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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龍:飛出牢籠的「反動夢」

【大紀元1月26日訊】2005年陷入專制政權的文字大獄之中後,國安們不止一次對我說,他們之所以如此這般對待我,最主要的,是要解決我的”思想問題”,以免我出去以後又寫那樣的反動文章。別說如今的我的思想問題沒有如他們癡心妄想的那樣被”解決”了,即使是在獄中的時候,這思想問題,就一直沒有被解決過。不說別的,我在獄中做的一些夢,就是最好的回答。

兩年又六天的牢獄生活期間,夢不僅特別多,而且特別奇異。南唐後主李煜是”夢裡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我則”夢裡也知身是客,不敢貪歡”,而且,做做了不少”反動夢”。

為甚麼要將這類性質的夢命名為反動夢?首先,我這樣的案件,1997年之前,就是反革命,就是反動透頂。其次,法院判決書說發表我文章的的網站是反動網站,我發表的文章是反動文章。再次,直到2008年6月份,貴州省高級法院的賈法官,還在說我的文章”實在反動”。反動一詞,應該是個中性詞。試想,如果一個人的言行是反專制而動,反邪惡而動,反倒行逆施而動,這反動二字,就是大大的褒義詞了。所以,我不僅不介意我的思想、文章,包括夢,被那樣一夥人稱為反動思想,反動文章,反動夢,反而以此為榮。被壞人不待見是好事,相反,如果我被壞人引為”同志”,大加稱讚,那我成甚麼人了。

這些飛出了牢籠的反動夢,不管它們具體情形如何,反映的,不是自己對文字獄製造者的義憤,就是自己對自由的嚮往。

2005年9月9日那天,特務們對我的抓捕,可謂乾淨利索,圓滿完成了黨交給他們的負光榮使命。功勞有國安的一半,也有畢節日報社那個總編的一半,是他,讓辦公室主任打電話給我,把我騙到等候在他的辦公室的特務手中的。對這樣的沒多少脊樑骨的人,就是在夢中,我也不想見到他。但是,在獄中,我居然做了三次和他有關的夢。

第一次夢見這位劉姓總編,是2006年2月的一天。劉在我出事之前,就盛傳要被提拔為畢節地區真理部部長。但至今,他還是蝸居在這家最低級的喉舌報裡沒挪窩。是否受我的黨報記者發表討伐黨文章事件影響,不得而知。在這天的夢裡,剛剛恢復自由之身的我很有君子風度地對劉說,對不起,不是因為我,你都高升了。接下來,我和他耳語我的變天夢:”我的坐牢,反而使得我那四篇文章更有可讀性,更有意義了。我堅信,總有那樣一天,《畢節日報》會以刊登我的文章為莫大榮幸的。”

夢裡,劉耐心傾聽,表現得還有點人樣。但是,真實生活中的劉,則不是那麼回事。直到今天,他對當年為虎作倀的事情,連一句受聽的話,也沒有對我說過。

2006年4月29日,夢見去畢節報社,見到了好幾個曾經的同事。夢中,我對他們說,不就是四篇文章嗎,卻關了我這樣久,共產黨是否偉光正,由此昭然若揭。正說著話,有人說,劉讓我去他的辦公室,要教訓我,要我寫個檢查,再考慮工作安排問題。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丟下兩個字:”不去”,然後拂袖而去。

2007年,我的有罪判決下來後的一天,夢見和我曾經的一個女同事在一個地方說話。夢中,我意識到劉在不遠的地方偷窺我們,並有所期待。我問女同事:那傢伙在那裏幹甚麼?女同事說:他讓我問你,今後是否還寫反動文章。我一聽,氣又上來了,就大聲武氣地說給偷聽著的劉聽:當然要寫!過去是偷偷摸摸的寫,姓名也不敢落一個,以後,光明正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寫!

