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邱吉爾已預感到法國最終將會一敗塗地,英國不久就將失去最後一個主要的盟國。因此他在成行前,即5月15日下午起草了向羅斯福總統緊急求援的電報。這一舉動雖經內閣同意,但為了保持聯絡的非正式性質,署名仍用的是“前海軍人員”。電報說:
“我雖然變換了職務,但我相信你不願意中斷我們之間的密切的私人通信。正如你必然知道的那樣,局勢已迅速地惡化了,敵人在空中顯然占了優勢,他們的新技術正在法國人的心中產生深刻的印象。我本人認為,地面戰爭才剛剛開始,我很想看到群眾都參加戰爭。直到目前為止,希特勒還是在用特種坦克部隊和空軍作戰。那些小國簡直像火柴杆一樣,一個一個地被粉碎了。雖然還沒有肯定,但我們必須預料到,墨索里尼也將急急忙忙地插手進來參加對文明國家的劫掠。我們預料,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這裏會受到空中襲擊以及傘兵和空運部隊的襲擊。我們對此已有所準備。如果必要的話,我們將繼續單獨作戰,我們是不怕單獨作戰的。
“但是,總統先生,我相信你會認識到,美國的呼聲和力量如果壓抑得太久,也許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你將看到一個完全被征服的納粹化的歐洲很快就會出現在眼前,這個壓力也許是我們承受不了的。我現在要求的是:你宣佈非交戰狀態,這就是說,你們除了不實際派遣武裝部隊參戰外,將盡一切力量幫助我們”。接著邱吉爾提出,要美國借用“四十或五十艘較舊驅逐艦,以彌補我們現有艦隻和我們從戰爭開始時就著手建造的大批新艦艇服役之前的差缺”。此外,希望美國提供數百架最新式作戰飛機以及一批急需的防空設備、彈藥和鋼材。邱吉爾還說:“只要我們還能付美元,就繼續用美元購買;但是我有理由深信:即便我們付不出錢,你也會照樣把物資供給我們的。”
5月15日下午5時半,邱吉爾飛抵法國巴黎。在政府所在地凱多塞,他發現政府各部已在焚燒檔卷宗。他見到法國政府的主要人物雷諾、達拉第、博杜安和甘末林等“都愁容滿面”。邱吉爾詢問“事情究竟嚴重到了什麼程度”,甘末林將潰敗的慘狀作了介紹,並說已無法進行反擊了。沉默了一段時間後邱吉爾又問:“戰略後備人員在哪里?”甘末林搖了搖頭,聳了聳肩,回答說:“一個也沒有了”。
邱吉爾被驚呆了,他後來曾對此寫道:“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一生中聽到的最意外的事情之一。”甘末林又要求提供空中支援;邱吉爾考慮後,要求內閣按法軍要求的10個中隊派出殲擊機,“以便給法軍以恢復勇氣和力量的最後機會。我們如果拒絕法國人的要求並因此而招致敗績,我們將愧對歷史。”
晚上,邱吉爾向幾位法國領導人作了長篇講話。博杜安曾記述道:“他向他的同行們指出:如果法國被入侵和被打敗了,英國仍將繼續戰鬥。……他的這些話對保羅•雷諾產生了強烈影響,使雷諾增強了信心。邱吉爾是位抗戰到底的英雄。”第二天上午邱吉爾回倫敦後,深受鼓舞的雷諾作出了一項拖延已久的決定,解除達拉第的國防部長一職由自己兼任,同時請貝當元帥出任副總理,任命喬治•蒙代爾為內政部長,還以魏剛將軍替換了總司令甘末林。
5月18日,邱吉爾收到羅斯福回電,除了借用四五十艘軍艦需國會授權,尚不能辦理外,其他要求羅斯福都願意鼎力相助。雙方還決定互派軍事代表團,以便進一步加強聯繫與合作。
5月22日,邱吉爾再飛巴黎參加最高軍事委員會會議;還在萬森城堡的法軍總司令部會見了魏剛,對他留下了“堅定、果斷和出奇的活躍”的印象。邱吉爾與法國領導人進行了討論後,同意了魏剛南北軍隊會合的計畫,又於第二天飛回倫敦。
但是,從索姆河南部地區發起的攻勢未能奏效,由戈特勳爵指揮的英國遠征軍的北翼陣地也因比利時軍隊的潰退而陷於困境;5月25日英法聯合在阿臘斯北部舉行的反攻被德軍挫敗;5月26日,臨時被任命為準將的戴高樂率第四裝甲師和6個營的步兵向阿布維爾發動了成功的進攻,但由於缺乏增援和空中掩護,他所取得的戰果未能鞏固;5月27日,比利時投降;5月30日,戴高樂被迫南撤。由於戰事發展不利,英國陸軍部已於5月26日命令戈特勳爵打開通向海邊的通道,命令駐守加來的英軍堅守到底,從南邊給予保護,以便從敦克爾克“撤出盡可能多的人”。
此時,沿海的許多港口都已落入德軍手中或處在德軍炮火的射程之內。約有40萬英法盟軍被迫收縮在敦克爾克周圍的一小塊袋形地區,前有大海,後有追兵,似乎面臨不可避免的滅亡的命運。但奇怪的是,在5月24日,希特勒發出了要坦克部隊停留在運河一線,停止向前推進的命令,使盟軍獲得了一個意外的重要喘息機會,爭取時間鞏固了敦克爾克周圍的袋形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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