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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文集

張耀傑:「白宮書記」張治安的人命血債

【大紀元1月14日訊】關於發生在安徽省阜陽市潁泉區的「白宮」命案,相關媒體已經進行了廣泛而充分的報導,網絡中還為包括該案在內的一系列所謂「自殺」案件發明了一個專門術語,叫做「被自殺」。鮮為人知的是,阜陽「白宮」案另有案中之案:除了舉報人李國福「被自殺」之外,李國福的親密下屬吳邦林和他臥病在床的妻子,同樣是在「白宮書記」張治安一手操縱下「被自殺」的。除此之外,因受此案影響而含恨辭世的,還有李國福的親家張超海。

張超海的生前申訴

關於「白宮書記」張治安,早在2008年7月9日筆者第一次到阜陽調查期間,就有維權人士通過手機短信揭發說:「據知情人介紹,張治安曾把穎泉區的兩個原國營企業阜陽完疑食品廠和阜陽飯店低價轉讓給他的哥們嚴濤,假借企業改制的名義把國有資產流失給他們造成至少兩千萬損失。這兩個企業都位於市區黃金地段。也就是天橋西南角的鬧市。這個嚴經理兼公務員的把這兒改造成了綠色步行商業街。每年張治安從這裡得紅利四百萬元。現在這個嚴經理又被委任為區經委要職,正忙著為張治安做上面的工作呢。他怕張交待出他們的事兒。八年來張從這兒至少獲得好處三千萬。怎麼也要想法把此事捅破,讓上級辦案人知道此情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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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7月19日上午,筆者第二次到阜陽進行調查採訪,另有維權人士通過手機短信爆料說:「您好,今天上午我不能陪你去採訪。你可乘四路公交到生態園後往回走,到工業園商貿城再往回走,十字路口東南北的正在開發的中泰名城泉水灣花園。依泉雅園有三處拆遷後的房地產開發區。這裡有的有張治安的股份,有一處是他的情人開發的。再向東走法院對面拆遷的是釀造廠,是被低價賣掉的。再往東到阜陽四中院內,有一超市女老闆二十多歲很漂亮,便是張的二奶。還給他生了孩子呢。不妨看看。辛苦啊。」

當天晚上,筆者結束在安徽阜陽的自費調查,與前往北京看病的癌症患者張超海和他的長子、阜陽市第十中學教師張俊源乘坐的是同一列火車。張超海老人在火車上忍著病痛,給筆者講述了小兒子張俊豪所遭受的冤情。

7月22日,筆者根據老人的口述整理出一份申訴材料《救救阜陽「白宮」案受害人張俊豪》,並且把該材料轉交給兩大媒體的內參記者。一個多月過去,兩大媒體沒有任何反饋信息,倒是筆者寫作的另一篇文章《「白宮書記」的三條命債》,經過刪改後被《改革內參》所刊登。

8月14日,筆者收到張俊源的手機短信:「您好張老師。我弟弟的案子兩位律師發揮得淋漓盡致、鏗鏘有力,庭下庭上都稱好。但審判長最後宣佈說案件重大複雜,待審判委員會討論後擇日宣判。看來市裡領導幕後遙控。控方當場否決了窩藏罪。二位律師當晚返京。」

9月4日早晨打開手機,意外看到張俊源發來的噩耗,才知道已經被官方拘押的張治安,又添加了一條新命債:「您好張老師。……我很悲哀我的爸爸於今天凌晨搶救無效病故。我弟雖經百般爭取取保了,但是我們的損失是巨大的。我太難過了。謝謝您的大力支持和幫助。」

張俊豪雖然得到保釋,他的善良父親卻依然抱恨而去。筆者從這一人間悲劇中再次感受到大陸中國的人命脆弱和人權缺失。作為一介書生,筆者沒有別的作為,只好把張超海老人口述的申訴材料《救救阜陽「白宮」案受害人張俊豪》抄錄於此,算是對於老人在天之靈的一種祭奠和告慰:

