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12日訊】2005年9月26日晚 星期一 陰間晴
那該死的「認識」,我太不願意寫了。我心裏的委屈和無奈,有誰知道,又有誰能夠理解?但是,他們都說,寫好了,過關了,對我「當然」很有好處。
昨天下午,趁著只有某某一人在的時候,我和他扯了一會關於孩子教育,關於如何輔導孩子寫作文等。他還說,他把我寫的,有關優秀貧困大學生,包括聶開基在內的報導都收集起來,給他的孩子看。其間,我乘機問他,將怎樣處理我,會否起訴我,判我的刑?他說,我的事情不大,沒那麼嚴重,丟不了工作。我巴望知道得具體一些,因此又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會起訴我?他有些支吾地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具體到底要怎樣處理,要「他們」才知道。末了,他還加了一句:你不用多想,反正,你這個罪名又不丟人。
聽了他的話,表面雖然控制著,但我的內心卻忍不住的狂喜:看來,認識寫好後,我就有可能回家了。不過,我應該多拖點時間,讓他們覺得我寫得夠認真的。
今天晚飯時,來了七八個人吃飯,喝啤酒。其中有個三十多歲,黑瘦,個子比我高不了多少的人。吃好喝好後,他竟然主動來和我握手。邊握邊說,他早就知道我的,出去後,「我們」再聯繫,再玩。這讓我心驚而害怕:閒常人等,豈能進入這樣的地方?再說,出去聯繫什麼,玩什麼?為什麼要聯繫,為什麼要「玩」?莫非是個條件……
啊,有可能,太可怕了!什麼條件都能答應,惟有這個條件,太傷天害理了,不能答應啊!
種種跡象表面,某某的話非常可信,他們放我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不能很快就交那鬼東西,我得拖到接近十月份那一兩天。畢節那兩個國安總得回畢節過長假,交給他們,他們審查天把,完了,總得把我帶回去吧。只要不是那個魔鬼要命條件,其他的,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又不是出賣誰,只是出於自保,不得不借報紙上的鬼話自己罵自己,只是保證出去後不再寫「那方面」的文章而已——即使不保證,我還敢寫嗎,根本不敢了。萬一弄到法庭上,我想,人不是不能自證己罪,法院也不能憑著「口供」定罪嗎,這東西對我不應該有實質性危害的。
將來,有人因此責難我,說我是「叛徒」,說我「變節」,怎麼辦?
捫心自問,我叛變了誰,叛變什麼組織了嗎?沒有,我沒有參加任何組織,黨派,「叛變」,無從說起。我變節了嗎?沒有啊,我一個失去自由,連性命都操縱在人家手裡的人,為了我的生命安全,為了我的親人的安全,我向綁匪交上他們勒索的贖金,這有什麼值得非議的。假如,將來的人,將來的社會因為今天讓我受近委屈,受夠折磨的「認識」而譴責我,那麼,這樣的社會還不是一個寬容、理性、民主的社會,是一個應該受到一切有良知的人譴責的社會。
借用《少林寺》裡的「名言」來說,不就叫做「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嗎!
2008年9月29日 星期四 晴
天那,這是真的嗎,我又置身於看守所,趴在這我極端不願意呆的地方寫日記了?
昨天晚上,想想都28號了,是交那「買身契」的時候了。交給他們,明天、後天審查審查,我不就可以和他們回家了。於是,昨天晚上,我把那鬼玩意交給了某某某。
今天上午一大早,某某某等拿著那份東西出去了。十點來鐘,他們轉回來了。不大一會,他們讓我收拾東西。我心裏一陣高興:看來,要帶我回家了!
車輛繞了一會後,我發現似乎是往看守所方向行使。我心裏升起了不詳之感。隨即,我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他們帶我到看守所的緣由:省國安廳在那邊,人家帶我去辦相關手續呢。
誰知,車子駛進了看守所,他們叫我把行李拿進看守所。接下來,就是讓我在逮捕證上簽名。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在這個監獄裡,陷得更深,也必將更長了。我的幻想,我的希望,就這樣令我不敢相信地離我遠去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慾哭無淚。
想到此前,自己根據種種「跡象」反覆分析後,竟然認為,不管怎樣處理,但把我弄回看守所的可能性應該不會有的。想到自己剛進來那幾天,居然認為自己到底會被關押二十年、三十年,甚至能否活著出去,都毫無把握。我把人家想得太壞了,當時,我的心裏升起了不安,甚至是慚愧的感覺。
而眼下的事實是,我又穿上了囚服,又置身於這個令人憋悶,讓人害怕的地方了。
我恨自己。
我多像電視裡被綁在鐵柱上動彈不得的綿羊,眼睜睜看著一群惡狼張著嘴,咧著牙一步步朝向我逼近,但我不可能防衛,不可能逃跑,只能任由撕咬,任由吞噬……
我絕望,實在絕望,不能不絕望。
冬天即將來臨,沒有火,沒有足夠的活動場地,我在這樣的環境裡,能熬得過寒冷的嚴冬嗎?即使沒有凍死,冬天,我肯定會生病的,病痛加上寒冷,我豈會有活命的可能?讓我憂心如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爸爸和敏的心理和身體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他們們接受得了這樣的無情事實嗎?時間長了,李鵷會感到前途無望,自暴自棄嗎?小春離會因為如此一來,流浪社會,成為廢人嗎?
還有,我們的巨額債務,房子……
無奈而淒涼地躺在冰冷僵硬的床板上,我一次又一次地輕聲呼喊、發問:老天爺,上帝,你們知道我的處境嗎,你們不要我了嗎?我是做過不少壞事,但我做的好事,遠遠地多於壞事啊。再說,那些好話說盡,壞事做絕的東西,他們卻能在你們的眼皮底下食甘厭肥,逍遙自在,得享天年,這算怎麼回子事啊?你說話啊,老天爺,上帝,我那幾篇文章,那點事,是該受到這樣的待遇的嗎?說真話,做真人,不也是你們發明創造的嗎?怎麼,如今你們也背棄真理,背棄正義,背棄善良了嗎,老天爺?
可是,我還得向老天爺,向上帝懺悔,祈禱。雖然不敢再抱任何希望,但,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實在別無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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