這三個反動夢說明,牢獄之中的我對陷自己於牢獄之災的那四篇文章的正義性,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對發表那四篇文章的行為,一點也不後悔。還有就是,牢獄之中的自己,對中國大陸總有一天會沒有黨禁、報禁,很有信心。

對於自己的落入監獄,事前,由於我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等原因,心中擺脫恐怖,走出監獄的願望特別強烈。這樣的情緒在夢中也有所反映。2006年6 月的一天,夢見一個好友到監獄裡看望我。那時,我的案子開庭一個多月了,還沒有甚麼結果。夢中,我問朋友,律師如何評估開庭效果。朋友說,律師認為還可以。接著,朋友對我說,那位來畢節唱過歌,拍個電視片的歌星龔林娜知道我落入監獄的事情後,發誓說:如果不釋放李元龍,我就再也不來畢節唱歌了。夢中,我對龔林娜肅然起敬:想不到她和鄧麗君一樣,還是個有正義感的歌星。

我,一個無名之輩,竟然有山東律師為我無償辯護,竟然有這樣多素不相識的人或在網絡上發文聲援我,或打電話,甚至親自到家裏安慰、看望我的親人,我想,正是在這樣的感恩心理之下,我才會夢見素不相識的歌星也會聲援我的。

國內有權勢的人不會放繞我,沒有權勢的人,則誰也救不了我。我是因為在思想上加入美國國籍而被判刑的”半個”美國人,如果美國某個舉足輕重的要員肯向中共施加壓力救我,希望就大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2006年5月26日的夢中,我居然見到布什總統夫婦了。下面就是這天的日記:

今天凌晨夢見布什夫婦來華訪問,我和(孩子)李鵷竟然也在布什的會見人群裡。夢裡明明和布什在一起,可怪的是,在夢中的我的意識裡,我又是一個失去自由的人。求助於布什,讓李鵷寫封給布什的公開信,發在網上,請布什救我。特別奇特的是,夢裡的我犯難了:我不是就坐在布什身邊嗎,公開信出來了,人家看到我和布什在一起,這算是怎麼回事?

夢,只到這裡,就”跳台”了。

夢醒之後,我還真認為這是個不錯的辦法,於是,我幫孩子擬寫了給布什的公開信草稿,準備能會見親人時,想辦法給他,讓他發到網絡上去(當然,後來放棄了這一不可能有作用的想法)。

另一方面,這樣的夢境不能不讓我感到可悲。因為,我說假話的文章,才可以在國內媒體公開發表;我說真話的文章,即使偷偷摸摸到國外發表,還是沒有能夠避免專制政權黑手的迫害。還有就是,即使在夢裡,落難的我也絕對不會去向中共政府或某個高官求救的。我的心裏最清楚,我有了甚麼難事的時候,不管是在夢裡,還是醒著,我都是多麼盼望能夠自然而然地向本國的法律,本國的政府等求助,而不是向”外人”求助。

還有一個與美國有關的反動(叛國?)夢。這是2006年12月19日做的一個有趣而又帶有傳奇色彩的夢。夢中,美國有了戰事,要在中國挑選16 個各方面素質很好的人參加特種部隊。我因為會開車,會電腦,會寫文章,還當過兵,竟然脫穎而出,被選上了。穿上很酷的美式戎裝後,我們坐進了一輛軍用大卡車的貨箱裡。車廂裡不可思議地坐了一對母子,那小可愛只有歲吧。我正吃著的米花糖挨近小可愛的嘴邊時,他理所當然地張開小嘴,偷吃我的米花糖。我看見了他的”不良”行為,他可一點不難為情,任掛在嘴邊、臉上的米花糖隨著他的小嘴上下顫動,彷彿公然向我”挑戰”:就吃你的米花糖,看你把我怎麼辦!。

夢境一跳,我們已經從飛機上跳傘下來,正收拾降落傘。看,前面有一輛車,擋住了我們特種兵的去路。我走下車,坐到那輛車駕駛座上,隨便掏出一把鑰匙往點火開關裡一插,竟然就發動了這輛車。頗為得心應手地將它倒開後,我們繼續前進。身在異國他鄉,我卻感受到了身心從未有過的放鬆和愜意:我說甚麼,我寫甚麼,我要”誹謗”、”攻擊”共和黨、民主黨,我高興在思想上加入任何一國國籍,再也不用擔心同事告密,更不用害怕特務抓捕;我也能為這個世界民主、自由的燈塔的國度效勞呢……