申訴人張超海,男,68歲,癌症患者,阜陽「白宮」案受害人張俊豪的父親,家住安徽省阜陽市潁東區插花鎮曾橋村。

我兒張俊豪,男,30歲,中共黨員,被捕前系阜陽市潁泉區伍明鎮共青團書記,政治立場堅定,工作積極熱情,吃苦耐勞,兢兢業業,待人誠懇,深受當地父老鄉親和同事領導的喜歡,多次被評為省、市、區優秀黨員和優秀共青團幹部。

2007 年7月26日,因為躲避潁泉區委書記張治安的追捕而遠走他鄉的阜陽「白宮」舉報人李國福,返回家中處理家庭事務。對於岳父李國福的秘密舉報以及張治安的秘密追捕並不知情的張俊豪,在開車陪同岳母袁愛平接送李國福途中,遭到張治安指使的區紀委和區檢察院人員的攔截。李國福被當場帶走,袁愛平、張俊豪被帶到一家賓館隔離審查。34天後的2007年9月29日,袁愛平被釋放,張俊豪的家屬得到的卻是一紙拘留通知書。

10月12日,張俊豪與岳父李家福於同一天被潁泉區檢察院批捕。讓家人不解的是,拘留證上的辦案人名字被塗掉,逮捕證上居然沒有公安局長的簽名。

2008年1月5日,案件移交區法院。同年3月5日,潁泉區法院一審開庭,檢察院在李國福案還沒有定性的情況下,就以貪污罪、幫助毀滅證據罪、窩贓罪對張俊豪提起公訴。

3 月12日下午,張治安指使伍明鎮黨委書記兼鎮長張筱琳帶領鎮領導班子成員找李國福的兒女談判,以不追究李國福和張俊豪的法律責任為條件,命令李家子女不得向上級反映此事。3月13日,「白宮」舉報人李國福突然死亡,張治安等人變臉反悔,指使張筱琳三番五次找到李國福的兒子李登輝和我的長子張俊源,以保留張俊豪的工作判處緩刑為條件,讓家人通過律師勸說張俊豪認罪。

一審開庭後第45天的4月18日,穎泉區法院院長杜魁、審判長王亞莉通知律師和我的長子張俊源到法院進行所謂「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談判」,依然勸說張俊豪認罪。見我們家人不願屈服,他們違背法律程序延期審理,於5月6日下發撤銷指控張俊豪犯幫助毀滅證據罪的裁定書。該裁定書的落款日期已經過了上訴期限的4月21日。

5月9日,穎泉區法院第二次開庭審理張俊豪案,在律師還沒有依法進行辯護、當事人張俊豪也沒有當庭陳述和簽名認可的情況下,審判長王亞莉竟然當庭宣讀判決書:張俊豪犯貪污罪判一年零六個月,犯窩藏罪叛六個月,數罪並罰決定執行一年零六個月。

張俊豪聽到判決書後大喊「冤枉,我要上訴!」代理律師隨後向一審法院遞交上訴書,時至今日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二審程序還沒啟動。主審法官顯然是在故意推諉,並且要依據張治安的政治命運來安排張俊豪的命運。

在此期間,遠在北京的吳革、王振宇、李娟律師,專門來到阜陽為張俊豪提供法律援助,他們通過閱卷和會見被告人,一致認為該案明顯屬於「白宮」主人、穎泉區委書記張治安執法犯法、打擊報復,無論是案件來源、取證、偵察,還是起訴、審判包括二審期限,都明顯存在違法事實!幾位律師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也表達了上述意見,認為張俊豪完全無罪。

2007年7月26日張俊豪被抓的那天深夜,十幾名執法人員大喊大叫著衝進我家進行搜查,致使我的老伴遭受驚嚇因心臟病和精神病住院治療,一個多月的時間體重銳減20多斤。我自己覺得兒子冤枉委屈,一再託人找張治安和他的父親張家順求情告饒,沒有想到他們心狠手辣不肯鬆口。去年冬天,我經常騎自行車到幾十里外的阜陽市看守所守候兒子,傷心絕望中飯不香、覺不沉,只能夠悶頭抽菸。2008年新年剛過,我因吃飯有噎感到醫院檢查,發現已經患上了食管癌,三月底在安徽省腫瘤醫院做了手術也沒見好轉。

