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龍:沾胡總書記的光
【大紀元9月24日訊】奧運狂歡的盛宴還沒有結束,我們這裡又迎來畢節試驗區建立20週年盛宴的狂歡。據悉,畢節試驗區成立20週年活動領導小組工作會議會議要求,要把做好迎接畢節試驗區成立20週年的各項籌備工作作為當前的中心任務和重大政治任務來抓,以系統的思維做好各項籌備工作,確保各項活動「隆重、務實、儉樸」、「一流、安全、圓滿」完成,為畢節試驗區成立20週年獻禮。《畢節日報》也稱:「畢節試驗區20週年慶典活動是畢節自建國以最隆重、最重要、接待規模最大的一次活動。」
錦上添花,烈火烹油,這對於畢節地區700多萬人民來說,真是百年難遇的好事,喜事,盛事啊。官員爭奔走焉,彈冠相慶,百姓喜形於色,津津樂道。
百姓樂道什麼?都道:都是沾了胡總書記的光,我們畢節才……
畢節地區以外的人會不解地問:為什麼不是沾毛主席,沾華主席,沾鄧總設計師,沾前一個胡總書記,沾趙總書記,沾江總書記的光,而獨獨是沾今天的胡總書記的光呢?僅僅因為死知府不如活老鼠人走茶涼的封建觀念在作祟?也不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實,這與胡錦濤總書記「准微時」——還在貴州省當省委書記 ——的時候有關。
網上文章告訴我們:畢節「開發扶貧、生態建設」試驗區自1988年由時任貴州省委書記的胡錦濤同志創建以來,全區各族人民緊緊圍繞「開發扶貧、生態建設、人口控制」三大主題努力奮鬥,試驗區建設取得了卓越的成效,城鄉居民收入持續快速增長,生活水平日新月異、不斷提高。
當然了,相關的那些個數據,政績,有沒有水分,有多少水分等等,沒必要引經據典追了,反正,地球人都知道那是怎麼「計算」、「總結」出來的。倒是2007 年4月13日《中華工商時報》甚至有這樣的不同的聲音:「雖然確定了這三大主題,但畢節這些年來還是經歷了很多曲折,走了不少彎路。說實在話,畢節說不上有多大的變化,我們辜負了總書記的期望。」曾任畢節地區行署副專員的顧久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如此坦言。
官員們有沒有「辜負了總書記的期望」,只與他們的陞遷,與他們的烏紗帽有關,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我等平民,何必較真,何必一口咬住不放。母雞的理想就是一把糠,哪怕是小糠,總比無糠好。因此之上,我們津津樂道的,是看得見,摸得著的,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事物。我們畢節市民再清楚不過,20年前胡總書記在我們這裡間接種下——如果是親自揮鋤栽下一棵具體的樹結出了吃得到嘴裡的果子,才可以叫做直接種下——的試驗區果樹究竟結下了什麼讓我們得享口福的果子,也即說,我們究竟沾了胡總書記什麼樣的光,約莫沾了胡總書記多少光,畢節街頭,最鐵證如山,最事實勝於雄辯。
畢節城中心威寧西路有一個打好地腳樁深坑,停工數年,雜草叢生,垃圾遍佈,乞丐出入的建築工地。上月下旬的一天,人們看到,那讓一切真實地暴露在人們眼光之下的大門突然被包上了嶄新的鐵皮,工地原本灰不溜秋的圍牆也刷上了粉紅的塗料。人們心裏奇怪:說有礙觀瞻吧,不是一朝一日了,怎麼今天才想起這個「遮醜工程」?還是後來的一個手機短信,讓人們茅塞頓開:為了迎接畢節試驗區20週年,給畢節人民增光,請城區沿街住戶、商戶在每家每戶門前放置至少兩缽鮮花。
