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後,和孩子到戶外走走,當快要走到前面的轉角處,我提醒小兒子,等一會兒,那隻被關在籠子裡的狗一定會狂吠,小兒子點點頭;四周是如此寧靜,只有影子一路陪伴我們的閒話家常。在轉角處,果然傳來汪汪的叫聲,兒子先是一愣,停下腳步,剛才還牽得好好的單車,這時忽然重心不穩的連人帶車一起撲跌在路邊,他笑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只有陪他一起笑,很顯然的,剛才的提醒並沒有發揮預期的效果!
繼續走著,我們來到附近的一個養雞場,作哥哥的開始嘲笑弟弟的失態,一邊學起狗叫聲,學完狗叫,興致來了便模仿公雞啼,「咕!咕!咕!」剛學完公雞啼後沒幾秒鐘,我們聽見養雞場的公雞竟然也跟著啼叫,而且是此起彼落的展開,持續不絕,一份震驚讓我們頓時呆立在現場,腦海中忽然浮現伍子胥當年急於開城門時學雞叫的故事,居然在此刻真實的見證。
附近可是一個養雞場呀,兒子無心的模仿居然引發了這場錯亂時間的公雞啼聲,兒子擔心的說:「明天天亮的時候,這些公雞一定爬不起來了!」「是啊!幸好他的主人不是靠他的啼叫聲起床的。」公雞繼續啼叫,卻叫得人心慌,如果牠們聽得懂人話,真該向牠們道歉,並且解釋現在離破曉還有很長的時間哪!我們只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急急的逃離現場。
回到家以後,我問兒子:「剛才的那群公雞就像是隨波逐流的公雞,現實生活中的你是不是也像那些公雞一樣?別人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別人吃麥當勞我們也吃麥當勞,別人整天玩電腦我們也整天玩電腦?」兒子微笑的回答:「不會的,媽媽,你放心好了!重要的是我們能夠思考,也會判斷啊!」
兒子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也有些歡喜,他已漸漸懂得分析事理、掌握分寸,懂得如何處理事情的輕重,只是孩子到底是孩子,自制力總嫌不足,難免要一再的交待與叮嚀,隨時的強化與訓練,不過,難得的是他已有自己的主見和正確的觀念。
這一天放學後,像過去一樣訴說著上學的心得,他問我一個問題:聲音的傳達是液體快?氣體快?還是固體中比較快?印象中這是以前學過的自然題目,不過答案已經模糊了,因此我回答是液體,兒子說他思考後覺得應該是固體,結果全班只有他一個人的答案跟大家不一樣,全班也只有他一個人答對。我讚美他有思考的智慧,佩服他勇於堅持的態度,有獨自舉手的勇氣,因為有很多人在這種情況下,多半是在左顧右盼之後,才能決定自己的答案。
這個世界上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做法,一窩蜂成了大家的慣性,尤其遇上一些需要深入思考的問題,所以我告訴兒子:不是大家認為對的就一定是對的,也不是大家認為錯的就一定是錯的,要能理智清楚的分辨是非,要有求証的精神與堅持的勇氣,不能在大時代中迷失自己。
那群隨波逐流的公雞是因為牠們沒有思考判斷的能力,但是我們卻不能做一隻公雞。尤其在誘惑這麼多的時代裡,雖然寂寞與孤獨,雖然清寒與簡陋,在面對抉擇時,卻要堅持做人的良心與應有的原則。進入现世報的今天,是非曲直很快會受到檢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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