中央統戰部常務副部長朱維群說,從備忘錄可以清楚地看出,達賴喇嘛一方并沒有放棄一貫的分裂主義主張。他并聲稱所謂“大藏區”在歷史上不存在,更沒有現實根据。對于這一問題,您是怎么看的?
朱瑞:在我看來,中共的領導人包括直接參与藏中對話的朱維群等人,非常清楚達賴喇嘛尊者的自治愿望,尤其是這樣一個具体而誠懇的備忘錄所表達的達蘭薩拉方面解決西藏問題的誠意。但是,中共卻瘋狂地指責為分裂。這清楚地證明了,中共只把談判看作目的,并在上演輕車熟路的嫁禍于人的舊戲,從而把責任推到達賴喇嘛尊者身上。尤其是朱維群在接受鳳凰記者采訪時,竟然潑婦罵街般的,把美麗的西藏雪山獅子,稱叫尿布。且不說這面旗幟的政治意義,單說藝術价值,也足以讓人豎起拇指。同時,對藏人誠心誠意遞交的備忘錄,朱維群的回答是:“我跟他們說了,你們這是妄想”。指派這种既沒品味又沒德的低能儿解決西藏問題,我想,西藏問題永遠也不會有解。
關于大藏區,西藏流亡政府首席部長桑東仁波切在回答華裔作家李江琳女士采訪時,作了詳盡的說明。并且,中國政府划分出的十一個藏族自治區域,就是對歷史上大藏區的認可,也和藏人說的安多,康和衛藏是一回事。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民族區域自治法》明文規定:“ 民族自治地方的自治机關保障各民族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國家机關、社會團体和個人不得強制公民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視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 ” 這和尊者要求的藏區自治是一致的,不承認大藏區的存在,就是在毫不掩飾地改寫歷史和否認中國自己制定的民族區域自治法。
事實上,分裂,不過是中共握在手中的一個棒子,只要無理可尋,又不愿解決問題時,就亮出來,恐嚇藏人和西藏的支持者,也是在迷惑那些不明真相的中國人。
西藏之聲:西藏政教領袖達賴喇嘛在去年11月23日向「特別大會」的全体与會者發言時強調,雖然困難重重,但仍要繼續跟中國政府對話,從另一方面,也要跟中國民眾對話。把我們真實的歷史、文化和現狀,以及政治立場告訴給他們,讓他們了解真實情況是极為重要的。西藏流亡政府也在12月10日表示,按照 11月17日召開的「全球藏人特別大會」的討論結果,繼續全面推行達賴喇嘛所提倡的中間道路立場,加強与中國民眾的聯系、擴大國際活動范圍。作為一位華人作家,您認為目前通過与中國民眾接触和溝通,來增進雙方關系、化解彼此誤解的最佳方法是什么?
朱瑞:誠摯地告訴境內外中國人西藏真實的歷史、宗教、文學、藝術、民俗,以及從前西藏的真正法律。五十年來,中共新聞媒体,有意和無意中,几乎全方位地遮蔽和歪曲了西藏的各個領域,希望有一天,當中國人面對西藏真相的時候,會為他們的無知而羞愧,不是驕傲。
西藏之聲:在您寫的有關西藏方面的作品里面,最令您滿意的是什么?
朱瑞:具体地說,移民加拿大之前,我的主要作品是小說、詩和散文。雜文是我在今天三月以后,不得不采取的一种直接的訴說。應該說,我更喜歡我的小說。比如早年發表的中篇小說《頓珠才讓》、《嘎瑪堆巴》、《在拉薩相遇》,還有《蒼古寺阿尼》等,都是以連續不斷的細節,反映了藏、漢兩個民族截然不同的精神和物質生活,表現了藏人那絕對超越中國人的精神世界。
西藏之聲:您在西藏所接触的藏人和在境外所接触的藏人,有何不同?此外,西藏文化与宗教在境內和境外有何區別?