許多人頓時一通百通:有礙畢節城區10多萬人的觀瞻事小,有礙胡總書記(坊間盛傳胡總書記將來畢節參加試驗區成立20週年盛典),有礙試驗區成果觀光小組的觀瞻,事,肯定就大了。難怪,連日來,畢節城區推倒了若干有礙觀瞻的破店爛鋪,打起了道道遮羞擋愧的牆壁。有人說,這不是馬糞蛋工程嗎,有膿有瘡不是對症下藥把它連根治好,而是用自欺欺人的辦法,用彩筆把潰爛處描繪得艷若桃花,簡直是欺君。我的想法,如果沒有胡總書記20年前的英明決策,如果今天畢節的官員們不是面臨著要向胡總書記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的處境,那麼,我們畢節人的眼睛,還將忍受著那些破事爛物的蹂躪。所以,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吧,畢節「靚」起來,怎麼說,胡總書記等能夠享受的時間,畢竟有限得很,我們畢節人,則可以相對長久地享受這些靚麗工程。這,都是沾胡總書記的光啊。跟人家的家鄉八萬桿子都打不著,卻讓我們畢節人沾了他這些個光,不一樣,沒有可比性啊。
再說那號召在家門前擺放鮮花的事吧。剛收到短信時,有人有些鬼火冒:他娘的,這不是當官的請客,老子們買單嗎?我說,消消氣吧,兩盆花,值幾個錢?再說,只是「希望」你如此,你不如此,人家又不派你的不是治你的罪。還有,想像一下,畢節城區每家臨街的門戶都有兩缽鮮花,那是怎樣的令人賞心悅目。有人還不消火:這哪是為畢節人民增光,明明是為官僚們爭臉麼!我又耐心地開導他:那官員們有多大臉有幾張臉?你管他們的出發點是什麼,你只要想到,我們能夠出門見鮮花,總比出門見垃圾養眼,不就得了。
上街轉轉,讓我們來看看,我們畢節城區老百姓,究竟還沾了胡總書記什麼光。
經過麻園路,尤其是居住在麻園路的人能踩上今天這條好路,是沾了胡總書記的光。
2005年上半年,我還是《畢節日報》的得力干將。那一年,城區多條好端端的水泥路被挖掉,改造成泥清路。民間怨聲四起:聽說麻園路也要改造,這麻園路才修幾年,那樣好的路面,根本就沒有改造的必要!就此民意,當時,我曾經採訪過一個工程負責人,他當時的回答大意是:政府原先的確打算對麻園路進行改造,後來,想到人們的意見也有道理,麻園路路面的確還很好,所以,政府決定暫時不對麻園路進行改造了。政府將把寶貴的資金用來改造箱子路,天河路等更需要改造的路段。一年前的9月份我從監獄裡釋放出來時看到,麻園路的改造工程已經接近尾聲。
如今,每天走在比水泥路寬闊,路中心還有鮮花綠樹的麻園路,作為麻園路居民,我心裏往往竊喜:水泥路挖了是有些造孽,但能踩上一條更好的路,我這個麻園村村民沒有充分理由說三道四。那天河路,翠屏路,檯子路等破敗不堪,活該,誰叫他們沒有眼光,住在那樣的街道上,那又不是試驗區成果參觀人員的必經之路,不是胡總書記假如來了的必經之路。連這點生活常識也不懂,你還配踩好路。我們能走康莊大道,是沾胡總書記的光,是我們的福氣。
總設計師理論精華讓一部份人先富起來,稍稍活學活用,不就可以叫做「讓一部份人先靚麗起來」嗎。哇,對了,先富起來,只是物質上的,相對低級的富,而先靚麗起來,則是精神上的,相對高級的富。出於理論,高於理論,這就叫做發揮,發展,發揚光大啊!