張俊豪因為開車接送阜陽「白宮」舉報人李國福而遭受株連,被潁泉區委書記張治安及其手下違法關押近一年之久。李國福不明不白死在安徽省第一監獄醫院已經四個多月,與李國福關係密切的原伍明鎮教育辦公室主任吳邦林,先是臥病在床的妻子慘遭殺害,接著又是他自己的死於非命。張治安與他的親信、潁泉區檢察長汪成,已經於 2008年6月5日被上級派來的調查組帶走,但是由張治安一手製造的致人死命冤的假錯案卻無人問津。

我兒張俊豪的冤案,對於國家不算大事,對於家庭卻好比是一場汶川大地震!作為一名癌症病人,我強烈要求上級權力部門認真對待張俊豪的不白之冤,本著依法治國、以人為本、建設和諧社會的既定政策,盡快查清冤案,還我兒以清白,還社會以正義,還法律以尊嚴;同時也讓身患重症的我和老伴,能夠早日見到自己遵紀守法的優秀兒子。

吳紅雷的申訴材料

在此之前的2008年8月2日,張俊源通過電子郵件給筆者發來另一受害人家屬的申訴材料,其中寫道:「我叫吳紅雷,是阜陽第五人民醫院的醫生。我爸爸吳邦林生前系阜陽市潁泉區伍明鎮中心校(原教辦室主任)校長。我媽媽是一農村婦女,他們恩愛30年,是他們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並培養教育我。2006年,我從安徽醫科大學畢業分配到阜陽第五人民醫院工作,我女朋友也在本院實習,一家人其樂融融。可就是自李國福舉報了白宮主人張治安之後,厄運就降臨在我們家。」

據吳紅雷介紹,2007年8月20號前後,吳邦林接到潁泉區檢察院打來的電話,讓他去走一趟。「我爸在那兒被關了3天3夜,回來後他像變了個人一樣,本來開朗活潑的他不知怎地變得低頭沉默寡言,悶悶不樂。緊接著聽說鎮裡的好多干部也都被傳喚,不幾天李國福被捕,就在沒幾天的8月29日,區裡一紙調令奇蹟般把我爸調到離家10多公里外的蘇集鎮中心校。後瞭解到整個區教育部門就此一個調動,之後區教育局局長王庭瓊大小會上批評我爸,後用短信熊他。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我爸犯)精神病時總(是)不停地看手機。在這麼大的壓力下,這個在教育部門工作幾十年的教師精神崩潰了,他於是給教育局寫了請求退休的報告。他們不但不批准還說我爸精神病,讓我們家人看好他,哪裡也不(讓)他去!2007年12月19日,我爸偷偷摸摸跑到泉河大壩上自殺,身上揣著94片安定片和一把剪刀,後被及時找到才沒死成。我問他為什麼想不開,他說壓力大,你別管我!」

「白宮」舉報人李國福被潁泉區檢察院帶走的時間是2007年8月26日。2008年5月7日,《南方人物週刊》記者譚翊飛在《李國福昔日部下夫妻二人蹊蹺死亡》一文中報導說:李國福的子女中,小兒子李元浩、三女兒李麗芳、大兒媳李平及四女婿靳峰均在伍明鎮的教育系統工作。在李國福任伍明鎮委書記期間,原教辦室主任、伍明鎮中心校校長吳邦林一直是鎮裡的紅人。2007年8月29日,也就是李國福被抓的第三天,吳邦林的工作20多年來第一次調動——他被調往潁泉區最偏遠的蘇集鎮中心學校任校長,原蘇集鎮中心學校校長鄭國彥接替他的伍明鎮中心學校校長一職。吳邦林的兒子吳紅雷曾經專門與父親交談過,得到的回答是:「有好多事情,說出來你們也不知道,也不能對你說。」