我也當過專制政府的大兵,還參加過侵越戰爭。這讓我至今仍感不安,所以,我從來不稱呼那些和我在一個部隊當過兵的人為甚麼”戰友”,也很不樂意被他們稱為所謂”戰友”。如今,即使只是在思想上”加入”過美國國籍,即使只是在夢裡參加過美國軍隊,我也為自己的創意和夢境感到寬慰。

說穿了,實際上,我嚮往的是人家民主、自由的制度。你真讓我挑選國籍和生活地域,我不會考慮任何一個除中國以外的國家的。我不像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專制政府裡的黨棍、政客,我心口如一地深愛我的祖國(非四九年後的所謂中國)。中國以外的國家有甜酒臘肉酸菜金豆湯嗎?有詩詞對聯紅樓夢嗎?有我的父親孩子妻子嗎?有我的母親祖母的墳塋嗎?當然沒有。你說,我去國外幹甚麼?我有甚麼理由和必要去甚麼勞什子國外?。

顯然,任你如何妖魔化美國,任你將我抓進了監獄,我對美國的認可,我對美國民主和自由制度的嚮往,是誰也阻擋不了的。身子去不了美國,夢魂也要去美國見識一下,夢中也要為美國做點甚麼。一個人,只要真心嚮往美好事物,是監獄,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監獄只能關住身子,不能關住思想;監獄只能關住肉體,不能關住夢想!

當記者、編輯時見到的武警,可有禮貌了,進門之前必定敲門,喊報告,掏出稿子時必稱請編輯老師指教等。可是,在看守所遭遇的武警,簡直沒有了多少文明影子。他們演習時,根本不管槍口是否對著犯人。所謂安全大檢查時,如鬼子進村,野豬進了包谷林般穿了鞋上床,然後把犯人的被褥、衣物等等全拋到地下,把個監室弄得狼藉不堪。犯人在他們眼裡不是人。我對這些家丁本沒有甚麼好感,這樣一來,心裏對這些大兵,印象更差了。

正是在這樣的反感心理驅使下,有一次,我夢見自己如何”算計”他們。夢中,武警倒車時,差點撞上一根電線桿。我的一個騎單車的朋友給他們叫停,並咕嚕了一句甚麼。這下,得罪武警了,他們要教訓”膽敢”說他們不是的他。朋友騎了單車開跑,武警開車追了上去。等我輾轉找到他們時,朋友已經被他們用一個建築用的鋼鐵架子壓在地下。我得救朋友。可是,夢中的我是沒有了記者身份的刑滿釋放人員,顧不得那麼多了,我走上去,舉起相機說,我是記者,我需要你們勇抓歹徒的照片,配合一下好嗎?這些上報經驗老道的傢伙立即走到被壓得死死的朋友前面,擺了個勇鬥歹徒狀等我拍照。心裏雖心痛朋友,但想到這正好,照下來,就是他們迫害無辜的證據。於是,我就照開了。一邊照,一邊心裏哼道:得意吧,這些照片明天見了報,你們哭都來不及了。

夢,畢竟是夢,現實生活中,那一家喉舌媒體悍然作過武警和軍隊的反面報導。

對黨絕對忠誠,這樣的話竟然是全國國安的訓詞。我不知道,國安們每天見到這句話時,是沒有把它當回事,還是其他甚麼心理。但有一點是無可爭議的,即對於一個具有獨立思考能力,具有獨立人格的人來說,這是無論如何接受不了的非人化訓詞。對黨絕對忠誠,對自己的妻兒父老呢?對國家和人民呢?對真理和正義呢?忠誠與否無所謂,是不是?僅這句話就足以說明,這些人不是所謂國安,是地道的黨安。正因為如此,為了黨給他們的那點殘羹冷炙,坑矇拐騙,殘害無辜,顛倒是非,在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人物身上,他們也全武行都用上了。吃盡黨安苦頭,深感屈辱而又無處伸冤的我往往在夢裡痛斥黨安。