朱瑞:境內的藏人,給我最明顯的印象是“膽怯”。和他們說話時,他們常用反諷,來表達憋在心中的沉痛。但是, 在這里,大家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甚至可以直截了當地抨擊流亡政府。
另外,境內藏人越來越變得焦躁、空虛、甚至虛榮,已不再腳踏實地了。而這里的人,能平靜地對待生命的起伏,昨天他還是一個白領,今天卻可以接受沉重的体力勞動,苦難使流亡社區的大多數藏人都變得獨立、完整。
西藏之聲:去年三月以來在各藏區連續數月發生的反中共統治示威活動,遭到中共軍警血腥鎮壓,至今西藏仍處于當局的軍事管制中。您對此是怎么看的?
朱瑞:三月事件,就是中國政府殘暴統治的一個結果。也是藏人對多年治藏政策不滿的具体表現,是多年積累的怨恨的爆發。西藏的局勢日益惡化,藏人還在持續被抓捕和在沒有公正的司法程序下判刑,失蹤的藏人仍然下落不明,同時,不僅在寺院,還在基層民眾中霸道地開展所謂的愛國主義教育運動,持續要求藏人公開地批判神圣的領袖達賴喇嘛尊者。因而,有人說,中共政權,甚至比意大利的黑手党還
要黑暗。
中國歷史上有三個朝代,統治都不到五十年,秦朝是其中之一。以暴力統治民眾,必然以暴力被推翻。漢人有句俗話,叫做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尤其是二十一世紀,全世界都在崇尚民主的時候,极為落后的殘暴統治,必然加速了這個政權的瓦解。
西藏之聲:中國政府已經公開宣稱,達賴喇嘛的「中間道路」政策是圖謀西藏獨立,中方在西藏問題上不會讓步。那么您認為西藏問題在未來還有望獲得解決嗎?
朱瑞:如果不珍視達賴喇嘛尊者的中間道路,和平地解決西藏問題,無法想像今后會發生什么。去年一年就發生了比以往六十年還多的問題,比如四川地震中暴露的問題,瓮安事件、楊佳事件、毒奶粉、湖南的教師請愿,還有現在的08憲章等,中國政治矛盾已十分尖銳,誰也不知道明天會什么樣。但是,有一點很清楚,就是沒有一個朝代是永遠的,只要藏民族能夠保持文化傳統和民族精神,西藏問題終會解決。
西藏之聲:去年12月30日,您專訪了達賴喇嘛,請問你們之間談到的問題是什么?您對這次專訪的感受又是什么?
朱瑞:比如,中國的經濟改革,在本質上,就是瓜分了一切可以瓜分的資源。面對飢餓的中國,西藏的丰富自然儲藏,越來越顯得重要。在這种情況下,尊者是否有信心爭取到真正自治?尊者提倡的中間道路,目前被中國政府蠻橫地攻擊為變相獨立,對于這樣一個僅僅按照他們自己的目的不斷地歪曲事實的政府,藏中會談是否會繼續?盡管中國政府指責尊者把西藏問題國際化,但是,北京奧運之后,特別是藏中第八輪會談結束,中共自己刻意把西藏問題國際化,對此尊者有何看法?自馬英九執政以來,台、中關系發生了明顯變化,盡管台灣民眾,尤其是佛教徒,長久以來強烈地期盼尊者蒞臨台灣,可是,尊者能否順利地前往台灣弘揚佛法?尊者提到對中國政府的信心越來越小,希望和中國民眾展開對話,可是,中國民眾是否會真正地認識到漢民族其實和藏民族一樣,都是中共暴政的受害者,并理解藏民族爭取民主和自治的意愿?
達賴喇嘛尊者在我的心中,正像他的面容一樣,有著超越人類的慈悲,在尊者的世界里,沒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只有生命,他尊重和愛惜一切生命,他高貴的精神世界,是那些心中裝滿了私欲和惡念之人無法理解的,否則,他們會在尊者面前長跪不起。我想,那些中共領導人,不敢面對尊者的原因就在這里吧。
西藏之聲:您對未來有何打算?
朱瑞:西藏將是我筆下永遠的題材,如果說有一天我不寫西藏了,那就是說,我不再寫作了。而寫作,是我的生命。(//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