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建石屋也經過一段時間了,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疲勞或孤苦,甚至在這不停的工作中,他忘了母親的怨恨,也忘了殺人降雹的痛悔。
慢慢的,房子終於快蓋好了一半。
就在這個時候,上師來了。
「大力,我之前沒有想清楚,這地方不太好,我不想在這兒建房子了──你現在把這個房子打掉,把那些石頭全部都再運回山下去吧!」上師對聞喜說完這幾句話,就走了。
聞喜聽上師這麼說,只得把那座已建到一半的石屋打掉,把打下來的石材一塊塊的再從山上揹到山下去。
這樣搬了一陣子,聞喜總算把所有的石材又全部都揹回山下原地了。
搬完之後,上師馬上又來了。
上師把聞喜帶到西方山頭去,然後把他一件半月形的上衣,一層一層折疊起來,放在地上說:「現在,你給我建一棟像這樣的樓房吧!」
這一次,要建一棟幾層的樓房,自然比上次建那座石屋更難了。聞喜每天要揹著大塊小塊的石材、木材,爬好幾哩的山路,每天上上下下來回好幾趟。時間長了,他已經全身傷痕累累,背上磨破了好多洞,破了、爛了、結疤,又再磨破、磨爛、再結疤……這棟好幾層的樓房,好像怎麼建也建不完。
身體上痛苦的承受,和長期體力的透支。之前建造座石屋的疲憊,再加上新樓房的疲倦,日復一日,永遠是他一個人與一座山。肉體的痛苦與心靈的孤寂加在一起,是雙重的摧殘,讓他原本那種可以求得正法的興奮漸漸消失,他開始覺得日子苦不堪言。儘管如此,求法的心還是像火一樣在他心中燃燒。這點燃燒,也是他生活中唯一的熱力,最大的溫暖,或者說是最大的安慰。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日子雖苦,樓房在不知不覺中,也建好了一半。
這時候,上師又來了。
「唉呀!這房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我看還是請你把這座樓房毀了,把這些材料再搬回原來的地方吧!」上師簡單的講完這幾句話,又走掉了。
聞喜只好再把已經建好的半棟房子,一椿、一瓦、一石的慢慢拆下來,再把這些建材一一的揹回山下。這時,他除了身體上受到很大的折磨外,心理也受到很大的折騰。但他沒埋怨過半句話,哼都沒哼一聲,默默的又再把這些石材、建料搬回山腳下。他在這裡,沒有親人朋友,長期下來,他的生活就只有日復一日單調疲累的苦工,只有師母偶爾會帶點好吃的東西給他,跟他說說話,安慰他。
(待續)
摘編自《雪山之光–密勒日巴傳奇故事》【博大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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