2006年11月29日那天,夢見剛獲得自由回到家中,黨安又把我抓去。到了黨安會議室門前,我看到裡面坐滿了人。心想:這是要把我作反面典刑,以儆傚尤吧?正好,我可以藉機揭露黨安們的勾當。誰知他們沒有把我帶進會場,而是帶到了一間審訊室。一個女黨安拿出一盤光碟問是否我郵購的。我一看,這是我從海外郵購的,有關六四的光碟。殺了人還想拚命掩蓋真相,太卑鄙了,我怒斥道:六四屠殺學生,天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就是你們,難道心裏不清楚六四殺人沒有?見不得天日,當初為甚麼要殺人?你們憑甚麼抓我?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們有沒有人性……

李元龍,醒醒,醒醒……

睜開眼楞了一下,我才明白,剛才是做了個反動夢。犯人們問我,你在罵誰啊,罵得好兇?罵誰,罵盡干傷天害理之事的特務。接著,我給他們講了自己在夢裡是如何斥責特務們的。

他們那廢紙般的狗屁法律究竟是怎樣規定的,我懶得去查考,反正,在關押我的畢節地區看守所,只要開了庭,無論是毒梟還是其他甚麼犯罪份子,也無論那罪名將會判處有期徒刑、無期徒刑還是死刑,被關押者就可以會見親人了。可是,我這個最高只能判處五年有期徒刑的文字獄受害者,在開了庭之後,卻在無心無肝的黨安搗鬼之下,連親人也不能會見。有罪執行通知下來之後,剩下的刑期如果不滿一年,就可以依照規定留在看守所服刑,並可以到相對寬鬆些的勞動號勞動。我的執行通知下來之前,看守所即對我說過,執行通知一下來,就讓我到勞動號去,給他們管理檔案,寫寫材料甚麼的。我的執行通知是2006年12月26日這一天下來的,可是,直到2007年9月14日出獄,一天的勞動號,我也沒有去過。原因,還是黨安搗的鬼。

2007年中旬的一天,我問看守所一個官員:執行通知下來半個月了,為甚麼還不放我出去勞動?回答是:能放你出去,早都放你出去了。原因,你就別問了,你心裏明白就行。

我面對的,是一個表面強大、信心十足,內裡虛弱、沒有安全感的政府;我招惹著的,是一幫看似”精幹內行”,實則愚昧無聊的特務。

因為心裏的義憤,晚上,竟然夢見我的一個堂兄弟和一男一女兩個黨安在一起吃飯喝酒。虧了那女黨安,居然妄想我和他們一起舉杯喝酒。想起黨安在我事情上種種卑鄙無恥的行徑,我斷然拒絕與黨安坐到一張桌子上吃吃喝喝,並指了黨安們質問:不就是四篇說真話的文章嗎,你們居然把我和作奸犯科的社會渣滓關押在一起。你們做這樣的傷天害理、焚琴煮鶴的缺德事,良心一點也沒有受到譴責?一個人,幹甚麼沒有飯吃,沒有衣穿,非得幹這種為人鷹犬,天良喪盡的勾當……

醒醒,你怎麼了,你罵哪個,哪個得罪你了。

身旁的一個年青犯人把我叫醒。

另一個和我關押了較長時間的中年犯人說:肯定又在罵國安。你們不曉得,他在夢裡罵國安,不止一次呢。是不是,政治犯?

我說:嗯,是的,罵國安,還是女國安呢。

當然,這只是又做了個反動夢,醒著的時候,即使想數落黨安,我也會有所克制,不會那樣激烈。因為,那樣的做法於事無補,於我無益。再一個,想想,黨安們可憐又可悲。黨需要他們的時候,摸頭拍肩誇他們忠誠,不需要的時候,那,就是四人幫,三種人,或者是肅反對象了。

但是,這樣的反動夢境說明,我沒有因為邪惡勢力的淫威而改變了自己做人的底線,也沒有因此改變了自己的思想。相反,因為親身遭受過文字獄的迫害,我對這一反文明、反人道的行徑,更加痛恨,我對邪惡的人和事,更加痛恨,我對中國民主和自由的期望,也更加迫切。

想來想去,要想改變一個人的思想,除非人的頭腦如電腦那樣,裡面也有儲存思想的硬盤,你能夠把儲存有自己喜歡的思想的硬盤換裝進去,目的,就可以達到了。問題是:人世間就一個思想,就一個聲音,那還成其為人世間嗎?(//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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