畢節的乞丐,估計也沾了胡總書記的光。
這幾天見到,畢節城區隨時隨處可見的乞討現象,一下子成了稀有事物。我想,封建時代有了大喜大慶的日子,不是要大赦天下嗎?當然,文明時代的我們不必照搬封建時代那一套,大赦那些作奸犯科的罪犯,但是,把無家可歸的乞丐集中起來,讓他們遠離餐風宿露的悲慘時日幾天,也分享幾杯試驗區成果的羹,也沾沾我們胡總書記的光,對我們,談不上什麼損失嘛。對了,那些原本長年累月沒有人過問的乞丐,一定被請到什麼不用支付水電房租,也不用支付膳食費的地方,「寄生」起來了。雖然,乞丐們還會捲土重來,但我們應該這樣想:哪怕只能沾胡總書記一天的光,對乞丐們來說,也比一天都不能沾好。試想,如果沒有胡總書記20年前建立畢節試驗區的偉大決策,那麼,東爬一個,西跪一個,不說乞丐造孽,我們這路人的良心,也經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考問啊。對了,從這個角度來看,假如乞丐的正在吃香喝辣是直接沾了胡總書記的光,而我等只有點婦人之仁的蟻民,則算是間接沾了胡總書記的光了。
畢節的食客,沾了胡總書記的光。早在數月前,衛生監督部門就對城區所有的餐館下了准最後通牒:要麼在規定時間之內整改達標,要麼關門大吉。
畢節的帕拖者和夜生活熱愛著,站了胡總書記的光。公園路的路燈,二十來天前一不小心,燈桿弄低了,容易遭人破壞,只好又換成高些的燈桿。看,想得多週到。別說新近改造完工的洪山路,麻園路,環城東路等,就是過去沒有路燈或路燈多有瞎火的路段,如今不僅全都安上了路燈或重現了光明,絕大多數街道,也都大紅燈籠高高掛,燈籠之多,創下了畢節歷史之最。據《畢節日報》報導,這項工程的正式名稱叫「滿天星」,投資23萬元。座山雕當年在威虎山燃起成百上千的火盆,叫「滿堂光」,不知「滿天星」的創意是否源於這裡。不管它了,想想吧,「夜幕低垂,紅燈綠燈霓虹多耀眼……天河路,多風光,點點漁火叫人陶醉,在那,美麗夜晚,那相愛人兒伴成雙。」聽著鄧麗君的歌,走在這樣的「彷彿有了大都市的感覺的街道上」(畢節電視台的解說詞),別說那相愛人兒,就是我等過來人遠遠地瞧見了,也是一種美好的享受啊。
天河路水泥路面早爛成了真正的豆腐渣,那條街道,直至今日,還沒有掛上燈籠。竊以為,這一決策是務實、勤儉的原則的。胡總書記等不會被我們引導到這條街道上來的,我們很務實;鮮花,不應該插在牛糞上,我們也極盡了勤儉之能事的。
家庭主婦和小攤販沾了胡總書記的光。過去的桂花市場,頂棚低矮,沒有采光設施,如今,改造工程雖然還沒有完工,但是,走在寬敞明亮多了的桂花市場,家庭主婦們的感受可深了:不是要紀念試驗區,還不知哪年哪月才會改造桂花市場哩!
畢節的花草樹木,沾了胡總書記的光。歷來的畢節城區,垃圾都比花草樹木多,如今,花草樹木的數量,首次超過了垃圾。你看街道邊栽樹的坑,開始弄成圓的,後來變成了方的;開始是那樣大小,現在變成了這樣大小;開始覆蓋上去的是綠色的塑料濾水花欄,後來又改用了青色的水泥濾水花欄。為什麼這樣一絲不苟、錙銖必較?我的猜想,這是官員們微服於市民中間,聽取「輿情」後擇善而從的政績。再看麻園路那些小花,她們圍在一棵棵風景樹下,像樹的小花裙。綠樹紅花,相得益彰,不是沾胡總書記的光,她們哪有如此登上大雅之城,親歷盛典的福氣,只能一輩子當牛踏馬嚼的野花。
當然,由於自己的所見所聞及其有限,我們究竟還沾了胡總書記的什麼光,只能掛一漏萬了。下面,講講兩件有可能沾胡總書記的光的事。當然,也只能掛一漏萬地略講兩件。
我李元龍,有可能沾胡總書記的光,不沾則已,一沾,就要沾大光。