在極其煩躁的日子裡,吳邦林一直在回憶自己過去的開支,小到1元2元,他把過去的賬目複印到家裡,有不少單據上同時簽有李國福和他的名字。對李國福的指控書中涉案人員達40多人,涉及李國福任書記時的大部分伍明鎮官員,卻沒有吳邦林的名字。但是,沒有遭受指控的吳邦林,卻偏偏與李國福一樣「被自殺」;他的長期臥病在床的妻子,更是先他一步慘死家中。

吳邦林的妻子死於2008年1月2日。據吳紅雷回憶:「我把他(吳邦林)送到精神病醫院治療。2008年元旦那天,他出院回家過年。因我值夜班沒回家,第二天上午噩耗傳來,我母親在家中被害,人躺在堂屋地上,上衣被撩起,嘴角上有血,不遠處有一公分長的斷指,等我趕到家現場已被收拾,警察正在現場勘查,我爸去向不明。警方推斷說是我爸掐死我媽。我當時就氣昏過去了。30多年的恩愛夫妻可能會殺害自己的結髮妻子麼?我們在悲痛之時也沒多想,只想讓母親安葬安息。誰知第二天潁泉區公安局來了幾十人,強行把我媽的屍體拉走送往市殯儀館。當天我院的領導、區衛生局的、區教育局的都找我,(他們)不是慰問而是『談話』,他們一致告訴我:『你媽的死因公安局已下結論是你爸掐死的,你爸現在畏罪潛逃!好好配合組織把你媽盡快安葬火化,好好工作,別到處亂動,現在找工作不容易啊!第二天,我不敢不在火化同意書上籤字。媽媽就這樣背著被自己丈夫害死的名譽含恨帶冤而去呀!」

母親的慘死與父親的遭受誣陷,給並不勇敢的吳紅雷造成持久的精神創傷:「之後我回到工作單位繼續上班,我的同事都罵我無能,說我膽小如鼠,他們哪裡知道我承受的政治壓力,哪裡知道我內心世界的矛盾痛苦啊!我只有夾著尾巴,苟且偷生,我也曾找到區公安局、教育局、鎮政府的領導,要求他們幫忙尋找或通緝我爸,我想弄明白真相,但沒人理睬我。我就托親戚朋友幫我找尋我爸的下落,還是沒音信。2008年的新年,大雪地裡我陪我媽的墳墓度過了除夕,我用寒冷寂寞懲罰著自己,我成了一個孤兒,我在墳墓前聽著別人家的鞭爆聲和新年的鐘聲對媽媽哭訴了一夜,我悔恨自己無能和軟弱,我甚至於也想一死了之!是我女朋友的一個祝福短信救了我,他說你還不知你爸的下落,真相還不清楚,咱們要相信黨和政府呀!」

