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穎:評論的殺傷力只限於殺傷作者自己?
【大紀元4月13日訊】新疆「阿凡提評論」的主編王大豪在一篇評論中質疑當地教育部門在小學生中推行「背誦領導名字」的必要性和合理性。此新聞因觸及當下社會文化中敏感的神經,而引起全國各大媒體的跟進報導和轉載。這種在領導們不需要光亮的時候把聚光燈引過來的行為自然引起一些人「不高興」,而他們不高興的直接結果,便是愛憎分明地端了評論作者的飯碗。如同某些人的「被自殺」那樣,他是「被主動辭職」的。
辭職後的王大豪4月7日裡的一篇帖子上自問:「我明天幹什麼?以撿垃圾為生吧——讓這個世界少一些垃圾不也挺好嘛!作為新聞工作者,如果不能為老百姓說幾句真話,不如撿垃圾。」隨帖還發出了一系列他拉著扳車在街頭一個個垃圾筒前翻撿破鞋易拉罐的照片。對此,有人群情激昂熱血沸騰,有人則質疑是一次做秀,稱其為又一個「香水女生」。
在我看來,王大豪的做法,倒更像一種行為藝術——對於一個老新聞工作者來說,他的謀生能力還不至於弱到非得撿垃圾為生的地步。這其實只是一個無聲的抗議,以具體的行動,來引起包括曾經關注過他的評論的讀者的關注,以此,來呼喚人們對憲法賦予他的言說權的尊重。
作為一個老新聞工作者和無評論版可編的評論編輯,我對他的憂憤與蒼涼的心境是可以理解的。他的行為背後所暗藏的,就是當下評論最尷尬和危險的一些隱患和危機。這些危機,來自於對包括評論者、被評論者和讀者在內的對言論的認知心態和水平。
在當下一些地方的一些人心中,評論這種文體,仍然是敏感而令人忌諱的。一些媒體的領導,視這種楷體字文本為惹禍的根子,必欲將之從版面上根除;一些媒體,因市場的需求,雖對評論做了保留,但對評論「葉公好龍」防範森嚴的氣勢,直接造就了一大批評論怪胎,包括:只評小事不評大事,目光永遠向下,天天批市民亂扔垃圾的所謂評論;也包括只評遠事不評近事,高舉著貌似正義的殺威棒,對外省外地外國甚至外星的壞人壞事進行目光如炬言詞火辣的批評,卻對目光所及民怨沸騰的本地事諱莫如深。而一旦不曉事,有所觸及,則會像王大豪們那樣,不得不在生活的壓力與生命的尊嚴之間做選擇。多數人,會憑著本能做出「理性」的選擇。
我們的社會,正在進入高速進步的軌道。超常速度和規模的發展,必然也會存在一些失誤和盲區。如同汽車需要發動機與剎車一樣,前者如鼓勵的言論和文字;而後者則是推廣常識查明問題的診斷性文字。二者缺一不可。而當下社會中,激勵、頌揚、甚至在權力和利益指揮棒下對權力的印證補充甚至激勵的文字已經多到起負作用的水平;而出於理性而糾編減速的好評論,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受到箝制甚至阻礙。
因為言說渠道的狹窄而產生的社會問題,是影響我們通向法治與文明之路的障礙。王大豪撿垃圾事件背後最大的隱喻就是:如果在一個社會中,評論如炸膛的槍,其殺傷力只限於殺傷作者自己的話,那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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