今年的氣候,不是異常得很嗎?唐朝那岑參有句詩叫什麼來著?對了,叫「胡天八月即飛雪」。胡總書記來畢節那天,我們畢節雖然只是陰曆的八月天氣,也完全可能飛起大雪來的。八月飛雪,此地必有人遭遇竇娥之冤。胡總書記驚堂木一拍:升堂,當總書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我要審案!我把有關自己的起訴書,判決書,以及我的辯護詞、申訴狀等一併呈上。對,還得特意當面強調:總書記啊,你知道嗎,2006年4月份你訪問美國的時候,不知是出於投鼠忌器,還是忌諱你是個以和諧為最佳執政理念總書記,他們連開庭審理我的案子,也是心虛的。他們破畢節天荒般地推遲了原定的開庭時間,等你回到中國後,才敢開庭審理我。你想,真是保衛國家安全的神聖使命,真是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他們用的著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嗎?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踱著方步,來到畢節日報社,在評報欄題詩曰: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李郎今又來!接著將筆一丟,引頸長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還有可能沾胡總書記的光的,要數畢節城區中小學生及其家長。
早在1986,《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就頒布了。強制性、免費性、普及性,這是義務教育的三個基本性質。新華網北京8月23日電:國務院決定:從2008年秋季學期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全面免除城市義務教育階段學生學雜費。可是,畢節城區的學校紛紛頂風作案,與國務院對著幹。剛開學時,他們又想收錢,又怕羊肉吃不成倒惹一身騷,所以,只敢收書費。後來,不知是看到其它學校收了學雜費安然無恙,還是心癢難禁,利令智昏,紛紛收起了學雜費。有個學校在被家長告狀受到過問後,把家長找來訓斥一頓,並在根本沒有退200餘元學雜費的情況下,逼迫家長在什麼「學雜費已退」的單子上簽上自己的姓名。如此口是心非,如此要錢不要臉,如此為人師表的醜惡嘴臉,如此給國務院紅頭文件抹黑,如此不給胡總書記面子的行為,如果有一個捨得一身剮,敢把校長拉下馬的家長舉著收據攔住胡總書記的坐騎,把學校的貓膩一說,只需胡總書記一聲:一定要嚴肅查處!那麼,一頭栽進錢眼眼裡面的教師、學校,想抽身出來,只怕已經晚了。
即使20餘年前胡錦濤在貴州當過書記,但假如他後來沒有當成總書記,今天,也就不會有人還會紀念他當初也許是隨口說說的「試驗區」的。也即說,我們畢節地區700餘萬人民今天花團錦簇的輝煌,如果不是與今天的總書記「有涉」,那麼,不僅沒有人想到要紀念20年前的一句口號,相反,就如死了的那個畢節地委書記也提出了個四個什麼的口號一樣,人一死,不僅沒有人紀念他的口號,相反,頗有微詞的人,倒比比皆是。所以,我們沾的,不是胡(省委)書記的光,而是胡(中共中央)總書記的光。
把國庫的銀子花的海水似的流淌,都不知道什麼叫作踐,什麼叫造孽了。有人如此說。我說,事物總有正反兩個方面。反的既然有人說了,我就說點正的吧。即,若干年後,不管我們當時的現狀如何,我們畢節人都可以如此理直氣壯地回擊膽敢藐視我們的未莊人們:2008年9月中旬,我們比你們闊氣多了!
好日子總讓人留念。或曰:這樣的良辰美景還不是曇花一現,試驗區紀念日一過,胡總書記和參觀團一走,燈籠一摘,鮮花一拆,還不一夜回到舊社會。我有一個好辦法,試驗區成立20週年系列活動之一,不是要「認真總結實踐經驗,向黨中央和國務院作一次全面匯報」嗎,屆時,我們通過正常渠道,通過正當方法在總結大會上建議:為了不辜負胡總書記的重托,將紀念試驗區提高到講政治、建和諧的高度來進行,以利於試驗區精神的發揚光大。明年,我們應該紀念試驗區建立21週年,後年,我們再接再厲,紀念試驗區22年……以此類推,沾胡總書記的光,我們畢節不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子子孫孫,無窮匱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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