「被自殺」的吳邦林

據吳紅雷介紹,他的父親吳邦林,幾乎是與李國福同時「被自殺」的:「2008年3月13日,當白宮舉報人原伍明鎮黨委書記李國福(我爸的好友和領導)在獄中死亡的消息傳來時,我家鄉人都震驚了,他怎麼會死了?哪知第二天也就是3月14日上午,我在上班,家裡親戚打來電話說我爸找到了,我趕忙問在哪裡?他說在咱們鎮中心街旁的河裡,我傻啦!半天才醒過來,趕忙打車往家跑去,等到鎮頭上就遠遠看到現場圍了很多人,旁邊還停放幾輛警車,他們已把屍體打撈上來,在地上用葦席裹住,不讓我上前看。幾個警察控制了我,我未能親眼看自己爸爸一眼,更不知道他是否有斷指的痕跡。接著警察越來越多,最後60多名警察用車把我爸強行拉走,我哭得死去活來,不醒人事!隨後在親友的陪同下,我找到區公安局。他們說案件已很清楚,你爸1月2日凌晨將你媽掐死,你媽掙扎時咬掉了你爸的手指,然後你爸畏罪投河自盡。這就是他們的結論。我要求看爸爸一眼,他們不讓,說要解剖檢驗。哪知當天晚上他們故伎重演,還是那麼些領導又像對我媽死那樣,強行讓明日凌晨6點多火化我爸的屍體。我死活不願意,他們強行硬來,我差點死掉。鎮裡和教育局的領導說,你爸這是政治案件,他殺了你媽,是罪人!由不得你了,聽話,政府會照顧你的。現在北京在開『兩會』,別亂來,小心你的工作。之後火化了爸爸,幾個部門都派人看著我的行動,區教育局又平白無故給我送來5萬元錢。我莫名其妙,就是經常把送來的錢買來冥幣在我父母墳前燒掉。後來鎮裡一體育教師對我說,2008年1月4日上午,在市千百意購物中心門口曾見過我爸爸。區公安局的結論是我爸2日殺死我媽後就投河自盡啦!」

父親吳邦林的「被自殺」,留給吳紅雷的不只是精神創傷,同時還有一連串的疑難追問:「我曾親自到河邊用竹竿探測水的深度不足1米,而且是事發後大雨過後。我爸是個教書的,一輩子愛乾淨,不可能死在這個臭水河裡的。親朋好友都這麼說!再說一個人的死屍哪能在河裡停留75天呢?而且是在熙熙攘攘的鬧市旁邊!咋那麼巧的是白宮舉報人李國福死後第二天,我爸的屍體被發現了?時至今日四個多月過去了,警方也沒給我看我爸媽的死亡鑑定結論,爸爸媽媽死得好冤啊!蒼天啊!大地啊!我爸爸媽媽咋死的啊?!」

吳紅雷在他的申訴信中,專門提到了《南方人物週刊》記者譚翊飛的調查採訪,卻出於內心深處的恐懼,有意隱去了譚翊飛的真實姓名:「後來記者來阜陽採訪白宮事件,南方某報記者偷偷採訪我,他看了我爸的手記,驚呆了。哪知被監視我的人發現,還是那麼些領導又威脅我,警告我不要亂來,不要步李國福的後塵!那位記者去哪個部門採訪都被回絕,區市公安機關都不接受他對我爸吳邦林死亡原因和結論的採訪。該記者還幾次更換住處才安全離開阜陽。可怕呀!從此以後,我成了監控的重點對象。我只有忍氣吞聲,夾著尾巴做人,我成了親朋好友眼中的不孝之子。」

譚翊飛在發表《李國福昔日部下夫妻二人蹊蹺死亡》一文時,並沒有使用真實姓名,而是化名「林海」。他在文章中介紹說:「3月14日,吳邦林的屍體在伍明鎮中心的一條水深不足2米的小河裡被發現。離他家只有幾十米遠的表侄女馬麗影認為,吳邦林不可能在這裡跳河,『他是一個愛乾淨的人,過去走到橋上都說水臭得不行。』鎮上也有人認為很蹊蹺,『他失蹤的時候,這個地方我們找過,但沒有發現屍體。』……潁泉區教育局局長王庭瓊承認對吳進行過經濟調查,但對調查的執行部門卻含糊其辭,而對涉案金額和具體的違規事實也說不清楚,只記得『似乎通報批評過,發文沒有不清楚』。」

