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時間回到2008年)當我苦苦思量林昭的時候,當全國各地緬林昭的同志者冒著被當局逮捕拘禁的情況下毅然衝破警察防線到靈岩山林昭墓祭奠林昭時,我接到了一個朋友的越洋電話:柏楊先生於今日淩早逝世。
林昭(1932-1968.04.29),蘇州人,北大學生,原名彭令昭。四十年前林昭因獨立思考而被反人類的戰士所殺,她能留給我們的是不死的自由思想和追求民主的永恒信念,當然也給我們民族留下了歷史的傷痕。是林昭在那個亂華滅華年代裏保全了中華民族最後的血性,而我們這個民族的某些人卻卑鄙醜陋得連林昭的獄中文章都不保留或公開。如果將林昭在獄中的血書文章公開,我想將會是中華民族的一份不薄的遺産。
柏楊(1920─2008.4.29),知名作家,原名郭衣洞,滿族,筆名柏楊,1920年出生于河南,畢業于東北大學政治系,1949年後前往臺灣,曾任《自立晚報》副總編輯及藝專教授。1968年在《中華日報》代班主編〈家庭〉版,該版以每周五天的篇幅刊載美國連環漫畫《大力水手》時,柏楊因內文翻譯遭國民黨當局情治單位曲解爲暗諷蔣介石父子而被逮捕,判處12年徒刑,1969年囚禁于臺北縣景美鎮軍法監獄,1972年移送綠島感訓監獄。1975年,柏楊因蔣介石逝世減刑三分之一爲8年徒刑,但1976年刑滿後仍被留置於綠島,後獲釋放,共被囚禁9年26天。
在國民黨統治下的中華民國的監獄裏,柏楊完成了他的《中國人史綱》,在出獄後該著作震撼了整個華人社會。還有他的代表作《醜陋的中國人》和《柏楊版資治通鑒》又留下了給中國人反思的話題。相對的說柏楊是幸運,超碼他不是在大陸的監獄裏,否則新會的崖山就是他的歸宿。
林昭和柏楊雖不能相提並論,但同樣感動作了不少的中華兒女。林昭被害於4月29日,柏楊逝世於4月29日,這是一個絕妙的偶遇。假如柏楊生長於大陸,那麽《中國人史綱》、《醜陋的中國人》和《柏楊版資治通鑒》就絕對不會現世,中國人就會更加不知反思,柏楊也絕對不會活過1968年的4月29日。假如林昭選擇了移居美國,那麽靈岩山上就絕對不會有林昭墓,北大的校園裏就連一根牛毛草也長不成;時勢造就英雄,林昭就因獨立思考和堅持真理而成爲追求民主自由的人心目中的英雄和指路明燈;假如林昭活在美國或臺灣,她也許會成爲柏楊,但也許不用也許:她絕對會成爲民主社會中幸福的一員,並且會兒孫滿堂。
也許上天早就作好了安排,柏楊會用他的《中國人史綱》、《醜陋的中國人》和《柏楊版資治通鑒》來醫治中國人那有病毒的心;林昭卻被上天安排作爲中國人民反獨裁爭民主的締造者。無論是林昭能否成爲柏楊,抑或是柏楊會否成爲林昭,但互換的結果和結局是絕對相似的,或許是這樣的原因吧:國民黨能給中國人自由民主的是多與少的問題,而黃俄(中共)能給中國人自由民主的是有與沒有的結論。
林昭事件讓世人看清了中國人的自私和醜陋,而柏楊的文字則是醫治中國人自私和醜陋的良藥;假如林昭的獄中的文字能現于世人,這些文字必定能當驚世界殊;要不它們就不會如此驚恐。
林昭說:「歷史將宣告我無罪!」細心回味──那些迫害和殺害林昭那樣熱愛民主自由的人,歷史必將接受歷史的審判,它們將是中華民族歷史上最醜陋的反華罪人!
柏楊說:「我們的醜陋,來自我們不知道自己醜陋。」中國人終於能自我反省和自救了,這是民族的希望所在。
只可惜有的中國人(不過它們早已自覺和不自覺地入籍沙俄了,它們是否還算不算是中國人就有待歷史的考證了)竟然卻以無恥作爲光榮,以無恥作爲它的生活手段和生活目的。也許你會看得到靈岩山林昭墓附近的攝像機,也許你並不介意那些攝像機的存在,但你已經聞慣了中國大地的血腥味。
林昭用鮮血和生命來捍衛民族的尊嚴,柏楊用他的文字來再造中國人的良知。這是中國的不幸,但也是民族的幸運,至少在寒冬的黑夜裏有人拿來了可以照亮黑夜和取暖的聖火。
一粒蘋果的種子,如果將她放入醬缸,她絕對會發臭壞死;但如果把她播於肥沃的土地上,她就會有機會發芽、成長、開花和結果;有如橘與枳的故事。
願以以上的文字向柏楊先生和林昭女士致最崇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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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古容