2008年7月19日,筆者第二次來到阜陽時,張治安已經於7月14日被安徽省阜陽市人大常委會終止市人大代表資格,當地民眾和官員對於張治安及張氏家族的恐懼心理也開始慢慢減退。正是在這種背景之下,並不勇敢的吳紅雷奮筆寫下了落款時間為2008年7月25日的這份申訴材料:「在白宮事件再一次成為2008網上熱點新聞的時候,白宮主人張治安終於倒下了。(他在阜陽潁泉一手遮天統治10年,從上到下都是他的親信,包括那些一次次找我『談話』的鎮政府、衛生局、教育局的領導)。我開始隱隱約約看到曙光,私下裡我瞭解到我爸爸為什麼遭到打擊報復,正是因為他沒有按照辦案人員的意思『交代』所謂李國福的問題,沒有咬定給李國福『行賄』多少萬元,他成了『不聽話的人』,成了沒有跟區委、區政府保持一致的出頭羊,也就成了張書記的一個活靶子,也因此給我們家帶來了滅頂之災!鎮裡被傳喚調查的幹部達30多人,還有不聽話的、對著干的、和李有親戚的三個典型:老寨的村會計李國龍,為李開車的女婿張俊豪,拒不交代的拖拉機站長王某,他們都被檢察院的人查出『問題』,打入大牢,至今還關押著呢!還有些沒說『實話』的被關了幾天,挨了耳光,放回來後受到鎮領導的冷落。個別老實交代給李書記『行賄』的『積極分子』,之後幾個月裡陸續得到鎮主要領導的重用提拔,令人羨慕!據知情人介紹說,辦案人講你們交代給李書記送了再多的錢,也絕不追究你的行賄罪,只要按區裡的意思辦,就是與區委保持一致,就是立功的人。我爸爸是個老實的人,不會說謊,更不會坑人,才因此遭到特殊對待。老實人吃虧啊!」

欲加其罪的官場黑惡

李國福、吳邦林以及吳邦林的妻子,都是所謂「政治」案件的犧牲品。對於這種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所謂「政治」案件,最為經典的註解是南宋宰相秦檜對於岳飛冤案的點評:「欲加其罪,何患無辭。」

據與張治安和李國福關係密切的知情人介紹,吳邦林夫婦的真實死因,是「白宮書記」張治安懷疑吳邦林幫助只有小學文化程度的李國福,執筆撰寫了舉報材料。吳邦林夫妻與李國福之死,是張治安因阜陽「白宮」案而欠下的三條命債。除了上述三條命債,由於「白宮」舉報案而遭受關押的受害人,還有李國福任老寨村村支書時的老會計李國龍,伍明鎮的農機站站長王金壽。

據譚翊飛報導,潁泉區檢察院收集整理的李國福案卷達上千頁,卷宗有16 冊,張治安等人「簡直像犁過的地一樣,把伍明鎮重新翻了一遍」。其中對於李國福最早的一筆貪污指控,發生在他1995年任老寨行政村主任兼村支書期間。李國福當時從伍明鎮財政所領取了修路款3萬元、修橋款6萬元均未入賬。此後,他安排時任老寨村會計的李國龍以修路工人閆影、王獻才的名義寫了一張8萬元的收條以沖抵賬目。2007年12月初,已經外出打工十多年的李國龍,被阜陽市潁泉區檢察院在浙江省東陽市抓獲。半年多過去,潁泉區檢察院從來沒有給李國龍的家人提供過任何法律文書和法律手續。

在申訴材料的結束語中,吳紅雷寫道:「我堅信我爸爸一個平時連雞都不敢殺的一介儒生,絕對不會掐死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洗衣做飯、與他生死與共的糠糟之妻!他們的死與李國福這個舉報人分不開,是受了株連而死,他們和那三位至今被關押在看守所近一年的人一樣,成了『白宮主人』手下的替罪羊!一個『白宮』,能讓三人送命,三人坐牢,多人驚恐,代價已遠遠超出它自身的3000多萬啊!盼望青天早睜眼,快把凶手送地獄!」

另據知情人介紹,在張治安背後,是把持阜陽市潁上縣達20多年的整個張氏家族,其官場黑社會性質的家族資產早已經數以億計。即使張治安確實倒下去了,張氏家族在阜陽官場依然是舉足輕重、炙手可熱。徹底清算張氏家族的纍纍血債,似乎不是最高當局的力所能及。 @

(文載張耀傑編著《大陸官場黑社會》,香港文化中國出版社,2008年11月。)(//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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